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袁軍複來。
一萬軍士浩浩蕩蕩在木寨北門擺開了陣勢,這讓寨內的郭嘉頗為詫異,對袁軍隔日便來的舉動甚為不解,甚至一度懷疑自己的“空城計”已被張郃所識破。
正當郭嘉百思不得其解時,隨後,眼尖的高順就為其解了疑惑。
“先生,你看!”高順一手打著涼棚一手指著袁軍陣中大旗喊道。
郭嘉連忙掏出望遠鏡觀察,隨後喃喃道:“原來如此,袁紹居然臨時換將,這招倒是打了我們一個猝不及防,如此一來,我們便有大麻煩了。”
“先生,那個,俺能否……”典韋搓著手,一副想要討要又難以開口的靦腆樣。
“嗬嗬,拿去吧,你們也看看。”
典韋歡天喜地的接過望遠鏡,忙學著郭嘉的姿勢看了起來,嘴上不住嘖嘖道:“嘖嘖,好東西啊,當真是個寶貝,顏字旗,難道會是顏良?”
“老典,也讓我瞧瞧唄,別老一人占著不放,先生都說了,一起!”高順其實對此也很有興趣,見典韋看的歡,不禁湊上去催促。
“拿去,可端好了,別摔著。”典韋過完癮後,依依不舍地交給了高順。
高順一通觀察後,同樣也是讚不絕口:“先生請收好……當真是件好寶貝,若是我軍將帥都配有此神物,定能料敵先機,百戰不殆。”
“嗬嗬,別羨慕了,若能活著回去,我每人送你們一件。”
“當真!?”典韋、高順一臉驚喜。
“自然當真,不過……眼前可是河北名將顏良,出了名的彪悍,此劫,不好過呀。”郭嘉不由擔心道。
眼下,木寨僅剩下他郭嘉的五百親衛,比起跟莽夫過招,郭嘉其實更願意跟聰明人打交道,因為聰明人才知道忌憚,而莽夫則……嗬嗬,算不到啊。
這種無力感與秀才遇到兵是一樣一樣的。
見郭嘉猛皺眉頭,典韋則拍著自己胸脯道:“嗨,先生是否多慮了,他顏良是河北名將不假,但老高與俺也並非是吃素的,怕其作甚,若先生肯允,俺願下樓上前叫陣,殺殺其人銳氣。”
高順緩緩點頭道:“先生,典韋所言甚是,雖說我等目下兵少將寡,閉門不出反倒令人起疑,一旦大軍攻來後果則不堪設想,不如先發製人。”
“可有把握?”
高順、典韋對視一眼,齊齊點頭道:“有!”
“好,如此,就拜托二位將軍了。”
……
“報,報將軍,曹軍出寨了!”斥候打馬回報。
“來了多少人馬?”
“呃,兩三百人。”
顏良微微一愣,隨即放聲大笑:“哈哈哈,兩三百人就敢擋我上萬之眾,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報信斥候倒不覺意外,出言提醒道:“回將軍,來將特來叫陣!”
“可是通了姓名,不知何人要來送死?老夫可從不斬無名之將。”顏良傲氣道。
“一位自稱典韋,一位名喚高順,前者小人略有耳聞,聽說其與呂布曾大戰三百回合未分勝負,乃曹操帳下名將,隻是後來似乎犯了大錯,被曹操除了軍籍,至此銷聲匿跡,沒想到會在此處出現,至於後者,則是呂布陷陣營統領,同樣也是大有來頭,便是其二者在前叫陣。”
顏良不屑道:“嗬嗬,呂布之名早已是過往雲煙,拿一死人吹噓,還真是浮誇,至於高順,二流武將不足為懼,好,待老夫前去會上一會。”
說著,顏良就打馬出陣來到了陣前。
“嘁!”
掃了一眼兩將身後不足三百的曹兵,顏良不禁失聲譏笑了一下,而後才將眼神落到了近前的兩人。
“你二人何人是典韋,何人又是高順?”顏良拖著大刀上前兩步,故意抬著腦袋拿鼻孔衝著前方兩人,一股子端倪天下的氣勢,高傲的不行。
“高順在此!”高順一振長槍,表明身份。
“汝家典爺爺在此,可敢與俺一戰?!”典韋翻身下馬,從馬背上取過雙戟比劃著挑釁道。
顏良眼珠子瞟了典韋一眼,忽然笑道:“嗬嗬嗬,原來是位步將?也好,老夫待會兒再來取爾狗命!”
說著,顏良就把眼光放在了高順身上:“高順,可敢與老夫一決雌雄?”
在顏良看來,騎將打步將本就勝之不武,見高順是騎將,自然就中意他了。
高順不覺詫異,認真點頭道:“好,那就由高某先來領教河北名將是否名符其實。”
“來呀!”顏良一舉長刀很是幹脆。
“哈!”高順打馬飛出,手中長槍順勢擎在身前當作騎槍,直奔顏良麵門而去。
電光火石間,兩人錯馬而過,兵器相交迸出一陣星火。關鍵時刻,顏良用刀麵抵擋了高順的突刺,反手就一蕩。
手中大刀帶著風聲刮的高順背後生涼,想也不想就撲在了馬背上,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顏良劈出的追命一刀。
“哼,有些勁道!”
僅是一合,力量高低立判,高順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方脫戰圈也不忙著拉馬回頭,而是在馬背秀了一把騎技,一個側身竟反騎戰馬,手中長槍猛然往顏良後背遞出。
這一槍,極為刁鑽,正是看準了顏良心生得意放鬆警惕的刹那。
顏良回頭的笑容沒過片刻便是一僵,急急催馬往前越出一步,這一步也很關鍵,隻見高順的槍尖擦著顏良的盔櫻閃過,僅是取了一段穗條。
啪嗒一聲,頭盔上的紅櫻掉地,顏良不禁低頭瞄了一眼,抬手一摸,當即驚出一身冷汗,便急忙收起了驕心,再看高順,則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好槍法,不過,還差了那麽一點兒!”
“河北名將,果然名不虛傳,砍將不行,躲得倒挺快啊!”高順立即反唇相譏道。
“你,找死!”顏良聞言,臉色頓時一黑,再次舉刀打馬。
“來的好!”
叮叮當當眨眼過了三十合,兩人在場上打的有來有往難分難解,典韋則在一旁幹著急。
“吃我一刀!”顏良見高順如此難纏,不由祭出了所有實力,將手中長刀舞成亂花,快不見影。
高順心中一顫,慌忙轉攻為守,執起長槍護在身前。
果然,刹那之後,顏良大刀如追星趕月般狠狠砸到了高順手執的槍身之上,頓時槍上濺起一陣火花,猶如一根仙女棒在空氣中不停燃燒。
顏良見此招無功而返,沒有一絲泄氣,臉上反而閃過得意的笑容。
高順看的仔細,正納悶呢,隻覺身子一沉,險些被壓到馬下去,恍惚間,瞥見顏良已再次出手,將大刀刀背當大錘來使,猛然又是一砸。
這是顏良看家的殺招,名喚“三疊浪”,此招祭出難逢敵手,大刀眨眼間打出三刀那效果可是成幾何式的爆發,絕對比連砍三刀來的更加犀利。
高順受到此招,也是亡魂大冒,雖然能安坐在馬背上,卻是雙臂發顫,險些連長槍也是脫手,神情極為狼狽。
“高順退下,典韋來也!”典韋時刻關注著場中情形,見高順轉攻為守就已發覺不對,此刻又見顏良發大招,立即挺身而上。
“叮當”一聲,本是奪命的一刀被典韋的鐵戟硬生生架住,這才免了高順被顏良大刀一分為二的厄運。
“多管閑事,給我死去!”顏良見十拿九穩的殺招依舊不中,立刻斜眼瞪了衝上來的典韋一眼,揮舞起手中大刀,惱怒地朝其砍去。
高順見此,立即打馬回陣,不敢有一分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