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望紅塵百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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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望紅塵百態
蘇文、樂通神、樂果、郝一刀齊齊舉高自己的右手,身後隊列立即肅穆森然。猛然間,高舉的手用力下壓,騎兵們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光榮屬於人民!”這是蘇文新通知的口號。他們不知道什麽意思,隻是理所當然的覺得這口號很帶勁。比為了家族,為了國家更自白更準確,都獻出生命了,誰不想發出點真實的聲音?
雖然全軍隻有2000多人,但還攜裹著一倍數量的戰馬。騎士們挺立在馬鞍上,鐵甲洪流啟動了,馬蹄聲如雷般轟隆鳴響。隊列黑壓壓掀起遮天的煙塵……
位於衝擊方向的敵陣三個隊列靠右的方陣。由於距離最近,他們直麵迎麵而來的隊伍可怕氣勢,士氣被的牢牢的摁在了地板上:雖然兩天以前大家都是沒打過野戰的新兵,但對方龍城甲騎經曆過晝夜激戰,早已蛻變成了真正的沙場精銳,每一個成員都是死裏逃生的老手。強悍的軍隊是最可怕的,強悍而又泯不畏死的的軍隊,才是真正的無敵雄師!對方縱橫呼嘯之中,可怕的鬥誌撲麵而來,令人顫栗不已!
雙方相距還遠,方陣就被怒濤衝擊的風雨飄搖,將領和督戰官們大喊著“穩住!”主將早被打得心顫了,命令下達的晚了點,“列陣,迎敵!”一時間士兵無所適從,陣型更加的亂了。
大地在腳下劇烈的顫動,震得人站立不穩馬蹄聲隆隆作響,震的耳膜生疼。整齊的龍城甲騎隊列沉重的像巍峨的大山,穩穩的向敵陣推進。
前排的四位將官偷偷交換個眼色,如不是麵甲遮擋,都能互相看見因為心虛而發白的臉色。提速早了點,這麽明顯的失誤會不會被對手察覺?要不要繼續加速?不會還沒衝到地方就把馬累倒吧?對方怎麽還不逃跑?難道真要拚命?
敵將的臉色比他們還難看,側後方滾滾煙塵和重騎兵組成的鋼鐵洪流正以排山倒海之勢衝來,麵前的鐵騎也在蠢蠢欲動。昨天的戰鬥告訴了他,麵對如此多的鐵騎,隻怕自己的三個方陣連抵擋片刻都做不到。
天空中傳來嘹亮的鶴唳聲,配合著鐵騎的衝鋒,龍城飛將們也拉高的飛行高度,氣勢洶洶的展開編隊。龍城鐵騎已經沒了武器,他們臨時搞了些石塊,弓箭裝在飛車上。需要更高的高度投擲才能獲得足夠的加速度。
可就這麽小小的正常的編隊動作,擊潰了敵將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經。什麽榮華富貴,赫赫戰功此時都不重要了,他已經想象到了兵馬就像被颶風襲擊稻浪一樣倒伏的場麵。天空中的敵人仙師編隊就像飄渺的巨龍,巨龍還沒伸出它的爪牙,脆弱的靈魂已經不堪蹂躪了。
終於,理智戰勝了勇氣,他終於明白了:這批全身披著神甲的怪物根本無法靠常規的武器擊敗。能對付他們的隻有毀天滅的神器!側翼的方陣有些人在撥馬迎敵,有些人在固守陣地,你堵著我,我妨礙著你,根本難以移動。一連串矛盾的命令加速了混亂,,魂飛魄散的士兵本能的感受到了生命受到威脅,戰馬不像樂家的部隊,沒見過大量的飛禽,被巨大的食肉飛禽嚇的不住後退。不知道誰發一聲喊,最先發生了潰散,士兵衝破了督戰官的攔截,陸陸續續打馬往左翼潰逃。先是零星的幾個人,再是整隊整隊的,緊跟著大批的人馬也加入潰散的隊伍裏。督戰官甚至被砍倒了幾個,其他的督戰官見勢頭不妙,幹脆也加入了潰散的逃軍裏。
“人民萬歲!殺”敏銳的察覺了敵陣的異動,蘇文大聲吼叫。龍城甲騎開始了提速衝鋒,破破爛爛的軍旗獵獵作響,刀槍劍戟鏗鏘鳴響,狂飆突進,這種所向披靡,毀天滅地,雷霆萬鈞的氣勢沒有任何人,任何軍隊,任何統帥能夠遏製!敵人的三個方陣都被滔天的聲威嚇破了苦膽!口裏全是苦澀滋味在翻湧。混亂像石子投入水中激起的漣漪,一圈又一圈的無限擴大。終於帶來了全麵的崩潰,“讓我們走啊!”“別堵路啊!”“逃命吧!”“操尼瑪敢擋我的路!殺!”.……
草原上的風,輕柔而帶著芬芳。馬在耳邊嘶鳴,刀槍在身邊揮舞!龍城甲騎全身的銀甲雖然破爛不堪,殷血從戰甲的裂口流出,但榮譽的傷痕和血跡更彰顯了他們的猙獰,如複仇的光明之神兵從雲彩裏降臨世間。神威凜冽!
“他們退了!他們退了!”樂通神掀起麵甲,臉上涕淚縱橫,誰她媽的都不想去死啊!雙方的人居然都帶著死裏逃生的激動!
還沒衝到進前,敵人的陣列就已經土崩瓦解,發了瘋似的倉皇逃竄,迅速演變成了雪崩般的大潰逃.……“完蛋啦!”“快跑啊”“主將都死啦!”士兵和軍官們喪失了了理智,打直心底的恐懼讓他們發出歇斯底裏的嚎叫,極度的恐慌徹底擊潰了意誌。猶如大河奔流,一瀉千裏。
士兵的腦子裏隻有逃命的念頭在催促自己,為了跑的更迅捷,他們丟下了沉重的頭盔,武器,箭矢,有些甚至扔掉了鎧
甲。花花綠綠的旗幟更是鋪滿了草原,把草原妝點的五彩繽紛。絕望的士兵在擁擠混亂中把隊友擠下馬來,再被自己人的戰馬踐踏而過。累累的屍體和傷兵被丟了一路,絕望的哀嚎的,如同草原上的挽歌。
幾乎虛脫的樂薇萱看到蘇文和樂通神打馬走來,吃力的掀起沉重的麵甲,豆大的汗珠掛滿巴掌大的小臉,臉色蒼白的嚇人。
經過慘烈的戰事,樂通神依舊是精神抖擻。或許這個憊懶的弟弟終於長大了,今天是靠著他才挽回了樂家的顏麵。眼前的兩個男人同樣是虎背蜂腰長腿的矯健身形,身高也相似,卻透著截然不同的氣質。樂通神永遠是離經叛道的披肩長發,臉上總是充滿著笑意,顯得那麽的純真,深邃的眼睛裏永遠充滿了濃情蜜意,嘴角上揚顯得溫柔體貼,好像隨時會說出深情的的甜言蜜語。皮膚細膩白皙到女孩子都羨慕的地步,舉止文雅中帶著邪魅。總而言之,他就是貴族家庭裏常見的花花公子,但又帶著市井的氣息,讓任何年齡的女人都會生出喜歡,最過分的是男人們也……
蘇文卻完全不同,短短的時間,這個男人不知道經曆了什麽,從一個稚嫩青澀的翩翩少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刀刻般的臉部線條比初見他時更加顯得的彪悍,舉手投足幹淨利落,蘊含著爆炸般的力量。同樣是嘴角上揚,卻從鄰家男孩的溫潤變成了自信和堅毅。滿臉的細細淺淺痕,看一眼就知道是飽經風霜的好手。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戀人,都可以依靠和信賴。更讓敵人望而生畏。
兩個人的表現也截然不同,蘇文是個果斷驍勇的猛將,身經百戰的高手。雖然不夠敏感細膩,缺乏政治洞察力。但他就這麽靠著實力,堂堂正正的碾壓粉碎任何黑暗中的陰謀詭計。他是整個西曲山國的靈魂和定海神針,慢慢形成了個人的魅力,把一大群人團結在一起。共同捍衛著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所謂自由和民主平等。最讓人癡迷和想探知的是他的感情世界,他永遠是內斂含蓄的如同一泓深潭水,古波不驚,卻醇厚如經年老酒。
而樂通神卻是另外一個極端。他從來都已詩人自居,最喜歡風和日暖,與那鶯鶯燕燕。滿院落花簾不卷,斷腸芳草遠。最可氣的是隔三差五的做幾首歪詩送給樂堡的歌伎,據說頗受歌伎們喜愛,不但唱遍了陳國,就連新蘇和西蘇都名聞遐邇,各路的名伶都已得到他的詩詞為榮。據說詩詞裏表達了某種焦慮期盼和哀傷,包涵了愛情和天地的真諦。直到某天父親氣呼呼的回來莫名其妙把他扒了褲子一頓好打,若不是樂薇萱衝上去撲在他身上,隻怕那天就被打死了。後來才直到,自己的父親與西蘇的達官貴人們吃酒,請來的歌姬們都在唱著他的詞曲。聽說父親來自樂堡,各個搶著敬酒,都說樂家的公子是整個歌姬業界的大恩人,是會當淩絕頂一般的存在。讓文學和藝術的氣息充滿了風月之所,提升了整個勾欄事業的境界。以他父親的養氣功力都再不能忍,星夜奔波而回,就是要打死這個不屑子孫。
他另一個毛病是好色,雖然並沒有其他貴族那麽的過分。但卻被樂薇萱所不喜。而真英雄唯好色,雖然男女之防並不講究,更何況即便最講究家教的樂家,她的兩個堂弟們的做法都更出格,有時甚至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隻要對方漂亮,略有流露出好感,他們從不顧及對方的身份地位,最小的這個堂弟雖然剛成年不久,據傳就跟陳國的王爺的妃子有染。甚至更有人傳言他跟陳國的公主和陳國的妃子不清不楚。或許這也是他惹來殺身之禍的緣由。而樂通神的好色體現在煙花柳巷之地,跟各路名姬的旖旎故事幾乎傳遍了兩個大陸,讓無數人在街頭巷尾津津樂道。--最後她們的父親隻好放棄了了培養他,把他扔在軍營管管輜重,自生自滅去吧。
自己嚇的半死,又在擔心著穎州城的戰鬥,更擔心自己的弟弟。原以為這個弟弟打了勝仗回來,會飛奔而來關心安慰自己。哪知道他隻是遠遠的喊一聲:“老姐好!幸不辱命!”就這麽打馬從她身邊掠過,直奔兩個風騷蝕骨的龍城飛將而去,不一會就和兩位美女們抱頭哭做一團。遠遠的聽起來好像在感歎戰爭的殘酷,悲憫苦命的人間.……
惹的她的心情極差,一見蘇文就唉聲歎氣的埋怨起來:“你知道麽?你們再晚來一步我就撐不住了,這鎧甲那麽重!還有,你們就這麽放過敵人了?對得起黃泉之下的樂家戰士麽?我弟弟的仇誰來報!”明知道這也怨不上蘇文,她還是想把怨氣發泄出來。雖然也知道沒有力氣再戰,但仇恨蒙蔽了眼睛,理智再也無從談起。她明知道自己對這個人並沒有感情,但不知道該怎麽對待這個男人,隻是莫名其妙的衝他發起了脾氣。
“大人!就這麽放他們走了?”樂河也沉著臉,語氣毫不客氣。
蘇文不想跟一群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的人糾纏,指了指左擁右抱,盡享齊人之福的樂通神,無奈道“我沒兵啊,一個人怎麽追殺?問他唄!”他覺得自己變了,
說不上是好還是壞,隻是自己以前絕對說不出這種既推脫責任同時又能表明立場的話。
趁著樂河帶著將領過去的當口。蘇文幫樂薇萱下了馬。先順手把自己的披風脫下,再去幫她脫去鎧甲,然後迅速把的她裹在了披風裏。臉上充滿笑意:“小心卸甲風,我遭過一次,可難受了!”
樂薇萱知道自己說話重了,這會沒有再開口。舉著手任由他幫自己卸甲脫衣,反正有了那日的經驗,也沒覺的有什麽更異樣的感覺,反而很享受他粗魯有力的雙手,比起侍女,老媽子輕柔若無物的動作更酣暢淋漓。
樂通神有感而發,剛做了一首悲天憫地的小詩,正和兩位龍城飛將討論天人交戰的深刻內涵。趁著兩位姑娘有感而發,意亂情迷崇拜的當口,順便幫兩位疲憊的姑娘揉捏著纖弱的幾乎累斷的腰,大人的關心和愛護是如此的厚重,手上的動作是如此的精準有力……知道將軍的戰馬奔來.……兩位職銜級別不夠的姑娘趕緊肅立起來,這是軍隊裏的規矩。
"誰要追擊?”被破壞了好不容易營造的氣氛,樂通神沒好氣的問。
“啟稟將軍,大家都有這心思,就連樂果將軍都極力主張追擊!”樂河知道這一戰以後,樂果和樂神通的地位肯定水漲船高,說話自然用上了敬語。
樂通神“哦他還有力氣就讓他去唄,你們都去追吧。”
“樂大人”龍城飛將都是仙師,地位都不低,倒是有說話的權利,揉著腰的姑娘有些著急:“我們理解樂果大人報仇心切,事實上我也有同樣的心情。可是部下們連番大戰,沒有休息。他們可是無辜的,萬一對方有埋伏,恐怕逃回來的力氣都沒了!”
“哎呀,你怎麽對袍澤這麽沒信心”樂通神眼裏閃著狡猾的光亮,好像犯了錯被人戳穿了一樣。“沒事的,讓他們都去。”
“可敵人毫發無損啊,我們的人數不夠啊!”兩位姑娘在空中看的分明,也就三百多龍城甲騎,剩下的都是輜重營的人,那些家夥平時訓練都吊兒郎當的,打牌喝酒都是好漢。打仗真的沒譜。“我倆也沒力氣了,提供不了偵查了啊。”
“切!又不是死命令,打不贏就掉頭跑唄!一人兩匹馬呢”
無論如何,命令傳達了下去。樂河帶著五百假冒的重騎兵,樂果帶著麾下。反正是輜重營全員出動,急吼吼的衝了出去。敵人尚未跑遠,見身後沒人追趕,剛把腳步慢了下來。隨著樂河一聲大吼:“跟我來”原本列隊整齊的樂家的重騎兵們亂糟糟的衝了起來,馬蹄聲隆隆作響,也學著穎州城的口號,吼叫著“人民萬歲!自由萬歲!”這個隊列拉成了一條銀色長龍,仿佛從雲端裏殺出……
漫山遍野嗚嗚的號角和口哨聲中。全部的騎兵們高呼著開始了總衝鋒,就連分散開的斥候們也衝了過去,滿山片野傾瀉而出。鋪天蓋地的槍矛林立,背對著夕陽,閃耀著銀光,幻化出鐵和血的美麗圖案。
喊殺聲驚擾了某個正搖頭晃腦回味體香的家夥,歎道:“打個仗麽,悄悄的發財不好麽,喊那麽大聲音,不把人嚇跑才怪!”回頭四顧,去找兩位姑娘再續前緣,接著討論文學裏的悲憫與哀傷。卻發現兩架飛車衝天而起,兩位銀甲女將,英姿颯爽……
冷兵器戰場上很難聚殲對方,主要的殺傷都是潰散造成的。一方麵是踩踏,一方麵是自相殘殺。還有是慌不擇路撞上了敵人的。一個聚集不起戰鬥意誌的軍隊再無壓力,殘酷的軍法甚至讓這些人不敢回去,陳國的荒原上從此多了無數隻義軍,打著替天行道的口號忽悠了不少熱血青年和走投無路的民眾,更有甚者,有人覺得追兵的口號很霸氣,打著“民主萬歲”的口號組成了國民革命軍,讓聽到消息的蘇文著實汗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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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樂家的直係將領們仍舊在哀悼痛失良將,穎州城的縞素也滿是壓抑的氣氛。但凱旋而歸的戰士們找了個好地方--輜重隊的大營,甚至穎州城的男男女女也帶著美酒趕了過來,跟他們的戰友一起陷入狂歡,征服是人類最原始的歡愉,製造生命當然更是,打了勝仗的人們既要慶祝僥幸生還,又想要在人生最巔峰的時刻享受更多,無論是男是女。
軍營裏的狂歡通宵達旦,大家暢飲著穎州城過期的美酒,快過期的食品和臘肉。和認識不認識的美麗少女擁抱親吻。幾乎全部的輜重營的少男都在這天失去了寶貴的初吻和珍藏給愛人的處男之身!許多動人的愛情故事流傳久遠。熱情的姑娘,甚至是剛下沙場成熟飽滿,肌肉結實的女戰士,比男人麽你還要瘋狂,沒人管什麽軍法,一夜間無數次走向幸福的峰巔,那種沉悶的啪噠聲是絕美的,遠遠超脫於世俗。幾個月以後,輜重營休產假的人數眾多,導致人手不夠的問題持續半年以上。沉重的工作讓爺們兵們特後悔那天的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