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送你去找藍悅
因為震驚,艾律師久久都沒有說話,半天後才結結巴巴的道,“你說,你的丈夫是……祁少?”
藍悅淡淡一笑,“你敢接嗎?”
艾律師沉默半響,隨即灑然道,“有什麽不敢的,哪怕是領導的離婚案,我也敢接!”
藍悅盤起雙腿,淡聲道,“好,詳細情況等我和你見麵再說,對了,我希望你能對這件事保密。”
“這個沒問題,不過藍小姐,你真的和祁少是夫妻嗎?他——”
砰!
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好似平地一聲雷,驚的藍悅身子一抖,條件反射的回頭,不期然的對上了一雙陰冷到極致的鷹眸,隻是一瞬間,她渾身的血液宛若逆流了,眼眸微微一瞠,耳邊還回蕩著艾律師的問話。
“藍小姐,怎麽了?”
藍悅在片刻的無措後,率先收回了視線,匆匆說了一句話,便結束了通訊。
“抱歉,艾律師,我現在有事,等我有空再給你打電話。”
她眸子動了動,捏著手機站在牆邊,很好的掩飾住了心頭的忐忑,故作平靜的開口。
“你回來了。”
男人沉穩的腳步聲像是錘子,一下下的敲在她的心頭,隨著距離的拉近,那種迫人的壓力也越來越濃鬱,藍悅輕咬了一下舌尖,強迫自己定神,然後勇敢的迎上了他冰冷的目光,鼓起勇氣道。
“你都聽到了。”
祁宴君在她麵前停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雙手撐在窗簷上的她,一張總是笑吟吟的臉布滿了寒霜,他一手抵在她的身側,身體呈弓字形往前逼近。
“你說,離婚?”
四個字,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似得。
不等藍悅回答,下一秒,他卻用掌心一把裹住了她的下巴。
“藍悅,我應該說過,你沒有率先離婚的資格!”
他捏著她的修長五指猛地用力,力道大的讓藍悅覺得自己下顎骨都快碎掉了,她竭力忽視著這份疼痛,不閃不避的直視著他冷然的眸子,埋藏在心底的怒火騰地一下熊熊燃燒,冷聲道。
“許妙容都有你們的孩子了,你覺得我這個祁少夫人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難道你想讓她的孩子當不入流的私生子?”
“……”
祁宴君眸光一閃,黑眸內的風暴稍稍平息了一些,平直的嘴角翹起微妙的弧度,顯得危險而淡漠,他一低頭,舌尖在她耳廓輕輕一舔,動作既曖昧又下流,讓藍悅肌膚浮出一層細細密密的小疙瘩。
“所以說,你這是吃醋了?”
藍悅倏地用力,一下子把祁宴君推開了,心中的悲涼和憤怒促使她毅然決然的低吼。
“祁宴君,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既然許妙容懷孕了,我願意讓出祁少夫人的位置,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要離婚,哪怕豁出一張臉,哪怕和你打官司,對簿公堂,我也在所不惜!”
祁宴君目光陰晴不定的看著她繃緊的小臉,突然笑了,不同於或慵懶或玩味的笑,是一種陰鬱到了極點,風雨欲來的冷笑,看的藍悅心底打了個冷戰,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本以為祁宴君會勃然大怒,誰知道他笑的越發愉悅了,漂亮的眸子閃著妖冶的暗光。
他竟然抬起手,食指順著她的臉頰弧線由上而下的滑落,嗓音溫柔而醉人,卻在這種凝滯的氣氛下,生生的透出幾分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
“藍悅,你不要後悔!”
一字一頓,森然凜冽,讓人恍若身處寒冬之中。
說完,他利落的轉身,卷起一陣陰冷的風。
啪!
門被重重的關上,震得藍悅的心也跟著顫了顫,緊繃的表情一點點的鬆弛開,變為苦澀,她到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雙手掬起一捧清水,盡數潑到臉上,她抬起頭,從鏡子內看到了一張憔悴狼狽的臉。
一抹慘笑自唇邊漾開,她知道,她和祁宴君是再無回轉的餘地了。
……
祁宴君臂彎搭著一件淺藍色的西裝外套,疾步往外走,但凡他經過的地方,溫度急速下降,仿佛一塊行走的人形冰塊,祁老爺子看著他漠然的背影,頓時皺起雪白的眉。
“宴君,這大晚上的你去哪?”
“……”
祁宴君沒有回答,拉開停在門口的法拉利車門,彎腰坐了進去。
砰!
倏地,他掄起拳頭,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力道之大震得他皮膚迸出絲絲縷縷的鮮血,他卻恍若未覺,冷著一張俊容,胸腔湧動著一股暴戾的氣息,無處發泄。
半晌,祁宴君掏出手機,盲按了一串號碼。
“在哪?”
“迷色?我馬上到。”
祁宴君發動了車子,穿著昂貴男士皮鞋的腳緊踩著油門,一直沒有放開,一路上,他始終抿著唇角,更顯側臉冷峻堅毅。
到了迷色門口,立馬有門童迎上來,諂媚的道,“祁少,這邊請,容公子他們已經在188包廂等您了。”
祁宴君把車鑰匙扔到他手裏,打了個響指,神色已經恢複到一貫的漫不經心,“帶路。”
到了188包廂,祁宴君推門而入。
裝修的奢華而闊氣的包廂裏,簡直是一片紙醉金迷,容衍坐在沙發的中央,正對一個懷裏抱著豐滿女人的年輕男人豎起中指,無聲表達著他的鄙視,對方理也不理,勾著美人兒的下巴,進行著火辣辣的舌吻。
“祁哥,你來了啊。”
容衍眼尖的發現了他,立即衝他招了招手,“過來坐。”
祁宴君在他身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有一滴暗紅色的酒液順著他的唇角滑落,更添幾分魅惑。
“嘿,為了祝賀咱們祁少新婚大喜,我這有一份禮物,請祁少笑納。”一口京片子的年輕男人長了一雙好看的丹鳳眼,陰柔的五官使得他有一種雌雄莫辯的美,他推開了懷裏的女人,吹了一聲口哨。
“周經理,把那對姐妹花帶進來。”
祁宴君沒骨頭似得窩在沙發中,迷幻的七彩燈光打在他的身上,竟讓他的麵容顯得不真實起來,不等守在門口的迷色經理應答,他便懶聲拒絕了。
“沒性趣,給黎一堯吧。”
最右的角落傳出一道冷硬的嗓音,用平淡的語氣說著略顯下流的話語,“老大,對著她們,我石更起不來。”
“……”
“噗。”容衍噴出一口酒來,頰邊酒窩乍現,“一堯,都說酒保存的越久越香,難不成留到七八十歲的處男也一樣搶手?”
顧玄撇了撇嘴,不屑的道,“說的好像你不是處男一樣。”
容衍摸了摸右耳上的鑽石耳釘,哼笑了一聲,“我是處男我驕傲,我為國家省避孕套。”
顧玄懶得搭理他,看向祁宴君,見他低垂著眉眼,把玩著手裏的酒杯,不由眯了眯眼,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對勁,哪怕已經刻意收斂了,仍是可以感覺到他骨子裏流露出的不耐和煩躁。
“難得聚在一起,你們不玩女人,難道要我找幾個男人過來?”
“……”
祁宴君沒心情和他貧嘴,打開酒櫃拿出幾瓶白蘭地,拔了瓶塞,一人扔了一瓶,嗓音聽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陪我喝兩杯。”
“yo!你找我們隻是為了喝酒?”顧玄手臂搭在他的肩頭,雙目帶著一絲探尋,曖昧的問道,“咋了?這個婚結的不快樂?還是許大小姐沒把你伺候好?”
祁宴君喝了一大口琥珀色的液體,冰涼的液體穿過喉嚨,刺激著他緊繃的神經,然而他的口吻依舊輕佻戲謔。
“每一天都是洞房花燭夜,我不是快樂,是雞動。”
幾人一邊喝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很快的,地上多了好幾個空酒瓶子,祁宴君搖了搖手裏的琉璃酒杯,聽著冰塊碰撞杯體發出‘咯拉咯拉’的清脆聲響,忽然,他好似隨口一問。
“怎麽樣才能讓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的永遠留在男人身邊?”
“為什麽要永遠?”顧玄率先接話,“人這一生,短短數十年,一天換一個,都不夠我睡的,永遠?搞笑。”
“為什麽要心甘情願?”黎一堯竟然也開口了,“想要她,就不擇手段的留下她。”
“……”
祁宴君沉默著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嘴,剛要開口,卻聽容衍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們兩個損人,盡會出一些損招。”他湊了過去,壓低了一些嗓音,“祁哥,我這有一個好辦法,你聽我的,準沒錯。”
他嘀嘀咕咕了說了好一會兒,一直安靜傾聽的祁宴君眸光微閃,他舉起酒杯,和容衍碰了下,意味不明的吐出兩個字。
“不錯。”
容衍得意的揚眉。
祁宴君笑意慵懶,一杯一杯的白蘭地下肚,他眉峰染上一抹迷離,神色晦暗,漂著誰也讀不懂的深沉色澤,對於容衍等人的交談,今日的他顯得有些寡言。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饒是酒量不錯的祁宴君也有些醉了,一直沒怎麽喝的容衍把他扶了起來。
“祁哥,我送你回家哈。”
祁宴君蒼白的薄唇一張,發出一聲夢囈般的呢喃,不難聽出其中蘊含的一絲溫柔。
“小悅兒——”
容衍眨了眨眼,“行,我送你回軍區大院找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