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棗哥哥,原來你真的是我哥哥啊。”他們出來的時候,萌萌和冬棗又是一副和樂融融的模樣。
兩人正在哥哥妹妹的說話。
“現在好了,你真的是我哥哥了,我們以後可以住在一起,每天一起玩嗎?”萌萌期待的看向宣小小。
宣小小還沒有說話,宮辭倒是先開口了。
完全無視了身邊宣小小瞪大的眼睛,點點頭道:“對,我們一家人是要住在一起,你們都在幼兒園,不如我們就在幼兒園附近買個獨棟。”
“真的嗎爸爸!!”萌萌完全忘記了自己還在生著宮辭的氣,小鳥一樣的撲過來。
“太好了,咯咯咯咯咯咯……”
女童清脆的笑聲頓時布滿了整個房間。
宣小小想要說些什麽,卻對上了冬棗仿佛什麽都知道的雙眼。
宣小小一直都在回避冬棗和宮辭長得像的問題,可是在記憶找回來之後,她卻是在心中暗暗對比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宮辭的基因太過強大,冬棗的五官完全就是照著宮辭的小號翻版長得。
兩人的血緣關係正常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宣小小不明白自己以前是怎麽做到自欺欺人的。
催眠讓她仇視宮辭,難不成連她的眼睛都給蒙蔽了?
可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宣小小輕輕地拉拉宮辭的手臂:“你先帶著萌萌出去,讓我和冬棗單獨談談。”
宮辭點點頭,臨走之前看了一眼冬棗,眼裏是沒有來得及揮發的父愛。
等人都走了,整個房間裏麵隻剩下他們的時候,宣小小這才坐到冬棗的床邊。
冬棗小小的一個人,就這樣艱難的靠在床頭,臉上青青紫紫,身上也有厚厚的包紮。
看著這樣的冬棗,宣小小一時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他會不會接受。
“冬棗,媽媽一直都沒有告訴你,你的親生父親是誰,你這麽聰明,現在應該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了。”
她看著那雙用著澄清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的男孩,深吐出一口氣,道:“你的父親,就是萌萌的爸爸。”
冬棗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隻是歪了歪頭,問道:“那萌萌呢,是媽媽你的孩子嗎?”
宣小小頓住了,顯然沒有想到冬棗的問題居然會是這個。
正常的小孩難道問的不該是為什麽自己和宮辭分開這麽久嗎?
她還是回答道:“萌萌身份有些特殊,可是某種意義上,她是你的妹妹,是媽媽的女兒沒有錯。”
冬棗的確很成熟,可是萌萌的身世,現在還不是告訴他的時候,那個可愛的小女孩,這樣的身世她知道了該多麽難過啊。
冬棗點點頭,眼睛卻一直看著宣小小的眼,他猜測萌萌不是媽媽的孩子,甚至都不是宮辭的孩子。
他沒有再問其他的問題了,隻是認真的看著宣小小,問道:“媽咪你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的感受,才重新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
宣小小尷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是因為媽咪從前和你爸爸有些事情誤會了,現在誤會解除了,媽咪當然不是因為冬棗需要一個爸爸才會和你爸爸和好的。”
她知道冬棗人小鬼大,肯定會懷疑自己是為了給冬棗找一個父親才會這樣做,她可以做的,隻能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冬棗。
“其實這些年,媽咪一個人帶著你,雖然生活無憂,可還是很想念你的父親,現在我們一家人重新在一起,不好嗎?”
冬棗眼睛卻眨都不眨:“他真的愛我嗎?”
“當然了。”宣小小想都沒想地回答道:“你是他的孩子,他當然愛冬棗了。”
“他愛我,為什麽當初要打掉我?”
宣小小臉色僵硬了,冬棗是怎麽知道當初的事情的?
她一直都避免著讓冬棗知道這件事,可是冬棗卻還是知道了,而且很明顯他因為這件事不肯接受宮辭。
她努力的解釋:“冬棗,很多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媽咪當初也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弄清楚就自顧自的下了判斷,爸爸當初沒有要打掉你,那隻是一個誤會。”
如果不是她想起了一切,她也不會相信五年前不是宮辭派人,畢竟宮辭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簡直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她想起來了,那麽所有的挑撥離間也就不複存在,她是宣小小,是那個五年前愛著宮辭的宣小小。
而不是什麽對宮辭恨之入骨的女人。
“如果是誤會,他為什麽要和媽咪分開?”一直對她和宮辭表現的無所謂的冬棗第一次產生了攻擊性。
“媽咪,五年前,是不是他害我早產?!”
宣小小僵硬的看著冬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你,這件事,你是從誰那裏聽到的?”
為什麽冬棗的態度變化的這麽大?
冬棗垂下頭,聲音微微低沉下來:“媽咪你隻要告訴我,我身體不好,需要一直吃藥,到底是誰害的就行了。”
宣小小突然沉下臉:“是我!”
冬棗猛地抬頭,驚訝的看著她。
宣小小麵無表情:“五年前我和你父親吵了架,他的手下,也就是綁架萌萌的影一找到國外,告訴我你父親希望我的打胎,當時我和他之間有些誤會,他說了之後我立刻相信,帶著你東躲西藏,害得你因為我受驚早產,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對你父親的不信任。”
她將所有的過錯怪到自己的身上,現在不能讓冬棗對宮辭產生敵意,他們本來就分開了五年,這樣下去,父子二人的關係好不到哪裏去。
“冬棗,媽咪一直認為影一是被你父親派去的,所以一直都仇恨他,認為是他害得你早產,可是現在想想,如果你父親真的要將你打掉的話,又怎麽會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呢?”
“說一千道一萬,都是媽咪我不了解你的父親,一門心思的上了那些人的當。”
宣小小的語氣很低落,她在沒有響起所有的事情之前可以理直氣壯的仇恨宮辭,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怪到宮辭的身上。
可是在想起來之後,站在另一個角度回想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宮辭希望自己仇恨她,對她也隻有態度的問題。
根本就沒有實質上的行動,他是為了讓自己擺脫催眠,自己卻是講人生所有的不幸都怪在了宮辭的身上。
不管宮辭當初做的是對還是錯,她之所以有那個想法是因為自己的本生反應還是因為催眠,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他們的感情還沒有變化,孩子已經長得這麽大,她真的不希望冬棗因為以前的事情仇恨宮辭。
“冬棗,你知道媽咪是個什麽性格,如果他真的對不起我,我不會讓你認他,可是他是無辜的,如果當初他知道你的存在,一定會很小心的保護你,陪著你的出生。”
摸摸眼前孩子的小腦袋,宣小小神情憂慮:“媽咪一直希望你可以健健康康的長大,以前我和你的父親吵架,覺得即使你沒有父親也沒關係,可是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他愛你,真心的喜歡著你,你也應該接受他,不是嗎?”
冬棗抿著唇不說話。
宣小小歎了一口氣,也不再逼他,一個才四歲的孩子,一時之間要接受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做父親,的確是難為他了。
“你現在身上還沒有養好,媽咪給你時間考慮,出院之前,給我答案,好嗎?”柔聲說著,看著男孩難得迷茫的眼神,宣小小心中一軟。
“沒關係的,不要逼迫自己,有些事情,是你長大之後才明白的。”
“……恩。”冬棗點點頭,對著宣小小綻開一個小小的笑容。
宣小小從病房裏麵出來,門口的牆邊靠著一個男人,見她出來,微微挑眉:“談好了?”
宣小小好笑的看著宮辭試圖表現出不緊張,可不管是神情還是渾身上下洋溢著的緊張氣氛,都看得出來他的緊張。
她搖搖頭,宮辭瞳孔猛地緊縮起來。
這才說道:“冬棗畢竟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的存在,一時半會的想要讓他接受你有些難。”
宮辭神情頓時低落下來,輕咳一聲,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磁性的聲音沉聲說道:“沒事,我早就猜到了,他生下來我就沒有出現過,有這個反應很正常。”
隻是想到那個古靈精怪,在渾身都是傷口卻還朝著他笑的男孩,就心中一疼。
這是他的孩子,他和宣小小的孩子。
這個孩子本來的人生應該是一生下來就是含著金鑰匙,他會栽培他,給他最好的一切,慈母嚴父,這才是他們本身的軌跡。
可就是因為五年前針對他的一次催眠,害的這個本來健康的孩子早產,小小年紀受了那麽多的苦楚。
如果不是催眠的時間隻有五年,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可以知道真相。
宣小小有些疑惑的聲音在宮辭的耳邊響起:“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從哪裏知道當初他早產是因為你,對你有些敵意,雖然當年的事情是個誤會,可是就怕他年紀小想不通。”
宮辭的眼神猛地沉下,神情卻還是輕鬆地模樣,安慰道:“沒事的,孩子還小,現在不接受我,不代表以後不接受,我會努力的。”
宣小小靠在他的肩頭,歎了一口氣:“但願吧。”
她是真的很想讓冬棗和萌萌和好,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在一起有多好。
宮辭輕輕地攬住宣小小的肩膀,睫毛微微垂下,扇出一片陰影,神情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