第一百五十九章 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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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獸群
老仙師聞言臉都白了，小夥子怎麽說話呢？什麽叫廢物點心？兩位同伴見他吃癟暗自偷笑.……忍不住想算不算虎落平陽被犬欺，打落門牙和血吞？
小夥子頭前帶路，摸黑走了一程，來到一處亂石堆附近。怪石嶙峋，黑暗中如同妖魔怪獸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營地裏的人已經睡下了，有位老者聽到腳步，朦朦朧朧的問一聲：“誰啊？”老仙師緊趕兩步，激動不已：“哎呀！老武啊.……我可找到你了。”
老武聽著聲音熟悉，在這九死一生之地不敢相信是他。隻疑心自己是在做夢。直到老仙師湊到他身邊摟住他的肩膀，被他獨特氣味熏的瞬間清醒過來，這才相信是他，急匆匆捏住鼻子。“老哥哥.……快饒了我吧！”
……
二人久違多時，好一陣寒暄.……
蘇文眯著眼接著昏黑的光亮細細打量著這人，兩位老人家年紀相仿，道法上的造詣也是半斤八兩。區別是武仙師穿著極為考究，穿一件袖口下擺皆有金線綴邊的深色長袍，年歲雖高卻極為矍鑠。長眉白須，笑容可親。總之是個和藹可親穩重有魅力的老人。
他是武通，西蘇帝國公認實力最強的仙師。此人少年時便是出名的任俠豪客，以好善樂施，嫉惡如仇名聞天下。二十年前妖獸圍困西蘇潼北城。眾人皆不敢救，是他星夜兼程，帶人去驅散妖獸解了圍。等到中年後極少在江湖路麵。隻因他接受了帝國委托，像老仙師一樣鎮守北國監視妖獸。
老仙師這才想起還有兩位同伴。忙不迭跟老武介紹：“這位蘇大人是位極道高手，能生裂妖獸。是新蘇最近最為炙手可熱的豪俠，素有蒲公英大俠的美名！此次多虧了他一路護送，我才能又見你一麵啊。”
從他的裝束可以看出，此人是個飽讀詩書的儒生，想必不會跟老仙師一樣不看重規矩。連忙上前深深一揖：“草民蘇文見過武大人。”
武通聽了老仙師的介紹，對蘇文已是極有好感，當下最需要的就是武道高手。溫和微笑的勸勉，如一道春風：“我在西蘇便聽到過蘇俠士的名頭，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蘇俠士是一代俊傑，自然有一身的好本領來對付妖獸。此地妖獸雖多，但也不必緊張。我等非是來好勇鬥狠的，能躲則躲，能避則避才是最明智的選擇。若是此番能全身而退，諸君必為我人族首功！即便是塑金身受香火也不為過！”
蘇文看著他，輕輕眨眼，暗笑我要塑像幹嘛？河神還是送子觀音？表麵上仍是畢恭畢敬：“小子有幸效犬馬之勞，願以武大人馬首是瞻！”
“深處險地，蘇少俠無需多禮，隻是我有一事不解.……敢問蘇少俠果然能生裂妖獸？”如果換個場合，這樣的問話就顯得突兀而沒禮貌，可在當下卻是最現實的問題。正確了解人員的實力對以後的任務大有裨益。
蘇文差點被他把老臉都羞臉了，暗自吐槽：你這老頭吹牛也不換個場合，這裏可是妖獸窩。萬一來個妖獸我還真給你們表演手撕妖獸不成？
連忙嚴肅認真解釋道：“生裂妖獸什麽也不知是誰編造的傳說，都是些恭維客套話，您老千萬別當真。我隻是掐死過一隻幼年豹妖而已。若是兵器甲胄齊全，遇到落單的妖獸倒是可以勉強一戰。”
蘇文以為自己算是謙虛加實事求是了，沒想到武大人卻犯了難。他跟妖獸打了多年交道，當然是不相信有人可以生裂妖獸。可既然蘇文都把大話說在這裏，他也不好反駁。相信吧？又擔心會影響決斷。一時間犯了難。
老仙師擺擺手把蘇美招呼過來：“這位蘇姑娘是我的徒孫，實力僅在你我之下。她不但精通仙術，還是位超一流的弓箭手，手底下也曾殺過不少的妖獸。”
蘇美身份特殊，老仙師不好隨便泄露，唯恐被有心人聽到惦記了去。
蘇美與他見過禮，寒暄了幾句.……武大人苦笑搖頭，自嘲道：“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我和你的師爺爺都老嘍！更沒想到到了這裏還成了廢人！全要仰仗各位的保護！也幸好姑娘修習了弓箭，剛好在此處大顯身手！”
蘇通已經知道了三人的來意。他在此地的探查遇到了瓶頸，正進退維艱，索性跟幾位打個商量。“既然人都來了，那我們就長話短說。”蘇通引手往黑暗中一指。“此地是個巨大的盆地，我們在一個環形的山嶺上，約莫三五十頭的妖獸群就生活在下麵。”
老仙師倒吸一口涼氣，“生活？難道這裏有足夠的肉食？”
武通悵然道：“待天光你們當可見到.……盆地裏地勢平緩，地熱豐富，草場豐茂，自然不缺少成群的牛羊。”
蘇文回憶一路上的地貌，果然是見到了許多的環形山。沉默良久，輕聲問道：“敢
問武大人，妖獸是否在經常在各個盆地間遷徙？這裏是大陸還是做島嶼？”
武通看著他嚴肅的神色，忽然自嘲一笑，說道：“我們雖早到了幾日，可惜我等知道的也不多。正如少俠所言，妖獸和獸群經常在盆地間往來遷徙，我們根本沒敢離開過山嶺。”
無論是島嶼還是大陸，既然能供養如此大批的妖獸，也就說明了此地的遼闊。沒有更多的信息可供判斷，隻有等天亮再做打算。三人長途跋涉，早已是疲憊不堪，武通喊人騰出幾個帳篷，鑽進去和衣便睡。
……
第二天清晨，晨霧尚濃，蘇文便耐不住性子鑽出帳篷。眼前隱隱約約的景色果然不出他所料，這裏又是一個地熱資源豐富的火山口。他們在遠處看到的雲霧正是盆地裏的熱空氣和自然的冷空氣交鋒的產物。神奇的是雲霧隻是把山嶺圍了一圈，盆地裏卻空氣通透，一覽無餘。
一個碧藍有著白石灘的海子靜靜的躺在盆地中央，無數的溪流樹木，草場共同營造了一個世外桃源般的世界。各種動物在海子邊慵懶的吃草，溪流邊垂柳如蔭，幾大片的桃林正落英繽紛，竟比內地更早進入了春天。
“伏低身子，離山嶺邊遠一些。”
身後一聲低低的嗓音傳來。
蘇文依言俯下身子，回身看了他一眼，看清楚是位放哨的軍士。
那人指了指約莫兩公裏外的一處樹林。心有戚戚說道：“豹妖在林子裏，小心被發現。”
蘇文嚇了一跳，他已經小心的看過那片樹林，竟然沒發覺異常。隨即拿起高倍瞄具，全神貫注的去尋找。
那是一片歪脖子柳樹林，柳樹長了不知道多久，蒼老的已經直不起來，歪歪斜斜的枝椏上果然趴著不少的豹妖，豹妖身上的斑點與環境融為一體。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來。
“好多小豹子？豹妖是來這裏產崽？”蘇文見到幾頭憨憨的小豹妖，大約是精力太過充沛，一大早的爬下柳樹，追咬著林間的蝴蝶，憨態可掬。
“我們跟著他們來的，最小的小小家夥都是路上生的。半大的那些興許是去年的幼崽。”蘇文這才發現有不少半大的豹妖正趴在樹上睡覺。
“怎麽這麽多？這長大了還得了！”蘇文大致上清點了一番，整個樹林裏約莫三十幾頭各種年齡的幼崽。而成年的豹妖隻有五六隻。
“狼妖的幼崽更多，隻有猿妖的少些。”軍士聽說過蘇文的來曆，對他十分的恭敬，有問必答。指了指西邊，透過迷霧隱約看到一座朦朧的山脈。“那座山裏有很多樹木，猿妖喜歡呆在樹林裏。”
“啪”一聲響，一道閃電毫無征兆的在山嶺邊的雲層裏炸開。嚇得蘇文抱著頭趕緊趴在地上，抬起頭才發現隻有自己大驚小怪。
軍士麵不改色的蹲在在一旁，看著他臉上的神情，看他的笑話道：“蘇大人果然是武道高手，這動作迅捷無匹啊！.……等明天你就習慣了，不知道這裏是不是鬼獄，打雷閃電就是家常便飯！”
雷電……？蘇文慢慢的咀嚼這這個詞語，雷電會不會和妖丹裏的電力有關？他一直鬧不不明白妖丹裏的電力從何而來。
但是他記得自然界的雷電蘊含著巨大的能量，有些大型閃電的能量甚至是毀天滅的級別的。
有沒有可能？妖獸是到這裏來充電的。否則妖丹裏的電能從哪裏來的？
他記得燃燒一頓煤炭所發出的電量都沒有多少。而妖丹裏動輒堪比核武器級別的電，都是從哪裏獲取的？食物？顯然不可能。
假如直接是從自然界裏獲取，那最直接和最簡單的來源就隻能又一個選擇-——雷電！。
到底是該讚歎妖獸聰明，生物進化的神奇！還是該讚歎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蘇文簡直不敢相信這一係列的東西是出自進化，是自然造物。妖獸用什麽理由進化出妖丹？又為什麽不遠萬裏跑來充電？又是誰告訴他們如何充電的？
妖獸費勁千辛萬苦，萬裏跋涉。就為了生長出妖丹？最神奇的是，據蘇文所知，妖丹唯一的作用就是給仙師作為武器使用，最諷刺的是——目標竟然是妖獸！
蘇文搖搖頭拋開這些荒謬的想法，他發現自己的思路進入了一個死胡同。無論如何都會繞到妖丹的起源和作用上去。
忍不住又摸出一顆妖丹，托在手掌心，出神的看著。口裏對著妖丹口裏喃喃出聲，：“你從哪裏來？.……往哪裏去？到底是誰需要你？”
好像妖丹不是個死物，能聽懂他的話一樣.……
軍士看他神情怪異，又聽了他說的話,不禁笑了起來：“我們大人也跟你一般的樣子，經
常拿著妖丹問它的用處！”
“不行，我要下去看看!先不管妖丹的用處，我倒要看看妖丹是否跟雷電有關！”蘇文給自己鼓著勁，仿佛要下一個很大的決心。
假如妖丹和雷電有關聯，那麽妖獸到北方的目的就很清楚了。
年幼的妖獸需要來北方母地居住一段時間，目的是給妖丹充電。
此地的雷電資源極為豐富，而雷電，就像氣候分雨季和旱季一樣，不同時期的數量不同。某一年雷電的資源特別豐富，妖獸沒有後顧之憂，就會多生幼崽。如果某些年月雷電資源趕上枯水期，妖獸們也就沒必要養育太多的幼崽。
非洲大草原野生動物的數量就取決與規模不同的旱季、雨季。從這個思路去看，活許可以解釋不同年份妖獸數量的多寡。
假設某一年雷電資源豐富，自然會出現大量的妖獸。當他們在母地生活的時候，自然與世無爭。一旦他們回歸南方，因為人類的農田和妖獸的棲息地一致，妖獸們必然會去爭奪領地。
——
蘇文清楚的記得有人說過，土地有很大的不同，普通土地上隻能長野草，而無法種植人類需要的糧食。最大的麻煩是妖獸和人類需要相同的土地。
妖獸要爭奪農田牧場，此時又有大量的妖獸聚集在一起，人類和妖獸的空間之爭必然引發大規模的戰爭。
因為妖獸的數量是根據雷電資源來變化。當雷電之源的旱季到來，妖獸的數量自然減少。人類便獲取了更大的生存空間！如此以來，人類才獲取了修養生息的時間。
也就意味著，人類根本不被妖獸看在眼裏。在妖獸眼裏，所有適合的棲息地都屬於妖獸。他們在用不完的時候允許人類使用而已。
……
薄霧已經散去，蘇美也起了床，簡單洗漱一番，走過來跟他倆蹲在一起。
蘇文先帶她看了看山穀裏的景色和妖獸的位置，再把自己的想法跟她敘述了一遍。希望從那裏得到些意見或者建議。
聽完蘇文的這番話，蘇美沉默了很長時間，這個世界畢竟沒有出現現代文明，也沒有人認真研究過野生動物的行為。她並沒有完全理解蘇文天馬行空般的推論。但內心裏也隱隱覺得，他的想法不失為解釋人類和妖獸關係的思路。
蘇美靜靜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我不知道妖獸為什麽殺人，也不關心別人的命運，但既然上天讓我成為人，那無論怎樣我都要好好的活著！如果我需要大家的幫助才能活下來，那我就有必要保護其他人！”
蘇文抬起頭，看著她很認真的說道：“如果這個推論成立，大家集思廣益，沒準能解決妖獸數量的問題。說不定人類和妖獸就從此就消弭兵禍，和平相處了呢。”
……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身後傳來老仙師激動的聲音，聲音有點大。武通趕緊捂住了他的嘴，深恐異常的聲音引來妖獸的窺探。
“哎吆！你老人家為老不尊啊，偷聽年輕人說悄悄話啊！”蘇文想問題想的入神，沒留到他走到了身後。
“咳！別說那些沒用的，快說怎麽讓人和妖獸和平相處？”老仙師焦急的衝上去揪住了蘇文的領子。
“隻是個猜測而已，當務之急是要證實妖獸數量和雷電的關係！”蘇文再一次解釋了自己的推測，這套理論被他推想了即便，自覺已是構成了完整的因果關係。唯一解釋不通的還是最早的問題。－－妖丹的做用什麽？
從雪原到所謂的“母地”，老仙師雖然沒有明言，但他已經承認了蘇文對很多事情的判斷更準確。而且他對雪原和各種地形，未知事物的熟悉程度更是讓他吃驚。就算不能理解，他也不會輕易去否決蘇文的猜測。
“那你準備怎麽辦？怎麽才能證實？”老仙師繼續追問道。
蘇美已經隱隱猜到他要做什麽了，她甚至猜到了蘇文的計劃。不禁為他的大膽有些擔心：“你真的要抓小豹妖？我勸你先看看清楚，哪裏是一群！不是幾隻！沒有仙師的支援，怎麽保證全身而退？”
無論是老仙師還是武通武大人，都明白了他的計劃，二人幫不上忙，隻能保持著沉默。
蘇文知道自己做的決定，或許會給營地的人帶來危險。
他自己一個人也對付不了如此多的妖獸，需要軍士們的幫助。妖獸的危險程度盡人而知，誰知道如此大膽的行為，會不會惹來災禍。這不是他一個人在冒險，這是賭上了大家的生命。
“幹！”軍士一直在一旁聽著，年輕人的臉上早就急不可耐，熱血澎拜的小聲喊道，如此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