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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愛與哀愁

  蘇文被摔的一臉懵圈,具裝蠢笨,一個人爬不起來。想喊蘇美幫忙,費老大的勁把麵罩掀開,蘇美的臉突然湊到了眼前,被她嚇了一跳。


  蘇美一臉關切問道:“怎麽這麽不小心?有沒有傷到哪裏?”說著話幫他卸去甲胄。蘇文困累交加,甲胄裏能倒出汗來。卸去甲胄便席地躺下,訕笑道:“哎呀……丟人啊.……看別人穿甲胄威風,輪到自己.……我這是累暈了吧?”


  蘇美偷偷的笑笑,奈何混身酸痛,也學著他席地而臥。


  一陣雲飄來,濛濛煙雨無聲無息的把蘇仙城籠罩其中。蘇文初次見到這個世界的雨,頗為新奇。雨霧籠罩在身上,涼絲絲愜意無比。躺了一會,周圍一片靜磬,如霧般煙雨揭開了蘇文的記憶,想起與朱玟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彼此相依相伴的身影,還有許多細碎的時光串起的深情,當時隻道是尋常,如今卻如身在煙雨,看不清路在哪裏……

  蘇美看他神色疲憊,隱約帶著傷感,重逢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他的憂鬱的神情,加上聽說了他的淒婉愛情經曆。不免有些心疼,便不想再去計較他的木訥,輕聲問道:“你在想她麽?”


  蘇文在想心事,下意識答道“嗯……”


  蘇美抬眼看著天空,眼睛被煙雨籠罩住,仿佛看淡了風月,幽幽問道:“她一定很溫柔吧?”


  蘇文翻翻記憶,溫柔這詞還不好跟現代職場女性扯上關係,但相處久了,多少是有些溫柔的記憶。“算溫柔吧.……客觀來說是理性,挺有主見的.……”


  蘇美心有些酸,暗道,好吧……這位姐姐……你已經去了,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柔聲道:“我不知道你們一起經曆過什麽,依我看來,你現在並不開心,讓人看著心痛。我想那位姐姐也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你要振作起來,把自己解脫出來,你其實並沒有失去什麽,心若無求,寧靜自來。”


  蘇文聽了她的話,仿佛在漆黑夜空裏看到一顆流星,心想:對啊.……我沒有失去什麽啊。冷戰而已!又不是無法挽回,說來說去,就是房子的事麽!公司已經做起來了,方向也定了。每個人都有信心,我憂心什麽?隻要大家做好自己的一份,公司自然蒸蒸日上。我的工作就是多弄些妖丹回去。這麽一想,心情立刻好了起來了。


  側過身,對著蘇美笑道:“唉……我好多了,謝謝你啊,我一直認為你是個小女孩,沒想到你還這麽善解人意。”


  蘇美矜持的笑笑。心中忍不住呐喊:你好多了?那我呢?你不問問我好不好?你們男人都是魂淡麽?.……善解人意?你怎麽不能善解人意一次?……哎呀……老娘快瘋了.……

  “下雨了,我們走吧?別受涼了,女孩子受涼很麻煩的。”蘇文見她癱在地上,伸手把她拉了起來,又見她走路一瘸一拐,顯然痛的不行。自然而然伸出手托著她走去高塔避雨……這一連串的關心徹底融化了蘇美,以至於腿腳都有些發軟,腳下一滑,整個人都壓在蘇文胳膊上。蘇文倒是不以為意,百來斤而已,這兩天沒鍛煉,就當練練器械了。


  塔頂地方狹小,蘇文升了火塘,隻夠地方鋪了一張床鋪,兩個人依偎而坐,烤了點幹糧,肉脯。將就著對付了晚餐。


  邊吃邊聊起了自己的打算。“明天跟你回新蘇……朋友手裏還有塊令牌。”


  蘇美聽他不去做獨行俠了,心裏自然高興,問道:“人滿了呢?”


  蘇文沒想到這茬,當下也沒法跟唐醫生聯絡。魔怔一會,狠下心道:“那就打趴一個,大不了賠點錢”


  蘇美樂了,去一趟遺跡怎麽也得十天半月,一、兩月都有可能。笑嘻嘻拿腳跺著地道:“打趴兩個,咱們有錢賠。”


  蘇文見人形直走大炮主動要去,當然求之不得,忍不住道:“不如打三個.……”


  蘇美樂了,打架帶上老搭檔,信心有保障:“嗯……拉上黃河。他得樂死,這貨要看老娘我的臉色了吧!哈……哈.……”悚然發覺失態。立刻低下頭,轉而嬌聲道:“呃……想必黃河會感激你的深情厚誼。一定全力以赴。”


  既然舞弊案已大致落幕,蘇文自然大搖大擺去了新蘇城。飛車落入南城驛館,偌大的館內卻隻有一個小廝,戰戰兢兢接過飛車。等她和蘇文離開了驛館。一眾官員這才敢出來,看一眼毀了一半的正堂大門,兀自有些心悸。那些勘察的官差說大仙師舉手投足殺人無數,也無人敢過問。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管怎樣,以後都要躲著這仙姑。


  都說心態安好,則幸福常存。蘇文恢複了好心情,眉宇刻著的憂鬱痕跡一掃而空,蘇美被管教成淑女,奈何骨子裏是個跳脫的性子。這二人也不辨道路,每上一層便去各處酒肆、店鋪、亂逛一通。不多時便拎著大包小包,逛到到手裏拿不下更多東西,這才問路去了太醫館。


  路上二人童心未泯,蘇文拿著東西,蘇美空手,賽了賽腳力。蘇美想當然優勝,蘇文見有小販在賣糖人,便買了幾串糖葫蘆做獎品。蘇美自小長於學宮,家教森嚴。大了便去了白鹿書院,住的偏遠幽靜,教習也管的嚴格,出入則有兩位聲名顯赫的哼哈二將隨行,方文青對她更如老夫子一般嚴厲。蘇美對這市井之地隻能向往,卻不熟悉,更不曾有人陪她閑逛。這一趟逛的真是舒暢無比。
……

  太醫館的侍衛認得蘇文,便讓他等在外麵。不多時,唐瑞蕊一身白色醫官裝扮,風風火火衝了出來。隔著老遠就看她滿臉怒氣,剛走到門口就忍不住抱怨:“你這人可真不靠譜,明天出發,你今天才出現?我們都沒個章程,這怎麽能成事?”


  說完才看到蘇文帶了個女人,這女孩年紀不大,模樣靚麗。穿著模仿仙姑打扮的素色長裙。頭發有些散亂,衣衫不算整齊。身上還橫七豎八繞了幾件紗羅。臉上糊了些糖色。手裏正拿著糖葫蘆啃的有滋有味。這兩人竟然還買了許多胭脂水粉、香囊折扇、霓裳點心,滿滿鋪了一地。恐怕不是煙花女子,也是市井裏的不良少女。


  唐瑞蕊看在眼裏,不免怨氣更勝。


  蘇文見她到了,知道這人脾氣有點古怪。不妨先入為主,直接說正事:“不是還沒出發麽?著啥急呢。你那隊人齊了沒?”也不等她回答,拽過蘇美道:“不齊的話我給你介紹一位,蘇大仙姑!還有一位單殺妖獸的傳奇人物,我等會去找他。”


  蘇美原本是仙氣十足,氣質不凡。可今天玩的高興,形象毀的不成樣子。原以為唐醫生是位中年醫師,待蘇文引薦,才知道是這年輕女子,見這女人不施脂粉,容貌標致,氣質頗為不俗,不免有些警惕。手忙腳亂整理一番,上前見禮。


  唐瑞蕊見她還知道些禮貌,知道整理儀容。便跟蘇美見了禮,轉眼又見她在舔手指上的糖漿,頓時沒了脾氣。暗想:這人還是一貫的不靠譜,他找的人看樣子好不到哪裏去。我是不是所托非人?這一趟不會凶多吉少吧?想到這裏,不免想打退堂鼓。對蘇文說道:“你不早來?我難道找幾位醫生組隊?幾人你人手不少,幹脆你把令牌拿去,自己組隊吧?”


  蘇美知道這案子內情,聽到這話忍不住笑道:“這位姐姐此言差矣,假若不論出處,有了令牌就能組隊,這舞弊案都沒必要查了。我還能保證,拿著令牌的人沒幾個能活到明天,隻怕姐姐也不願新蘇城一夜之間腥風血雨吧。”說到這裏,大概想起了這女人言語不善,語氣轉冷:“”其實那樣也好,我們就不需要來找你了。可惜詔書已經下了,有初賽資格且沒受弊案牽連的人才能組隊。你若撂了挑子,我們該怎麽辦?”說完帶著怨氣,白了她一眼。


  唐瑞蕊是醫生,也親手做過解剖,向來不信殺氣這種東西。被蘇美這個不經意的眼神掃到,瞬間感到四周氣溫驟降,頭皮發緊,寒毛倒豎,一陣麻意沿著尾骨直升腦海,打了個激靈才沒軟倒在地。直覺告訴她,她這花樣年華,在這看似天真的姑娘眼裏,恐怕螻蟻都不如。隻怕揮揮手就會煙消雲散,事後再揮揮手,都不會帶走一片雲彩。再聯想到身邊這位,別的不說,校場上1V2的生猛可是曆曆在目。既然自己不是幹這血腥行當的,還是老實做做學問,沒奈何,聽天由命吧。
……

  、


  蘇文見唐醫生不再惱怒,心裏挺佩服蘇美,暗想:果然一物降一物啊,小家碧玉遇到大家閨秀還是弱了一頭。不免感歎,難怪自己這山野村夫處處被人欺負。便提議約大家一起吃飯。唐瑞蕊再不敢多生事端,寫了個兩個書帖,央人去請樂典和樂薇萱。樂薇萱消息靈通,知道蘇文今日回程必去找她,也等在家裏。樂典回話夏天傷勢未愈,不宜遠行,請眾人去他家做客。


  樂典領幾個仆役家丁,笑容滿麵等在府門。蘇文與他數日不見,再見麵他卻如換了一個人,往日的撲克臉沒了,一張黑臉笑的人如沐春風,不免暗自納罕。


  樂薇萱先去給夏天換藥,領著蘇美入了府。蘇文陪樂典等在門口,待樂薇萱和張子齡攜手同至,才一同入內。眾人相互引薦時,才知道蘇美和張子齡是稷下學宮的舊識,如此以來,關係又拉近了一層。


  朋友歡聚一堂,免不了觥籌交錯。夏天傷勢恢複神速,已能坐起來陪眾人說話。蘇文見她也是神采飛揚,再瞅瞅樂典,忍不住猜測,他不是監守自盜吧?


  樂典卻是毫不避諱,說起他和夏天也是相見恨晚,二人都喜詩詞歌賦。大家便請二人獻技,二人並不推辭,清唱幾句。樂典字正腔圓,唱的豪邁,夏天中氣不足,唱的圓潤清麗,卻另有柔婉之美。


  如此一來,勾起了大家的興致。樂典果然是個好音律的,不但會唱,家中樂器一應俱全。唐瑞蕊早盼著跟夏天唱曲,搶了個琵琶,蘇美選了古琴,樂薇萱乃大家出身,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樂器自然手到拈來,見張子齡隨身帶了笙、笛,自己便讓家丁拿來一支碧綠洞簫。


  幾人猶如天作地合,夏天唱一曲《鳳凰台上憶吹簫》,唱到“”今年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曲折回旋、流走自如、”


  一種女兒家相思愁貫穿始終。


  樂典和一曲《破陣子》。高亢中帶著深沉,自然營造出沙場秋點兵的氛圍。


  夏天與張子陵又合唱一曲《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夏天聲線低婉,其悲如泣。張子齡歌喉低沉,聞之讓人黯然魂銷。


  蘇文見幾人停下休息,仍覺的餘音繞梁,忍不住叫一聲好。


  夏天知道他對詩詞歌賦並不精通,歪詩淫句會的不少,可惜與當場詩詞歌會並不應景。便逗他道:“蘇大俠,說說好在哪裏?”


  蘇文不知是套,搜腸刮肚便找了句現成的詞來形容,說道:“笙簫管笛耳邊繞,一聲聲猶如斷腸刀。”


  在坐都愛詩詞歌賦,細細品味一番,都覺得這句說得好。


  張子齡與他在一起研討了多日政治、經濟,早認定蘇文是個治政的怪才。聽了這句,忍不住拱手道:“我隻知道蘇兄治政學問繁雜新穎,卻不知你精研詩詞。早知道如此,路上就少於你談些治國之道,閑暇時多聊些詩詞經典,豈不是樂事一樁。”


  唐瑞蕊心中納悶:難道是我看走眼了?除了打架和半吊子醫術,偶爾能念幾首詩詞,居然還懂政治?不會又是半瓶醋吧?忍不住要揭他的短,說道:“小女子也想不到蘇大俠這般多才多藝,不但有一身武藝、這醫術、歌賦、政治居然樣樣精通。”


  樂典聽人誇自家兄弟,也為他高興。說道:“兄弟豈止多才多藝,他是心竅通透,凡事一點就透。我的一手中平槍法,三兩天就給他學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幾人相互吹捧一番,唐醫生沒達到目的,頗有些遺憾,正要補上幾句。張子齡卻說到了正事,問道:“你們對遺跡了解多少?”


  見大家搖頭。張子齡又道:“據我所知,這次探查的遺跡,乃上古遺物。”


  蘇文來了興趣:“蘇朝之前?”


  唐瑞蕊插了一句:“妖獸多麽?”


  樂薇萱笑道:“唐姑娘都去爭了令牌,難道你也心生懼意?”


  不待唐醫生回答,張子齡補充道:“必須保持畏懼之心,遺跡內情況不明,考武舉本身,看似選拔人才,重心則是探查遺跡。皇室與稷下學宮皆會全力以赴。遺跡也有不同,有些並無危險,有些偶有意外,也有全軍覆沒的時候。所以奉勸各位,千萬不要逞強。”


  “探查?都包括哪些事項?”蘇文發現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文字,書籍或者石刻,任何像文字的東西。遺留下來的器具,重點是武器。帶上紙筆,描繪奇怪的動植物。我知道的大概就是這些。”


  唐瑞蕊看向蘇文:“看來危險不止妖獸,你都做了什麽計劃?都是那些人去?”


  蘇文反問:“呃……你拿的令牌。你沒安排人麽?”
……

  蘇文看向蘇美,拿眼神交流一番,轉過去對唐瑞蕊說道:“你是醫生,平時可以做些後勤,我和蘇仙姑還有黃河負責安全。原本有個人可以帶隊,可惜他有了官身。”


  樂典道:“你們說的想必是邊城的蘇文青,這人智勇雙全,最近平步青雲。不簡單啊。”


  張子齡苦笑:“我也聽說過他,近日風頭最盛,若得此人相助,哪裏都可以去的。隊伍裏也不能全是戰士,最好遠近結合分工明確,如此才利於行事。”


  蘇美看一眼張子陵,心想:難道他以為我還是小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大仙師,看了蘇文一眼,信心十足說道:“隻有黃河勉強算戰士,我倆負責遠戰。”


  張子齡道:“看來這隊伍尚有欠缺,一場探索,持續一個月的情形較多。其他隊伍多是兩名近戰,三人遠攻。有人負責探查,有人負責後勤。大多有些特殊的技藝。原本我學宮同去,若你們不嫌棄,我願一同前往。本人武藝不精,到是可以做些後勤。”


  蘇美恍然大悟,笑道“多謝張師兄,老實說,是不是我媽讓你來的?以你的武藝才學,哪用考什麽武舉?”


  張子齡尷尬的笑笑,不再言語.……

  閑話說完,自然是絲竹與酒飯時間。待到酒足飯飽,曲終人散。夏天不能出門送客,趁機留下蘇文單獨聊了幾句,夏天靜靜坐在那裏默然道:“蘇大哥,我其實一直知道,過了這些日子,我們的世界再不會有交集。我沒有任何要求,隻是想告訴你,曾經有個人把想你變成了一種習慣,無論如何都抹不去。最後她隻能把卑微偷偷種在心裏,祝你幸福……”


  蘇文不敢說話,不確定自己對這個女孩是什麽感情,但肯定沒有愛情。男人女人的關係總是纏纏繞繞的牽扯不清,肉體關係也在愛情和友情間遊走。捫心自問,難道沒期待過不用負責任的曖昧?期待曖昧算不算背叛?究竟是自己的心疏遠了朱玟?還是距離阻隔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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