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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上古秘境七 白馬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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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河蜿蜒東去,清澈的河水舒緩而安靜的流淌,直到一處如同被神力劈開的斷崖,陡然變成湍流急下,形成一個傾瀉的寬大水幕,河水落地激起的水霧,騰空而起,蒸雲接天,聲如雷鳴。水霧裏一條絢美的彩虹,高掛瀑布之前。


  瀑布落地成河,繼續向下遊奔流而去。在下遊約十公裏的地方,漸趨和緩,孕育了無數處楓林,楓葉掩映著一座廢墟。有二人負手立於廢墟神殿處遙望這道彩虹。一青衣長須老者吟道:“晚虹斜日塞天昏,一半山川帶雨痕。可歎.……如此美景卻被湮沒千年。”


  身旁一個白袍銀甲將軍,身如標槍,神華內斂,輕輕拉起麵盔,邪魅一笑道:“先生好興致,大敵當前,不忘曉風殘月。這份定力讓學生好生佩服。”


  老者轉身笑道“嗬,小子謬讚,真名士自風流,任神魔滿天皆無視。老朽年邁,不敢與日月爭雄長,隻敢在世間隨波逐流,了此殘生。怎如將軍好興致,去與人校場捉對廝殺?寸心之爭,生死忘矣?”


  將軍肅容道:”弟子知錯,不該爭一時之氣逞匹夫之勇”


  老者如老僧入定,麵色古井不波,良久才道:“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十步之內,人盡敵國!夫英雄者,胸有大誌,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誌者也。”


  白袍將軍聽後,沉吟片刻,而後劍眉上挑,深邃眼眸裏射出一縷精光。道:“弟子謹遵教誨,日後自會拋開個人恩怨。再不與人爭一時長短。”


  老者點點頭,笑容回到臉上,道:”我聽說與你爭鬥的是個豪氣幹雲的少年俠士,據說也來了這裏。年少本該輕狂,無需顧慮過多,真遇上了,自然先看你的本心。聽說小子有個名號叫“蒲公英大俠”不知從何而來,卻是有趣。”


  白袍將軍放眼遠眺,遠處的地平線上,一輪太陽將要落下,西天的晚霞仿佛帶著絢麗的血色,模糊間,遍地的長草都鍍上了一片金黃。晚風吹起來,妖治的野花和狗尾草摻雜交揉,被一列驕傲冷漠的金甲輕騎兵縱馬踩過。殘花敗草落了一地.……

  白袍將軍伸出一雙纖細修長的雙手,抽出負在背後的銀槍,穩定有力、不疾不徐組裝起來.…… 道:“有緊要事做,沒打算去尋他晦氣。”


  老者道:“冷落荒坡豔若霞,無花名分勝名花 飄似舞,絮如紗,秋來誌趣向天涯。最怕小小蒲公英也有誌於天下。小子別忘了,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自古草莽亂世留名。”


  白袍將軍道:“數日前有報,紅舫截殺了兩隊人,位置剛好在他線路上。不知會不會衝突起來。一介草莽而已,應該不會引的紅舫大動幹戈。


  老者看一眼遠來的騎兵,道:“獸群今年下崽極多,最近又大規模北遷,隻怕不是回祖地那麽簡單。如若形成獸潮,當在三、五年後。這段時間乃大陸數百年一遇的安全窗口。我們需趕在獸潮前定下大計,才不枉為師籌劃多年。奈何蘇皇洞若觀火,處處搶到先機,一個小小的遺跡都要爭個你死我活,這又何必!”


  白袍將軍見騎兵漸進,拉下麵甲,拱手道:“先生稍候,學生去去就回。”


  “嗷,這些原是你的袍澤,下得去手?”老者撫須道,混濁的眸子下閃過一絲精光,好像是要透過鎧甲看透將軍的心思。


  麵甲下傳出的聲音略顯低沉:“這不正是先生邀我的原因?”


  老者笑道,:“果然是個心機小子。連範夫子都連折兩陣,老朽不可不慎啊。不請出你這強將,即便是獸群北遷之期,老朽怎敢來這是非之地?”


  “先生謹慎,既如此,學生自當為先生護道。”


  騎兵為了保存馬力,向著廢墟緩緩而行。兩隊斥候在什長帶領下,打馬脫離大隊,呈鉗形包向廢墟。鐵騎踐踏過草原,凜冽的殺氣彌漫開來,殺戮和血腥不期而至,打破了此地千年的平和。


  年輕的輕騎兵稚嫩的臉龐略顯緊張,作為良家子,自小便練得弓馬嫻熟,理應從軍報國,更何況隻有敵人的頭顱和戰功,才能讓家族留在安全的城牆後生活。第一次參戰他仍不免心裏忐忑。看一眼身邊的袍澤,與自己年歲相當的同鄉也是第一次上戰場,目光裏絲毫不掩飾對獻血的渴望。老卒則神色平淡,仿佛隻是尋常的演練。


  跟著大隊向河邊的廢墟緩緩挺近,身上的金甲並不能給他帶來更多的勇氣。手裏剛發下來的長矛據說是真正的神器,可他寧願要一些破甲箭簇。多年訓練的經驗告訴他,如果戰鬥用的到長矛,那生死就被命運之神徹底扼在了手裏,再沒有選擇的權利。


  前方的軍侯縱馬馳前,呼喝聲雖大,卻聽不太清,耳朵仿佛不受控製,自己選擇了閉塞起來。隊伍呈矢狀閃開,趕緊搖搖頭,想把雜亂的念頭拋開。駕著不熟悉的戰馬保持隊形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老卒們提醒過無數次,戰場上一點小小的失誤都會稀裏糊塗送了命去。


  廢墟裏衝出一位白袍銀甲銀槍的將軍,英姿颯爽。比己方帶隊的軍侯俊美了許多。輕騎兵看一眼身後,隊裏的女弓手顯然也看見了對方的將軍,一瞬間情緒熱切起來,互相在說些什麽,直到隊長嗬斥幾聲,才安靜下來。


  對方將軍身後跟出兩列軍馬,也是輕騎輕甲。也分出了兩什人,縱馬迎向本方的斥候。大隊則擺了個鶴翼陣麵對麵緩緩行來。 隻看列陣,尚未交手就知道對方起碼是訓練一年以上的精騎,將軍也是知兵的將軍。


  雙方戰陣擺的中規中矩,一方是矢型陣,兩隊輕騎兵一左一右充當箭頭,身後兩隊排成兩列。另一方以主將底,左右各兩隊輕騎一前一後,作為鶴翼,緩緩向前推進。待推進到衝刺距離,己方一貫強悍的軍侯發出了突擊的號令,由前自後,慢慢提起了馬速。年輕的騎兵知道,這時候最重要的不是看敵人,而是控製好馬速,不要衝亂了陣型形成混亂。緩跑了百步,後隊壓了上來,陣型緊湊起來,隨著軍侯一聲喊,“突” 全隊策馬揚鞭,戰陣如同離弦的利箭,卷起煙塵衝向前去。


  前方傳來一聲哨響,年輕的騎兵把長矛放平,左手掛著手盾控韁。視線裏對方的陣型也來越近,忍不住默唱起家鄉的長歌。後隊也傳來哨響有人喊:“預”。身後傳來整齊的拉弦聲。 待到騎弓可及的範圍,己方發喊 “射 百步” 後陣崩崩聲絡繹不絕,顯然已經開始借著馬力拋射。 年輕的騎兵長出了一口氣,就像日常的演練,一次完美的輕騎矢陣突擊。接敵前再有幾輪拋射,敵人沒有步兵重盾的掩護,一定守不住陣型。弓弦剛響,羽箭尚未落地,對方突然撥轉馬頭加快了馬速,原本平行推進的鶴翼陣整齊變換成兩列向兩邊疾馳而去,一左一右分成兩個一字雁行陣。與本陣進攻方向錯開,擦著矢陣的兩翼左右分開,變成了兩個戰陣。 這一手控馬變陣的嫻熟技術讓年輕的騎兵有些膽寒。隻怕對方都是久經戰陣的精銳老卒。


  軍侯顯然沒料到對方接敵變陣,一時反應不及,後陣的弓手沒接到指揮,也停止了拋射,機會轉瞬即失,兩支隊伍交錯而過。對方雁形陣左右各百人,集火射擊失形陣兩翼展開的持矛騎兵。


  一時間箭如雨下,箭頭兩翼的騎兵們見勢不妙,來不及撥馬逃開,隻好抓起手盾護住頭麵。距離百步,對方騎兵隻能向天拋射,取準難度極大。便在心中默念諸天神佛、列祖列宗保佑,又盼著對方射術不精。


  對方槍騎的強弓射程最遠,射出的的雕翎重箭卻大多失了準頭,眼看帶著雕翎的透甲錐箭一支支斜落在身前身後,沒入長草,倏忽不見蹤跡。心中正暗自慶幸,手盾傳來輕微震動,又聽到“崩”一聲輕響,一個細細的圓錐形箭尖透進手盾,登時心下大駭,這是三銖妖獸骨製的破甲錐簇? 這種特殊箭簇是配備射遠軟弓的精銳弓騎專用。 就跟本隊後陣那些女弓手一樣,配三鈞長稍短角弓,弱弓配合二兩(30多克)短羽箭,拋射距離極遠。箭簇為破甲圓錐形,有鋒無刃,以免劃傷射手。箭短利於持弓手指夾持多枝,通常三箭連珠射,手指靈巧的女弓騎瞬間可以射出覆蓋箭幕,雖無切割刃,殺傷力不足,但卻是對付重甲和妖獸的利器。


  抬起手盾從縫隙裏遠遠看過去,有一隊騎手明顯纖細一些,馬鞍後左右各掛一個箭壺,背後負一隻箭壺。手持長稍短角弓,隻帶一把短兵做近身兵刃。心中暗罵一聲“見鬼,怎麽會是最精銳的女弓騎?”


  女弓騎們首輪隻是試射,待箭矢落地,判斷好距離,馬速和風速。這才見把持弓手舉起,指夾多箭。目如流電,滿開弓,緊放箭,箭勢如追風,迅疾似流星,三箭連珠拋射而出,空中頓時一團箭羽紛飛,放一輪箭,弓騎撥馬離開交戰射程。槍騎迅速護住接敵一麵。


  與此同時,鋒矢陣兩翼四圍箭矢如雨點般落下,人馬俱被箭陣覆蓋,被箭陣覆蓋的數名輕騎擋無可擋,避無可避,有盾護住的地方還好,無甲無盾的位置稍有疏忽撥打不及,立刻就是一個對穿。大多數箭枝又是陰毒的瞄著馬匹而去,幾匹戰馬身上落了幾箭,哀鳴一聲,連人帶馬翻到在地。箭傷加上摔傷,又丟了馬匹,即使沒死,也沒了繼續戰鬥的能力。未落馬的也有人胳膊,大腿中箭,悶哼一聲,探手拔出羽箭,幸好不是切割箭刃,這些疼痛暫時還能忍受。


  後陣的屯長前方視線被擋,此時才看清形勢。急令本隊騎弓手回擊,倉促間沒有試射,雖然對幾人形成了集火,但多數羽箭未能覆蓋目標,對方槍騎或用盾牌接,或用長槍撥開零星來矢。一陣同樣密集的箭雨下去卻隻射傷了兩人。


  軍侯大怒,擔心引起混亂,此時更不能隨意變換陣型。隻好盡快錯陣而過,發一聲怒吼,咆哮聲直傳入後陣。這才發出號令,鋒失陣從中間減速分開,分兩列站成個橫一字陣。剛收住馬勢,撥轉回馬頭,尚未來的及變換陣型。對方兩列騎兵各兜了個圓,已經回到中間,合在一起排出一個散亂的錐形陣,來不及重整隊形,隨著白袍將軍瞬間提速衝殺過來。


  軍侯急忙響哨,年輕的騎兵來不及催馬迎擊。趕緊掛矛,取出十二鈞強弓。引弦至耳後,大拇指祖傳的玉韘(she板指)穩穩扣住弓弦,好不容易有機會接戰,雖然耳聽隊友與敵對射,自己卻不想浪費機會。穩穩看準一人一騎,待此人跑進五十步內,這才鬆弦放箭。三棱破甲重箭疾飛而去,“噗”一聲直射入騎兵戰馬的胸口。強弓力大,箭簇鋒利,貼著胸骨縫刺了半箭進馬胸,戰馬低鳴一聲,前蹄踉蹌,撲倒在地,去勢不衰又在長草上滑出很遠。騎手正引弓射箭,冷不防被摔下馬來,摔的筋斷骨折,口鼻裏鮮血噴濺而出,顯然活不成了。


  接敵前的弓箭對射,雙方互有損傷。


  白袍將軍身著具裝,仗著盾堅和馬腹前的著妖獸皮甲,硬頂著羽箭,一馬當先殺進了橫一字陣的正中。眼前這一段皆是女弓騎,雖是女人,卻也悍不畏死。迎麵的俏麗女騎看他衝來,知道難逃一死,卻想著臨死前搏一搏,一手連珠箭射的飛快,白袍將軍甲胄中了兩箭,側頭又躲過一箭。 單手握槍,以肘為軸,槍頭微動,靈蛇一般劃向迎麵的女弓騎。女騎手的生命化作一朵紅雲綻放開來,身體後仰,飄落在長草裏。白袍將軍絲毫沒有憐憫的意思,左手掄起插滿了羽箭的圓盾,奮力揮過,又一個年輕俏麗女子的頭顱像被鐵錘砸開的瓜果,鮮血混著腦漿迸射開來。


  勇氣,就是人在無路可退時最後的孤注一擲,頂在衝鋒路上的女弓騎們自然無路可退,迸發的勇氣讓她們打出了平生最高的連射,幾十步距離射出了一連串羽箭。衝鋒的敵人轉瞬倒地數人,可惜沒對越來越近的敵人造成影響。 待到接敵時,女弓手大都無力拉弦。有人抽出短兵,有人淒然一笑,也有人翻身下馬,滾到馬腹下去……

  此時白袍將軍已透陣而出,不俱馬背顛簸,立在馬蹬上,轉身挽弓後射。有名女弓騎正緊張的應對眼前衝來的死神,卻被身後的羽箭收割了生命。軍侯帶著親兵縱馬來援,咆哮著要白袍將軍與他覺得都,奈何此人都不屑看他一眼,徑自一騎絕塵,揚長而去…… 軍侯隻好恨恨殺向衝陣的敵人大隊。見一名敵人軍官持槍挑下自己的部曲,連忙揮舞長矛橫掃向那人。敵軍也是悍勇,不閃不避,持槍硬接。“鐺”一聲響,槍矛相撞,軍侯力大,蕩開槍杆,矛頭順勢前刺,瞬間毫無阻礙刺入對方甲胄。 軍侯也怕對方卡在馬鐙裏,把自己帶倒,早已長矛脫手,拔出短兵。 待敵人馬隊衝過,才去那人身上把長矛拔起.……

  敵人騎隊如疾風般透陣而過,一字橫陣的正中,如同被妖獸碾過,留下一個大缺口。


  年輕的騎兵隻聽到馬蹄聲呼嘯而過和女人的慘叫傳來。這才知道本方的女弓騎剛好在一字陣的中間。心中暗罵對方都是牲畜,這些女弓手不擅近戰,這一輪衝鋒恐怕凶多吉少.……

  軍侯發一聲喊,全隊撥馬轉身,隻見軍侯手持長矛,矛尖滴血,地上躺著個敵人屍體。這輪防禦雖然沒擋住對方的衝陣,但雙方傷亡基本持平。如果不是對方將軍驍勇,自己一方甚至還占了上風,本陣的軍卒們大聲喝彩,鼓噪起來。


  年輕的騎兵看不見己方的傷亡,但隱約聽得到女人呻吟聲,不免擔心起來。他知道這些女弓騎射速奇快,如果少了這些人的壓製,本方隻靠槍騎的強弓跟弓騎兵對射,恐怕戰局不利。一連串的指揮都被敵人料中,年輕的騎兵唯恐軍侯再犯錯誤。緊張的手腳出汗,眼巴巴望著軍侯,對方衝完一輪馬力不濟,此時應該銜尾直追,再不濟也要拚掉對方跟在最後的弓騎,如此才能扭轉劣勢。


  軍侯雖然帶隊征戰多年,卻不熟悉輕騎戰法。略一思考如何應對,對方已經打馬馳遠,漸漸收起馬速,慢跑著去恢複馬力。軍侯盤恒一下雙方損失,知道事不可為。著人救護傷兵,自己帶一隊人押後,緩緩撤出了戰場……

  瀑布高掛的斷崖上端,此時站著一群人,正居高臨下遙遙觀戰。蘇文拿著瞄具正看的熱血澎拜,見軍侯帶隊退走,忍不住問:“這隊人也太慫了吧?還沒分出勝負,這算就打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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