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章二十七 祁宴君要過來了
“我有事先回來了。”
藍悅裹好了毛毯,順勢望向了車子上的時鍾,現在才剛過了九點,外麵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她往後靠在車椅上,疲倦的揉著鼻梁。
經過一天的勞累,四肢已經麻木了,強行撐到現在幾乎耗盡了她的體力。
“小悅兒,你要是累了,那就先休息一會兒吧?”
關曉曉剛上車就看見藍悅後仰著腦袋靠在車椅上,車上還開著茶黃色的燈,柔和的落在她溫婉的臉上,光潔的額頭上還沾著幾縷碎發。
目光移到她的衣服上,關曉曉皺緊了眉頭,今天的溫度隻有七八度,藍悅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大衣,拉鏈拉到胸口前,依稀能看見裏麵穿著一件杏色的毛衣,底下穿著一條黑色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灰白色運動鞋。
關曉曉一眼就能看出這身衣服雖然都是牌子,但和藍悅平時習慣的裝扮完全不一樣,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她的被嚇到了。
但看見藍悅這麽累,關曉曉湧到唇邊的詢問也隻能暫時咽下去,踩下了油門,“小悅兒,你要回祁宴君那邊嗎?”
“我先去你家休息。”
藍悅閉上眼睛,嗓音裏帶著濃重的倦意。
“你怎麽不——”
關曉曉正想問她為什麽不直接回祁宴君的別墅,扭頭就看見藍悅經已睡了過去,眼底下還有一圈淡淡的黑影。
沒過一會兒,身旁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關曉曉皺了皺眉,啟動車子回到家裏,把藍悅叫醒,順便給她準備了一套新的睡衣。
藍悅簡單的洗了個澡就回到客房裏睡覺了,隱隱似乎聽見門外傳來了關母的疑惑,“小悅這就睡過去了?我還給她準備了夜宵。”
“媽,她太累了,讓她睡一覺吧,明天再準備早餐吧。”關曉曉輕聲勸說著。
“那好吧,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的,一天不把自己累暈都不高興,一點都不懂愛惜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不用再念叨了。小悅兒之所以這麽累,是因為她剛從外地出差回來,能不累嗎……”
外麵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很快就聽不清楚關曉曉說了什麽。
藍悅想要起身看一眼,但無奈眼簾太過沉重,隻能迷迷糊糊的睜開一條細縫,房間裏一片漆黑,西她什麽都看不見。
手剛從被窩裏探出來就感覺一陣寒意縈繞而來,藍悅打了個寒顫,蜷縮著回到被窩裏。睡到半夢半醒的時候,她驀然感覺到體內竄起一股燥熱,燒得渾身難受。
“小悅兒,你怎麽這麽燙?”
耳邊嗡嗡嗡的好像聽見了關曉曉的驚呼,藍悅吃力想要睜開眼睛,眼球卻像是被火燒一般難受,喉嚨裏也像是被堵住了,沙啞的說不出話來。
“小悅兒,你先別動,我給你找點藥過來!”
胳膊好像被摁了一下,藍悅吃力的睜開眼睛,視線蒙矓的看見一道人影小跑著往門口那邊過去。她反手撐著床單想要坐起身,可是身子剛一動,強烈的暈眩感就湧上來。
藍悅身子一軟,又摔倒在床上,輕哼著摸向額頭,入手的溫度燙得厲害,她下意識的把手拿開,很快又昏睡過去。
沒過一會兒就感覺到有人把她扶起來,“先喝點水。”
聲音響起的同時,一個又冷又硬的東西抵在她的唇瓣上,藍悅下意識的想推開,溫熱的開水先一步滑進她的唇間,正好舒緩了喉嚨中的燥熱。
她囫圇吞棗的喝了大口,緊接著一股苦澀的味道逼近鼻腔,“小悅兒,趕緊把藥吃了,我媽已經出去找醫生了,你怎麽病得這麽嚴重,都發高燒了。”
藍悅聽見這是關曉曉的聲音,但她實在沒有力氣回複,又睡了過去。
第二次醒來,迷糊的看見有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人站在床邊,正跟關曉曉聊著,關母則坐在床邊緊張的聽著兩人的對話。
藍悅燒得頭昏腦漲,也不能聽清楚醫生到底和關曉曉說了什麽,勉強捕捉到了“著涼”、“過度疲倦”的詞語,關母緊張的坐在床邊看著醫生和關曉曉,不停想打斷他們的對話,詢問她的情況。
“媽,你先等一會兒!”
大概是被關母煩著了,關曉曉示意她坐下,繼續說醫生談起她的病情。
看著關母耳鬢的白發,藍悅心中一痛,本想讓關母不要擔心,動了動被子下的手,卻發現渾身酸痛得根本動不了,就連喉嚨裏也發不出聲音。
她吃力的掙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撐不住身體的疲倦,再次睡了過去。
“小悅,你醒醒。”
不知道睡了多久,蒙矓的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拍打她的臉,撐開眼簾就對上了關母擔憂的目光,“你先吃點東西再睡,你已經睡了一整天了,昨晚也沒有吃東西,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不用了,伯母,我不想吃。”
藍悅往旁邊挪過去,慘白的小臉上滲著冷汗,唇瓣也因為過度的幹涸出現了開裂。
關母看得心痛不已,立刻準備了濕毛巾幫她把臉擦幹淨,又把枕頭弄好,讓她靠在上麵坐著,小心的給她喂粥。
看著關母眼裏的擔憂,藍悅心中一暖,哪怕胃裏不舒服,她還是撐著喝了將近半碗的小米粥,直到喉間湧上一股惡心的勁兒她才難受的搖了搖頭,“伯母,我吃不下了,我想再休息一下。”
“那好,你先睡吧。”
關母趕緊站起身,又幫她把枕頭整理好,“我之前聽曉曉和醫生說,你這感冒是因為著涼了,加上之前幾天太累了,剛回來休息就病倒了,把我嚇了一跳。”
“幸好曉曉帶了醫生過來,醫生說你好好休息幾天,要是沒有其他問題就能痊愈了。”關母責怪的看著她,“小悅啊,你下次就算再忙,也得考慮自己的身體,皓皓他們還在回家!”
“伯母,我知道了。”
藍悅順著關母的力氣躺在床上,隻覺四肢僵硬酸軟,使不出一絲力氣。她抬頭望向雪白的天花板,不過是喝了碗粥的時間,眼前的景物就開始天旋地轉,頭昏欲裂。
“小悅,你就先睡一會兒吧,我等會再叫你吃藥。”關母幫她把被子鋪好,剛想要起身離開,忽又轉身跟她笑道,“我差點忘了跟你說,曉曉早上給皓皓的爸爸打了電話,他大概就會過來。”
“他要過來了?”
藍悅驚訝的想要撐起來,剛一動,頭暈的感覺更加嚴重,她蒼白著臉躺回床上,扭頭就看見關母正在彎腰收拾桌麵上的雜物,並沒有看見她剛才的小動作。
她抿了抿幹涸的唇,斜眸望向不遠處的窗戶。
外麵的天色仍是一片陰沉,壓根不需要把窗簾拉上。藍悅望向窗外,一眼就能看見密集的雨幕,稍遠處的景物也被模糊掉。
想到祁宴君要過來了,她捏了捏滲著汗水的掌心。
被帶走的數天裏,她也曾想過祁宴君會過來找她,但是那群人實在太謹慎了,他們不聽的轉換地方,就算是祁宴君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捕捉到他們的動向。
本來還想先休息一晚再過去跟祁宴君的匯合,卻不料會突然生病,這和她想象中並不一樣……
她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夢見自己被關在一間昏黑的房間裏,門外守著好幾個高大的壯漢,她嚐試逃跑,但每一次都被捉回來,對方將她野蠻的扔回房子裏,摔得渾身酸痛,
藍悅難受的呻吟出來,一道溫熱的觸覺輕巧的落在額上,沿著她的眉眼遊走著,“沒事了,再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