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黎明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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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黎明殺神
“你就是我的親姐夫啊!姐夫大人,請受小弟一拜!”
原本看這個家夥一身的筋骨肉,滿臉的滄桑與唏噓,胡茬子又粗又長。臉上和手上正在愈合的傷疤縱橫交錯,眼神裏透著嗜血和冷酷,動不動就盯著別人的咽喉。這形象怎麽看都是個莽夫。萬萬沒想到他有如此超脫飛揚的思想和縝密的推理。
樂薇萱聽他兩人聊天如墜雲天霧裏,正欲開口想詢。被他一句話又鬧了個大紅臉。恨恨的啐道“呸!亂說什麽呢?”
樂通神討好似的湊過去,“唉……我認為姐夫不錯啊,是不是那些老娘們不同意?看不起人?”見一句話把大姐說的神色黯然,知道自己所料不差。
“別著急啊,又不是沒辦法!”
樂薇萱眼睛一眯,靜靜的等他說下去。他卻久久無話,正要著惱,樂薇薇卻忍不住了:“快說快說,什麽辦法?”
“去去去……少兒不宜!”樂薇薇跳下椅子隨手抓起一把武器。
“唉唉唉……注意形象啊.……淑女……要淑女.……又不是你嫁人,急什麽眼啊?……哎吆!來真的啊?生米煮成熟飯啊!生個娃回去,看她們怎麽辦?”
樂薇萱眉宇間神色更加黯然,暗叫一聲淒苦,旋即恢複了正常神情。拍拍桌子,“別鬧了,說正事!”
蘇文在旁聽得好笑,清者自清,他也不想去解釋。被人誤會跟美女,尤其是超級豪富家的美女曖昧,多麽令人愉快的事!
躲過了妹妹的如來神掌,再閃過一記黯然劍。樂通神暗歎一聲,不再提這事。生米是可以做成熟飯,但也失去了那幫太太們的支持。
這些人暮氣沉沉,整日隻知道在家裏算計來算計去,除了想法子栓住老公,就是想法子給子女爭地位。表麵上雍容華貴,背地裏下作的手段層出不窮。得罪了她們,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事端。
老姐可不像別的人,她可是正統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哪能真的說走就走?
即便是自己,上有哥哥和姐姐,下有弟弟和妹妹,早存了不爭的心思,做個富家翁逍遙一生也就算了。叔叔家的兩個男孩可不是省油的燈,這哥倆的想法路人皆知。連自己都身不由己,必須呆在家裏幫老媽和老姐一把,直到老姐順利上位。不然他早就雲遊四海做個逍遙自在的散仙去了。
還是這個妹妹好,雖然是叔叔家的女兒,但因為年紀最小,母族也不強大,反而在樂堡活的最為逍遙自在。
樂薇薇追殺了半天無果,最後是哥哥放水,才終於砍了他幾記忘記了什麽綿綿掌。氣喘籲籲的停下,揉著肚子不住的姣喘。
蘇文擔心他們再鬧下去樂薇萱身體吃緊。不無擔憂的說道:“幾千人的戰鬥可不是小事,事態緊急,我們需要製定個周詳的計劃。”
“計劃不難,可我們怎麽對付神器?”
“有沒有大仙師,我帶了神器。”電視電影看過無數,地球的現實更容易讓人直麵人生的卑微。蘇文早猜到去樂家會不受人待見,即便不是誤會他想攀高枝,恐怕也不會給他這要錢的人好臉色。早做好了替人賣命的準備,拳頭打出來的話語權才是最靠譜的。
家裏倒是不缺大仙師,更有兩位隻怕是超階的美女仙師。可惜她倆跟樂薇萱不是很對付。兩位美女性格剛直,且不說脾氣大不大。這欠了人情總是要還的,加上戰爭危險,犯不著讓她們以身犯險。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隻好硬著頭皮自己頂上。
“我是仙師”樂薇薇第一個跳了起來,又嘟著嘴坐了回去,懊喪道“可惜還沒長大”
樂薇萱說話卻沒底氣“他們說我的道法足夠,可以算大仙師,可我見到打架就緊張,不確定行不行。”
“拉倒吧,到時候你又暈倒咋辦?”看來樂薇萱的眩暈症是老毛病了,刀劍無眼,蘇文不敢讓她冒險。
“還是我來吧,家裏留守的供奉不多,需要留人守住樂堡!”樂通神站起身,兩手向後伸了伸胳膊,用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
“唉,你行不行啊?連我都打不過,你啥時候成大仙師了?”樂薇薇還算給他留了麵子,沒把他除了武藝稀疏、道法凋零,還又懶又好色又怕事又怕死的真實嘴臉的給揭發出來。
難道這位哥哥一直深藏不露?這是想幹嘛?樂薇薇莫名有些擔心,她雖然單純天真,但生長在在那樣的豪門,總會比普通人早熟和心機一些。
天色已晚,那兩位妖嬈的美女又扭了過來,原來是吃飯的時間到了,這兩位出自龍城飛將,並不負責戰鬥。她們的工作是聯絡和溝通,說白了就是送信。偶爾也去空中偵查,但因為不是份內的事情,就要看心情接私活了。
兩人搖曳著進了帳篷,卻
見大小姐在坐在帥位上,尷尬的打個招呼。“喲!還沒吃呢吧?我們就是來問問,今晚還幹不?”
樂薇萱臉色一寒,樂通神再如何頑劣也不敢招惹老姐,也跟著心裏一緊,立即縮著脖子噤若寒蟬。暗自叫苦,老姐這麽一折騰,該如何消解漫漫長夜的空虛和寂寞。隻好偷偷擺擺手,示意今晚休戰。
“再謝謝大小姐打賞。”兩位姑娘咯咯笑著離開了帳篷,臨走時眼波流轉,對著樂通神拋了幾個曖昧的媚眼,電光四射。大概是平時練習的不多,力度和準度掌握的不夠熟練,好幾個媚眼殃及無辜,砸到了蘇文身上。眼波如深譚碧水,那一汪潭水清澈得如發光的翠玉……勾魂奪魄……
樂薇萱正欲發作,一聲鶴鳴從帳外傳來,蘇文利箭一般竄了出去。情報來的及時而有效。河對岸的敵人果然沒有全部渡河,他們準備渡河,結果不知道跟誰打了整整一天,士兵和戰馬都過於疲憊,留了4、5千人在對岸,看樣子一直有人騷擾他們,這些人甚至得不到休息,不可能趁夜渡河。
穎州城的消息更讓人振奮,400多龍城甲騎靠著揀拾捐軀袍澤的戰甲,基本保持了完整的戰鬥力。城內的敵人被肅清,穎州城更是動員了數千具有基本戰鬥力的民壯,可以守城,也可以以輕騎兵或弓騎身份作戰。
蘇文詳細詢問了他們的戰鬥經過,終於對戰局有了清晰細致的認識。在西曲山國的經曆讓蘇文深刻認識了情報的重要性。戰爭首先打的就是情報信息,臨戰前的任何消息都彌足珍貴,一個不起眼的情報甚至會決定戰爭的走向。
草原的夜晚依舊清冷,帳外冷冽的空氣中浮蕩著幽幽的草原特有的香味,他每一口呼吸都像啜飲著甜美的甘露,他珍惜每一口寶貴的充斥胸臆的空氣,長歎一聲,悠長而回味甘甜,好消息比美人更加的醇美,使他精氣蕩滌……他確信自己明天的早晨仍會充滿勃勃生機。
又一聲鶴鳴從暗夜裏傳來,這次來的禦者神色肅然,臂纏黑紗,下車的時候抱著一具無頭的屍體。他幸運的找到了兩名前鋒營的輕騎,這兩個人不知道幾世修來的福報,竟然在毀天滅地的爆炸裏活了下來,他們隻是被爆炸震暈了過去,等他們醒過來的時候敵人已撤離了戰場。在他們的幫助下,禦者找到了小公子的屍體,帶回了這個讓人悲憤的消息。
縱然兄弟姐妹間的關係微妙有時甚至是危險,但血畢竟濃與水。
看到那具屍體,樂薇萱一個趔趄,差點跌坐在地上,蘇文一個箭步過去把她淩空抄起。她扯著蘇文的披風,隻是小聲的啜泣著,卻是那麽的撕心裂肺……
樂薇薇當即就大哭起來,抱著她的哥哥,哭的梨花帶雨,上氣不接下氣。如果悲痛能用級別來定義,她一定是最高的哪一級。
樂通神雖然灑脫,但還沒到勘破生死的豁達年紀。他摟著哀傷的妹妹,堅持聽完了戰役的報告。聽到弟弟死於無恥的偷襲,他的悲傷和憤怒衝天而起,大罵道:“還算人麽?利用別人的善良來達成自己肮髒的目的,這種人我祝你不孕不育,子孫滿堂。”
蘇文頗為不屑,大家族文化人的教育一點不利於抒發情懷,表達情感。你應該大罵:操你m的%¥¥#%#¥#&這樣才會舒服。
樂家人丁稀薄,但他們的隱忍、堅毅和團結讓他們屹立世間無數年,突然失去了他們的驕傲,哀傷的情緒瞬間感染了大營裏每一個人……痛失親人,讓這一場戰爭變了味道。
“我弟弟的頭呢?”樂薇萱淚水奔湧,渾身戰抖著。用帶著顫音、努力顯得平靜的話語冷冷的問。
悲歌當苦,四下裏除了啜泣號哭,就隻有風的嗚咽聲,卻沒人能回答她.……
平素溫潤如玉的樂薇萱嗆啷一聲拔出了蘇文的配刀,舉刀向天,纖細的身軀突然爆發出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死……戰!”
營地的嗆啷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樂家子弟紛紛拔出了武器,學著她舉向蒼天。齊聲怒吼“死戰.……死戰……死戰……”聲動數裏,在蒼茫的草原上綿延如浪,經久而不衰。
死戰——不接受投降,不死不休。在權貴們的眼裏,樂家人的字典從來隻有妥協、談判、威懾、和精心計算。他們的強大富庶來自於鑽營和投機。他們那裏懂你死我活充滿血和火的戰爭!卻沒人想過,一個古老的家族是如何從曆史上崛起的!他們又是如何行走在妖獸橫行的荒原上!
樂薇萱的呐喊激起了樂家男兒的血性,雖然他們從來不缺乏熱血和激情。他們有大把的青春恣意揮灑。
這注定是一個無眠的夜,等大家短暫的發泄了情緒。蘇文卻冒著天下之大不諱讓樂薇萱命令大家停止哀悼。不但將士們不理解,也引起了樂薇萱的反感。
“哭能報仇!要刀和劍幹嘛?”他甚至不惜和樂薇萱吵了起來,蘇文雙手抓住她的兩個臂膀,緊盯著樂
薇萱的眼睛。“你是主將,你要保持冷靜。”
他的嚴厲和堅持終於軟化了她的心,忍住悲痛下達了休息的命令。終於身體一軟,倒在了蘇文的懷裏,伏在他的胸口大哭了起來。
蘇文終於體會到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的真諦。
淩晨時分,平時再熟悉不過的水,又一次給蘇文詮釋了不同的含義。一千多人充當了敢死隊,借助淄重營的充氣羊皮筏子,敢死隊披星戴月順著溪流漂泊而下。樂通神在早已偵查過,這條溪流匯入大河,前方水流湍急,比騎馬更能快速接近戰場。
羊皮筏子沒有船舷抵擋濺起的水,冰冷刺骨的溪水很快澆濕了衣服,等大家都被衝進入了大河,平緩的穎水寧靜而和緩。河麵都是整齊的牙齒格格聲。靜悄悄摸進了大河,先鋒小隊已經沿河岸鋪設了繩索,每人都咬著一根木棍,靜悄悄拉著繩索前進。四周一片朦朧漆黑,空氣好像在凝結一樣,沒有一絲的風吹來,剛剛浸完水冷得唇青臉白的眾人竟然覺得一陣溽熱,額頭上都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時間好似一潭靜止的死水,每個的人都在奮力泅渡。
憤怒的斥候們發誓殺幾個敵人為小公子報仇。不顧白天的勞累,徹夜在大營四周的草原奔波。她們倆整一個白天都在空中偵查,跟斥候們配合的極為默契。在斥候絞殺戰裏大占上風,生生把敵人的斥候逼到了二十裏開外。雖然樂通神說了今晚不幹活,她倆也快累斷了腰,可大小姐的賞賜比樂通神承諾的多了太多.……兩位誠實有信的姑娘著實過意不去。私下裏借了兩頭夜視能力出眾的飛禽,繼續按照白天的戰法給斥候們指示目標。
此時的大營依舊篝火通明。在夜視飛禽居高臨下的監視下,敵人的斥候更不敢深入。他們離的太遠,又要提防著對方的斥候。壓根沒發現有人順著小溪摸進了大河。
出於交通的便利,穎州城的校場和馬廊都在靠河的北門。特殊的生活和經濟方式在城牆內形成了大片的空地。這塊空地必然是軍隊駐紮的地方,敵人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趁著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刻,影影綽綽的的人群在黑暗的掩護下,靜悄悄的摸近了北城門。他們身後的大路上依舊屍橫遍野,燒焦屍體發出惡臭味令人作嘔。河對岸的渡口燃著篝火,那是自己人的軍營,聽說這幫人被極少的敵人殺的焦頭爛額,路過的人忍不住嘲弄的看一眼他們。兩者間是黑漆漆的大河,流水聲潺潺.……
樂家的士兵們沿著河岸摸上了河堤,靜靜的等在反斜麵上。蘇文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抬起身觀察,突然發現對方潛行的人在望向自己,嚇得趕緊伏低身子。難道被發現了?為什麽都往這邊看?安靜了了一會卻沒新的情況發生,這才鬆了口氣。他們不會以為是自己人吧?
沒成想還真被蘇文猜到了,潛行的敵人真有人發覺了河堤上有人,卻理所當然的認為是自己人。
樂薇萱也沒閑著,她跟數百騎兵一起,一人牽著數匹戰馬,戰馬上是空殼的鎧甲。靜靜的等在營地裏。為了顯得營地裏有人氣,樂薇薇低低的唱著挽歌,低沉柔嗓淺潛入夜,把那無寐的的思緒都收集拉緊直直拽向心底最深的哀傷。
遠處的地平線上,一簇火焰點燃了片天邊的雲彩,紅霞似火,揮動著絢麗的紗巾。模模糊糊間,遍地的小草都鍍上了一片火紅。眼前浮現了城牆的輪廓,像童話一般精致,又像夢一樣美麗。晨風吹起來,一支支狗尾草搖響一渠新日的奏鳴曲。也吹響了衝鋒的號角。
城牆外長草裏突然現出幾個身影,間隔百米。幾團刺眼的的光球壓過了新日的光芒,照亮個整個草原,映出了林立的戰士。穎州城的城牆上有人大聲的驚叫,慌亂的奔跑。光球越來越大,紅日探頭的瞬間,光球陡然湮滅。北城牆上綻放出驚天動地的爆炸,一時間地動山搖,聲如雷鳴。瞬間石塊和煙塵崩飛,一大段城牆籠罩在煙塵裏。
“威武!”仙師身後的草叢裏發出喝彩聲,聲如滾雷,氣勢如虹。
城牆上的敵人絕無可能幸免與難,城內其他的敵人大概還在睡覺,這會一定在發懵。等煙塵散盡,一場垂手可得的勝利就在眼前了。士兵們舔著幹裂的嘴唇,興奮的看著城牆,急迫的要去攫取勝利的果實:武器、鎧甲、人頭、金錢和女人,都在煙塵後等著他們的新主人。這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時刻!
煙塵漸漸散去,正如預料,大段的城牆倒塌,四處都是斷垣和殘石,要爬上去還是得費點勁。士兵們摩拳擦掌,就的等著將軍一聲令下了。
城門方向突然有“咯咯支支”的聲音傳來,北城門慢慢的從內打開。想投降?士兵的輕蔑的笑著,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死戰。整一座城都是他們的戰利品。如果他們投降,就不用費勁的殺進去了,屠戮了俘虜,搶了美酒和女人,再去盡情的狂歡也不遲。
仙師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他們聚集起來向帶隊的將軍走去。將軍黑甲黑麵,猶如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