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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陳國小事(五)

  馳騁九界最新章節

  第一百二十九章陳國小事(五)

  每個人都知道戰鬥到了最後階段,不需要再做任何動員,都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在殘酷持續的打擊下,士兵們早已變的麻木,這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精神外殼,使他們避免最後的崩潰,也讓他們更加的無。他們就算陷入絕境,被百倍千倍的敵人包圍,也會浴血奮戰到最後而毫無懼色。


  狹路相逢勇者勝,對方的後續部隊全是輕騎,大部分都是不擅長近戰的弓騎兵。而少量的槍騎兵被連續的強行軍打散了隊列,一時半會無法展開槍陣。前排的弓騎自然的把速度帶慢了下來,希望後排的槍騎頂上去。訓練的差異和溝通的不暢導致前後排擠在了一起,速度也慢了下來。


  “殺——”馬將軍知道自己一方已經人困馬乏,直到百步距離才提高馬速度發起最後的自殺衝鋒。“殺——”三十多人喊出了前軍萬馬的氣勢,馬隊集體向前一躥,提起了速度。隆隆的馬蹄聲甚至壓過了對方的千軍萬馬。


  “射——射”敵營混亂的不止是弓騎兵,將軍們沒有戰陣的經驗,緊張之下錯誤的判斷了距離。看見對方的銀甲重騎提速開始衝鋒,一緊張就把放箭的命令喊了出去。


  距離還遠,弓騎們隻能選擇拋射。這隊士兵的整體素質一般,用的多是普通3、4鈞的短小騎弓。沒有經過試射,第一輪的拋射並不成功。大部分的羽箭落在了龍城甲騎的身前身後。少部分射中的羽箭也沒什麽力量,有些羽箭甚至被衝鋒的騎士在淩空斬斷。


  正常情況下,麵對重騎兵的衝鋒應該選擇使用破甲重箭,在距離50步和20步的時候有兩次寶貴的齊射機會。好的軍官會格外的珍惜這兩次機會,疏於戰陣的將領卻白白浪費了一次寶貴的機會。


  敵人近在咫尺,不等將軍的命令,弓騎們上弦後立刻就把箭射了出去。


  陣型的混亂導致後排的弓騎們沒有合適觀察角度,很多人沒趕上首輪騎射。出於對高頭大馬的重騎兵的恐懼,迎著對方箭頭位置的騎兵不自覺的往兩邊拉開。陰差陽錯的跑位讓更多的弓騎找到了觀察的空擋,下意識的瞄準對方威脅最大的人鬆開了弓弦。


  密集的羽箭如雨點般迅速覆蓋了二十步外的龍城甲騎。準確的說大部分都射向了衝在前的甲騎。銀甲重騎兵的頭盔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臉上瞬間被無數枝羽箭刺入。羽箭橫七豎八插在頭顱上,看起來像織毛衣的針,惹得後排的龍城甲騎咧開嘴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好像真有什麽值得開心的事。


  隨著他身上傳來的叮叮當當的響聲,無數的羽箭陸續射在他的鎧甲和馬甲上。此時對他來說,更多的箭已經是柔和如雨,不再帶來任何感覺。縱然被射的像豪豬,他那虯結壯碩如鬆般的手臂依舊平端著長槍,仿佛插在身上的幾十上百枝箭隻是妝點榮譽的掛飾一般。


  直到騎手頭顱被人淩空砍飛,他飛在空中的眼睛仍然滿懷深情的看著這一方天地,目光中沒有痛苦,隻有凝固的激情和眷戀。


  沒有頭顱的他依舊平端長槍衝鋒。重騎兵為了自己的驕傲,往往會在最後衝鋒的時候把鎧甲和馬鞍綁在一起。


  前排的敵人看著詭異的無頭騎士襲來,嚇得連忙閃避啊開。後排的騎士看不清身前的情況,等他看到來人已經躲閃不及。“噗”的一聲,長槍把迎麵而來躲閃不及的騎兵刺下馬來。


  甲士的體重超過二百斤的,最精良高大的戰馬足有一千多斤,接近二百斤的鎧甲。加在一起超過一噸的重量帶著慣性衝進敵人的輕騎群裏。“哐”的一聲巨響,輕騎的戰馬小且負重輕,衝量差別很大,一瞬間五六匹戰馬被撞的人仰馬翻。馬匹骨折的“哢擦”聲不絕於耳.……

  近身格鬥絕對是重騎兵的天下,弓騎縱然抽出了馬刀、短矛也隻能是徒勞的掙紮,再優秀的刀法和格鬥技巧也是枉然。甲胄的天然優勢讓弓騎們成了待宰的羔羊。


  從空中俯瞰下去,一小隊銀色的騎士排成矛鋒狀,把迎麵卷來的黑色波浪劈開了一個豁口。雙方交錯的時候,往往是黑色一方濺起衝天的血花。


  馬將軍衝在前麵,身上和馬甲上插了十幾枝箭,幸運的是對方的箭簇並沒有射穿鎧甲。有人跟他錯身而過,他就掄起戰錘砸過去。借著戰馬的衝力,沒人任何人能夠經受的起如此巨大力量的戰錘轟擊。


  對方徒勞的舉起刀盾或者別的武器抵擋,“當啷”一聲被擊飛,再被順勢而過的戰錘砸下戰馬.……

  一時間,敵人的戰陣裏人仰馬翻,龍城甲騎所到之處,絕無一合之敵。


  雙方戰陣瞬間對穿而過,馬將軍甚至沒覺得遇到太大的壓力。眼前突然一空,壓抑的黑色瞬間被遼闊蒼綠的草原代替。


  輕騎們出於本能的躲避造成了一個詭異的場麵,龍城甲騎奇跡般衝過了敵陣。順便還斬殺了十幾名敵人。付出的代價竟


  然隻是一名甲騎和幾人輕傷。


  馬將軍和他的士兵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有人甚至掐了掐自己的臉。“萬歲!”突然有人歡呼起來。


  “別停下,走!”馬將軍迅速下了命令。一群剛才還囂張的找人拚命的壯漢突然在草原上狼奔豕突起來,身後掀起一陣狼煙.……

  敵人大隊的速度慢了下來,指揮官看著身後逃離的敵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一個都別放過,追!”


  剛進行過長途強襲,衝鋒的時候又沒有愛惜馬力。很多戰馬都已經疲勞不堪,戰馬肩膀上流下的汗水匯成了小溪。幾千人的騎隊掉頭是個麻煩事,突然的停步,讓戰馬誤以為是要休息,戰馬打著響鼻不願意再跑。少量的戰馬在馬鞭和馬刺的強行威脅下跑了起來……

  馬將軍發現了敵人的異常,喝令大家下馬脫甲。龍城甲騎的戰馬雖然也戰鬥了一陣,但勝在跑動距離不遠,解除了鎧甲的負重以後尚有點餘力。慢悠悠吊著對方越跑越遠……

  兩條大河之間的草原上又出現了一個怪異的場麵,三十來號人身後吊著成千上萬的敵人。跑了一會,身後的敵人綿延數裏。馬將軍甚至有閑情讓馬隊減慢速度,等敵人靠近就是一陣勁弓攢射。龍城甲騎都是些壯漢,大部分人帶的是10鈞弓,最弱的也是六鈞弓。無論是射距還是箭簇的鋒利度都遠遠高於對方。把對方射個七零八落,給馬匹飲點水,打馬接著再逃.……

  等對方的將軍帶隊疾行趕到,龍城甲騎又跑遠了。氣的將軍破口大罵:“都tm是兔子麽?你們等著瞧!”


  如此幾次,雙方的士兵都學會了,隔得遠遠的,卻像約好似的一起呐喊:“兔子,等著瞧!”


  兔子將軍——馬燕紅,就此一戰成名!

  草原上的鬧劇越演越遠……

  穎州城的戰況卻絲毫沒有激情,進攻方在城內埋伏了三百人。突襲選擇的時機卻早了一點。突襲的仙師們看到一半的人已經渡河,但沒想到因為渡船的耽擱,城內校場上依然滯留了一曲人馬。


  城內埋伏的人手聽到爆炸聲就衝上了城牆,城牆上的地方郡兵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伏兵迅速清掃了城牆。正準備去控製城門,迎頭撞上了穿好鎧甲的龍城甲騎。拿著短兵器的輕裝步兵對上武裝到牙齒的重甲精銳步兵。戰鬥進行的毫無懸念。


  等遠處埋伏的數千騎兵衝到穎州城的城牆下,愕然發現,迎接他們的是城牆上威力巨大床弩。


  不少落水的士兵遊了回來,此時城內收攏了三百多號人。雖然站不滿城牆,但輕騎們也沒有攜帶攻城的雲梯的等器械,附近也沒有可供砍伐的樹木,一時半會也拿不高的城牆無可奈何。隻好把騎兵散開,遠遠的監視著城牆。


  就在幾位將領商量辦法的時候,郝一刀帶著百來號人拉著馬尾巴遊了回來。城下的騎兵正想堵住渡口,城門打開,一隊銀甲重騎衝了出來。截住對方一陣廝殺,把光著屁股凍的瑟瑟發抖的郝一刀他們救進了城內。


  將領們接到通報立刻趕往渡口,卻隻看見渡口外留下了幾十具黑甲屍體。龍城甲騎毫發未損,早就掩護著袍澤衝回了城內。將領們眼看又錯失良機,忍不住捶胸頓足。


  城內此時收攏了400多龍城甲騎,戰馬更是不計其數。穎州城雖然隸屬陳國,但樂家向來把它當作自己的地盤來經營。甚至不用緊急動員,城內的民壯自發上了城牆。民兵的戰鬥力雖然不如軍隊,但站在城牆上射射箭、淋點滾油糞水的事情做的還算熟練。牧馬的人大都精通弓箭,接著居高臨下的優勢甚至把對方的弓騎逼的不敢靠近城牆。


  城內隻剩下一位叫樂果的家將,其他的幾位將領當時在河邊指揮渡河,在第一波的襲擊裏就有把指揮體係打得煙消雲散。這位家將並不算合格的將領,他是樂家的遠親,是來軍中體驗生活和鍛煉資曆。可就是這麽一位戰力極弱,隻能勉強撐得起鎧甲的將領卻做出了最冷靜的指揮。


  他在聽到爆炸的那一刻收攏部隊,及時命令大家穿鎧甲,在城牆被襲擊的時候也沒慌張。等整備齊整以後才帶一部分人衝去控製城門,另外派了兩隊人抄了城牆上的敵人的後路,完美的在爭奪城門的戰場上及時殲滅了敵人。沒讓城內鬧出更大的亂子。守住城牆以後又安排了一隊戰馬披甲待命,剛好用在接應郝一刀的時候--所以說亂世出英雄,合格的將領都是在戰場上學習和成長起來的。


  此時他和郝一刀站在一起,黑著臉看著城下的士兵。


  最大的麻煩不是城外的敵人,卻來自渡河中僥幸逃脫的士兵。自認為強壯和裝備優良到天下無敵的龍城甲騎根本無法接受這種事實,在他們的構想裏,除了同樣的神兵甲騎,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軍隊是他們的對手。


  便遇到殺傷力巨大的大仙師,他們也能靠硬弓和良甲把對方控製在殺傷距離之外,起碼不會落在下風。任誰都沒想到,幾個老弱的漁夫,隻用了幾分鍾時間就打掉了他們多一半的人馬。


  渡口上地獄一般恐怖血腥的場景和心理上巨大的落差讓他們幾乎崩潰,馬將軍也曾遇到過同樣的問題,但接踵而來的生死廝殺讓他們無暇想這些事情,連續的勝利也有助於他們找回自信。幸存的這些人卻始終被巨大的心理陰影籠罩,信心的缺失讓一些人失去了基本的判斷力。


  更糟糕的是,這些僥幸逃脫厄運的精銳竟然見到同伴就帶著哭腔訴說剛才的悲慘遭遇。走到哪裏就把悲觀的情緒散播到哪裏,一個勁的誇大這對方的強大和恐怖,這在任何軍隊都是不被允許的。


  城內的一曲人馬和郝一刀帶回的士兵沒看清楚神器襲擊的場景,反應不是很激烈。這兩撥人打了勝仗,自信心甚至有些爆棚。不無憐憫又帶著憤怒安慰著袍澤:“橫豎是個死,他們有種就派仙師再過來,信不信老子一箭射死他!”


  聽了這句話,樂果陰沉的臉舒緩了一下,問身邊的郝一刀:“他們為什麽撤了?”


  “那些無恥的偷襲者?會不會是傳說中的超階仙師?”龍城甲騎經常跟仙師合練,即便普通的士兵對仙師也不陌生。


  樂果略一沉吟:“不是超級仙師,雖然我沒見過超階仙師,但我問過了,有人看到他們拿著特殊的武器。我猜他們的武器不能連續使用,或者使用後需要補充什麽東西。不然我們早被悶殺了。”


  “像仙師需要妖丹?”郝一刀把凍的通紅的手放在城牆上升起的火堆上烤著,剛有點空閑思考這個問題。“武器的射程知道麽?”


  “打船的那種紅色武器射程大概半裏,他們在兩岸都安排了武器對射的渡船,河寬一裏。那種巨大的爆炸很像是超大號的仙術。射程可能更短。”樂果走到城牆邊,手指渡口:“你看,他們站在河堤上,跟爆炸的位置不超過百步,如果我沒猜錯,百步就是這種武器的射程。”


  郝一刀眼睛一亮:“我們有射程500步的床弩和150步的硬弓。隻要防範好就不怕了。”


  “對!還要把城牆上的人疏散開,隻要不被一鍋端。還是有的打。”


  空中有一個黑點接著低低的雲彩掩護突然衝了過來。


  “敵襲!”有負責瞭望的人大聲喊到,同時敲起了銅鑼。急促的鑼聲表明敵人來自空中。


  無數張弓“刷”的一聲對準了天空。甚至床弩都調高了射角。


  “自己人!”樂果看清了對方的白色衣物,如此低調奢華的裝備定然出自樂家。飛車上的彩繪印證了他的判斷——龍城飛將。


  龍城甲騎出師不利損兵折將,這中間龍城飛將也有逃脫不掉的責任,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他們應該在渡河的時候升空戒備。早一點發現敵人,也許可以避免掉慘重的損失。戰場上可遇不到不穿鎧甲還聚集在一起毫無戒備的精銳將士。


  縱然龍城飛將都是尊貴的仙師,樂果也不打算給他好臉色。


  巨大的飛禽帶著飛車落在空曠的校場上,一位白衣勁裝的俠士跳了下來。樂果冷冷的站在城牆上,並沒有迎下去。樂果是樂家的親族,有發脾氣的資格。郝一刀可不想外憂未解再添內亂,拖著僵硬的腿走下城牆,迎了過去。


  白衣俠士的臉色很差,從徽章判斷他是個小頭目,急切問道:“你們的首領呢?發生了什麽?河兩岸很多屍體,怎麽都是我們的鎧甲和戰旗?”


  “都陣亡了,隻剩城牆上的樂將軍了。”郝一刀抬手指了指城牆上的樂果,他已經想當然的把馬將軍給劃進“盡忠烈士”名單了。


  白衣俠士聽了他的回答,皺緊眉頭撇開了郝一刀。急匆匆衝上城牆,跟樂果耳語一番。弄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他在空中就看清楚了城外的敵軍,告誡樂果道:“城外約莫5000人。河對岸也有大批的敵人在活動,不知道在追殺什麽人。城外的人大概要絕地進攻,我看見他們在挖地道了。”說完指點了幾處地方。“小公子告急,原本要你們去救援,沒想到遇到這事。”


  樂果大驚失色:“小公子也遇襲了?千萬告誡小公子不能排密集陣型,對方有威力巨大的武器!”


  龍城飛將卻麵不改色,仿佛知道什麽。輕輕點頭,雙手抱拳:“保重!”他不知道局勢惡化的什麽樣子了,更無法承諾援軍。隻能盡力先把消息傳遞出去,穎州城的生死暫時隻能靠龍城甲騎和城內的軍民自己了。


  “別忘了通知仆兵,讓他們不要過來。”城內糧草充足,加上百姓,人數也不算少。樂典有把握撐上一陣。最怕後隊突然出現,他們帶著輜重,假如被人端了麻煩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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