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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藍悅,你最好不要後悔!

  祁宴君突然的評價拉回了藍悅的神智,見他挖了一勺子微黃色的米飯放過口中,細嚼慢咽著,他吃相非常優雅,像是一幅有生命力的畫卷,賞心悅目極了,但她卻沒空欣賞,抿唇不語。


  祁宴君得不到她的回應也不在意,繼續慢條斯理的品嚐,腦海中如走馬觀花的閃過一幕幕畫麵。


  他們坐在操場的秋千上一起吃她親手做的便當。


  她會在他打完籃球安靜的遞來一瓶礦泉水。


  她理科成績不好,用各類小零食賄賂他幫她補課。


  她……


  太多太多。


  那段過去了太久的青春歲月像放電影一般呈現,祁宴君漫不經心的一勺勺的把海鮮飯吃的幹幹淨淨,連一粒米飯也沒有浪費,等他吃完了,放下勺子,藍悅沉默著把空盤子端起來,扔到了廚房的洗碗槽裏。


  她後背靠在清涼的瓷磚上,纖長的手指穿過濃密的長發,臉上一抹煩躁若隱若現。


  曾經最美好的青春記憶隻不過是現在噩夢的起源。


  她不願再回想起來了。


  等重新平靜下來,藍悅出了廚房,剛想叫祁宴君滾蛋,誰知祁宴君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搶先一步率先打破了有些微妙的氣氛,並且直接往她的臥室而去。


  “我困了,睡覺。”


  藍悅咬牙,隻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說的理所當然的男人,知道反抗是沒有用的,她默認了這一事實,邁步朝客房走去,卻在經過他身邊時,冷不丁的被攥住了手。


  “你陪我一起。”


  藍悅忍無可忍,忍不住的對他怒目而視。


  “祁宴君,你不要太過分!”


  祁宴君強硬的半拖半拽把掙紮不休的藍悅拉了進去,沒費多大功夫,就把她摁倒在床上,兩條長腿半跪在她的身側,笑的像是風流公子哥在調戲良家婦女一樣,“給你兩個選擇,要麽陪我睡,要麽被我睡。”


  啥?

  藍悅懵了下才反應過來,頓時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


  “祁宴君,這裏是我家!你給我出去!”


  祁宴君緩緩低頭,就在藍悅以為他會吻她的時候,他突然翻身躺了下來,同時把她緊鎖在懷中,語氣懶得像是一隻在打瞌睡的貓咪,“夫妻沒有分房睡的道理,藍悅,乖一點,別惹我生氣。”


  藍悅習慣性的用右手護住小腹,仿佛聽不見他話中的警告,諷刺道。


  “我們這算哪門子的夫妻,你別忘了,我們快離婚了!”


  祁宴君雙眸卷起狂暴的颶風,濃鬱之色暈滿了整個瞳孔,即便他臉上在笑,但和她認識二十年的藍悅不會不知道他已經怒了,她警惕的往後挪了挪,整條手臂都橫在腹部。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祁宴君嘴角勾起一抹獰笑,剛要開口——


  嗡嗡嗡。


  一陣震動聲從他的西褲口袋裏傳了出來,祁宴君眉眼的霜色褪去了一些,收回定格在她臉上的冷冽視線,掏出手機。


  “喂。”


  “宴君,你在哪?”


  因為四周寂靜且兩人距離又不遠的緣故,藍悅立刻聽出了這個溫婉的女聲正是許妙容,刹那間,她渾身冰涼。


  祁宴君挑起一邊的眉毛,把懷裏想要逃離的女人整個按在自己胸口,語氣聽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有事?”


  “你答應陪我去做產檢的。”許妙容帶有撒嬌的甜膩嗓音響起,“宴君,你說我們的孩子是男是女?你喜歡女兒還是兒子?”


  祁宴君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藍悅的後背,感受到她身體的緊繃,隨口道。


  “女兒。”


  “我也是呢。”許妙容嬌聲道,“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我們的女兒出生了,她一定非常漂亮。”


  祁宴君側頭看向藍悅,察覺到她眼裏閃爍著的譏諷,他眼神頓時涼了八度,陰冷的視線從她護著肚子的手上掠過,聲音是和眼眸截然不同的調侃,一派輕快,“當然了,我的小情人怎麽會醜?”


  許妙容嬌嗔,“那你就不疼我這個大情人了?”


  “……”


  藍悅再也沒辦法聽下去了。


  多麽諷刺啊。


  她的丈夫在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談論他們的孩子,而她不但什麽都不能做,還得被迫聽他們調情,真是太可笑了!


  也許是憤怒賜予了她掙脫祁宴君的力量,她跳下了床,穿上拖鞋往外走,祁宴君並沒有追上去,嘴裏隨意的應和著,抬起的黑眸一直跟隨她的身影而移動,直到聽到一聲‘砰’的關門聲,他語氣淡了下來。


  “你先去,如果我有空,會趕過去的。”


  不等許妙容回答,他幹脆利落的撂了電話。


  藍悅把客房的門反鎖,剛坐下不久,門板便砰砰砰的響了起來。


  “藍悅,開門。”


  祁宴君帶笑的聲音穿過厚重的門板鑽入了她的耳中,“寶貝兒,說好的一起睡,你怎麽可以把我一個人丟下?”


  他委屈的言語一下子點燃了藍悅心裏的怒火,她身子微微顫抖,死死的咬著牙,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


  “你滾!”


  祁宴君凝眉,眼神陰鬱了下來,語氣染上一絲命令的色彩。


  “藍悅,我再說一次,開門!”


  “滾!”


  冷冰冰的一個字,藍悅緊咬的牙關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她拚命忍著眼眶的酸澀感,仿佛一隻受了傷的小獸,爆發出歇斯底裏的低吼,“你的大小情人不是還等著你陪她們做產檢嗎?”


  “祁宴君!你到底還要不要臉?!懂不懂得什麽叫禮義廉恥?”


  一陣短時間的沉默後,祁宴君嗬的一聲笑了,帶著無盡的嘲弄,含著濃濃的冰冷。


  “禮義廉恥?最起碼我沒有意圖騙婚,最起碼妙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


  他一字一句,句句冰寒,冷的叫人骨頭縫子都冒著寒氣,藍悅慘然一笑,身體無力的滑到在地,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在你眼裏,我毛病太多,多到你都看不到我喜歡你。


  她在祁宴君心裏到底有多不堪,他才會覺得自己不但騙婚,還給他戴了綠帽子?他們二十年的感情,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這些年的青春和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祁宴君,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滾啊!”


  她嗓音透著淒厲,仿佛字字泣血,祁宴君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握緊成拳,手背爆出條條青筋,可見他的情緒波動有多大,他臉色陰森的如同地獄閻王,毀滅欲的氣息好似藤蔓,將他的心髒緊緊包裹。


  砰!

  他飛起一腳,力道之大甚至讓鋼化門出現了一個淺淺的腳印,灰塵撲簌簌的落下,門和牆壁之間的連接處仿佛鬆動了一些,藍悅肯定,如果祁宴君再來幾腳,這個門絕對撐不住。


  然而,祁宴君出乎意料的沒有再動作,他麵無表情的望著眼前緊閉的房門。


  “藍悅,你好樣的,希望你不會後悔!”


  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摔門的砰響宛若炸彈爆炸,轟的一聲炸在藍悅耳邊,她身子一抖,狼狽的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臉,仿佛一個被拋棄的,無家可歸的幼獸,淚水無聲無息的湧了出來。


  她真的受夠了!


  他的溫柔下藏著殘忍,她就像他手中的提線木偶,不管是思緒還是身體,都任由他操控。


  如果這樣的日子永無盡頭,她似乎都找不到活下去的希望。


  直到小腹牽扯出一絲不適感,藍悅呆了呆,黯淡無光的水眸終於有了一絲光彩,她用手背擦了擦淚花,又抹了一把臉,拖著沉重的步伐,倒了一杯開水,吃了兩粒醫院開的保胎藥。


  哪怕是為了這個孩子,她也得好好活著。


  藍悅清洗了一下自己,又滴了幾滴眼藥水,緩解了一下眼眸的腫痛,爬上床躺好,即便睡不著,也逼迫自己平靜下來,想些開心的事。


  擺脫祁宴君,不惜一切代價!

  臨睡前,她懷著這個堅定的信念,閉上了眼。


  翌日一早,清晨的陽光透過拉開的窗簾灑落在鋪了碎花床單的單人床上,棉被下蜷成蝦米狀的身子漸漸的伸直,一隻潔白的手臂探出被窩,摸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見還不到八點,藍悅本想再睡一個回籠覺,好巧不巧的,關曉曉的電話打了電話。


  “曉曉,我今天不上班,morning call可以省了,你——”


  她的話被關曉曉難得一見的結巴嗓音給打斷了。


  “小悅悅,出,出大事了!”


  藍悅靠在床頭,有些愣神。


  “怎麽了?”


  關曉曉是典型的粗神經,世界大戰發生了她都能沒心沒肺,專心過自己的日子,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能讓她驚慌成這樣?


  關曉曉欲言又止的了好一會兒,直到藍悅都有些不耐煩了,她才小聲道,“你快點打開海城今日的早間新聞,一看即知。”


  藍悅拿起枕頭下的遙控器,開了電視,調到了早間新聞台。


  還是上次報導她和祁宴君婚事的女主播,她一改熱情的態度,眉眼透著幾分憤然,口沫四濺的道,“就在不久前,我們電視台收到熱心觀眾提供的情報,得知前幾日才爆出婚訊的祁總夫妻已經婚變!”


  屏幕上適時的浮現出一張藍悅和祁宴君的合照,照片中間一條長長的裂痕格外刺目。


  “而婚變的原因在於藍小姐公然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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