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門口站著連個身穿黑西裝帶著黑墨鏡,一看就很不好惹,有一股彪悍氣息的壯漢。
宣小小:“……”
什麽情況?
身後,男人優雅低沉的聲音響起:“擅闖民宅,還對我這麽無禮。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死女人。”
宣小小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一瞬間,新聞裏麵放著的各種少女慘死出租屋,女孩獨自居住卻被殘忍殺害之類的新聞不停地在腦海裏麵刷屏。
雖然潛意識告訴她,宮辭怎麽說也是響當當的宮氏總裁,不會這麽低級下三濫。
但是畢竟隻在新聞和報紙上看到過這個男人的信息,誰知道他是不是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站在玄關咬著牙聽著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近,好像踩在她的心頭似的,宣小小恨不得縮的小小的,誰也看不見。
“砰!”
宣小小身子整個一抖。
門猛地被關上,兩名壯漢被關在了外麵,危險暫時去除了,但這隻是表麵上的。
在宣小小看來,麵前這個玩味的笑看著她的男人比外麵那兩個還可怕。
“怎麽?知道怕了?”戳戳她的臉,和想象中的一樣,果然很軟很滑,看她快嚇成鵪鶉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又捏了捏,捏的她終於忍不住睜大眼睛瞪他。
“你要是求求我,我就放過你,你要是不求我,嗬!”
這聲‘嗬’讓宣小小又是一抖,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不停地說服自己,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忍,忍,忍……
手下精致的小臉抬了起來,女孩苦著臉:“我求你。”
“恩?”宮辭挑眉:“太平淡了,就這一句嗎?”
宣小小咬牙,“宮先生,我求你放我出去吧,之前是我不對。”
宮辭無趣的放開她,這麽快就屈服了,讓他也沒有借口再繼續玩下去了。
嘖,也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逮著她。
“你叫什麽?”
突然發現自己還不知道眼前人的名字的宮辭。
“告訴我名字。”
眼睛一轉,宣小小:“我叫宣柔。”
這麽柔弱的名字可不適合眼前人的脾氣,不過。
“宣柔嗎?我記住你了。”
誰要你記住啊,宣小小有些心虛的想。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這個男人以後還打算和她有交集嗎?
不過,就算是找,他也是找宣柔,這麽想想,總是被宣柔欺負的宣小小突然多了些竊喜。
嘻嘻,就讓他去戲弄宣柔吧,也算是報了仇了。
宮辭拍拍她的頭:“今天就放過你,再讓我逮住……嗬嗬……”
宣小小頭一縮,這個‘嗬嗬’可不是什麽好詞。
隻是借宿一晚而已,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麽小氣。
想想你現在的名字宣小小,要記他也是記宣柔。
這麽想想,心裏還有一絲淡淡的幸災樂禍……
哈哈,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叫宣小小。
“以我們之間身份地位的差距,以後不會再見麵了。”
“恩?”
見男人皺眉,她可恥的慫了:“有緣,有緣再見!”
打開門,盡量無視那兩個怵在門口的壯漢,一口氣的跑出‘曙光苑’。
直到一直跑到了附近的一個公園上,才算是放鬆了下來,呼哧呼哧的喘氣。
而另一邊,看著像是兔子一樣一溜煙跑掉的女人,宮辭怔了怔,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女孩子啊。
碰見的都是一些規矩森嚴的大家閨秀,像這種,兔子一樣的跳脫的,可真是不多見。
季清澤的女朋友嗎?
看來這位侄子豔福不淺呐。
“啊~真是!累死我了!最好一輩子別見吧!真是!”渾然不覺被宮辭以叔叔的身份評估了的宣小小一屁股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一邊用手扇風一邊自言自語的抱怨:“真是,本來就夠倒黴了,呼,累死了!”
“宣小小?你怎麽在這裏?”熟悉而又詫異的聲音。
宣小小扇風的動作一僵,不是吧,還有更倒黴的?
今天是倒黴日嗎?
站起來轉身一看,果然,一個穿著籃球服的高大男孩跑了過來,懷裏還抱著一個籃球,濃眉大眼,古銅皮膚,典型的運動型的男孩。
他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氣洶洶的跑過來的。
宣小小四下張望了一下,發現不遠處有一些同樣穿著運動服的男孩在公園籃球架下打籃球,但是其中沒有她想看見的身影,不由覺得這次不能善了了。
“我問你話呢,你到處看什麽看啊!”言晨越雖然已經19歲了,但是他的脾氣還是很衝,想了想,得意的說:“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找我哥吧!別找了,他今天不跟我在一塊。”
雖然才19,但身高已經179的男孩逼近了宣小小,像是一隻狼一樣逼近了瑟瑟發抖的小兔子:“柔表姐正到處找你呢!你倒是好啊,跑這麽遠。”
宣小小很想發怒,但是無奈身體不爭氣,一看到言晨越就手腳發軟,這得歸功於從小言晨越就喜歡嚇唬欺負她。
在宣小小的童年陰影裏,一個是小表哥言晨越,一個就是姐姐宣柔。
尤其是這兩個加在一起欺負她的時候,那可就不是一般的1 1=2的簡單數學題了。
“宣小小,你很能耐嘛,聽說你昨天都把姨夫都氣暈了,柔表姐整整照顧了一夜,你倒好,跑到這裏瀟灑來了。”
陽光的年輕男孩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厭惡和鄙夷:“真不知道你有沒有良心,簡直就像是鐵做的一樣,讓人惡心,我怎麽有你這麽一個表姐,說出去都怕丟臉。”
她惡心?惡心的是他們才對吧!
從小就是,宣柔給言晨越出主意,言晨越再付諸行動,曾經有一次學校組織春遊,宣小小被言晨越推進山間的瀑布裏。
要不是當時大表哥嚴晨皓當機立斷跳進去將她救上來,她早就死了。
後來宣柔作證是宣小小腳滑自己摔下去,言晨越隻是想要拉住她,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那一次,宣小小因為肺部進水,窒息,在醫院調養了一個多月才出院,而罪魁禍首,還一副委屈的樣子像家裏告狀說是她撒謊。
自從那一次過後,宣小小看見他是能躲就躲,他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樣,也沒有像以前一樣特意來欺負她了。
“喂,你怎麽不說話,我問你話呢?”
沒得到回應,小霸王不高興了。
宣小小:“啊?什麽?”
“什麽什麽啊!我問你昨天晚上跑哪裏去了,柔表姐很擔心你,托人找了一晚上呢。”
宣柔?擔心她?
她要是相信才有鬼,也就隻有眼前這個二傻子被宣柔騙的團團轉,說什麽信什麽了。
“言晨越!我昨晚上去哪裏了跟你,跟宣柔都沒有關係,我也沒有興趣聽你在這裏說宣柔多麽多麽關心我,現在,你讓開,我要回學校了。”
言晨越好像很不可置信的樣子,也是,從小一直被欺負的隻會哭泣的小表姐現在居然敢當麵頂回去,是讓人有一些不可思議。
“宣小小,我們是擔心你耶!”言晨越被氣狠了。
“擔心我,你們?你?你五歲把蟲子丟進麵包裏騙我吃,七歲抓住一條蛇要咬我,九歲撕了我學校演出的衣服害我不能上台,十三歲學校春遊把我推進瀑布還騙大人是我自己摔下去的,我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手都被針打腫了。從小到大這樣的事情不計其數,你現在告訴我,你關心我?你自己問問你自己,你信嗎?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也許是昨天和家人吵得一場架和被宮辭欺負的怨氣堵在心頭,宣小小迫切的需要一個宣泄口。
而這個從小到大一直欺負她的表弟,撞在了槍口上。
“我有的時候就會想,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了你們的,從小就欺負我都不算,現在大家都長大了,是成年人了,你能不能別再用你那幼稚的思想和被宣柔蒙住的眼來對上我?我們隻是不親密的表姐弟而已,大家平時沒什麽就不用在這裏虛情假意,假模假樣的說關心我了吧,我真的,一點也不需要,你們!尤其是你言晨越的關心!”
可能是情緒太激動了,眼珠一顆有一顆的滑落下來,順著光滑細嫩的臉頰一直往下……
“誰知道這是不是又是一個陷阱,就像十三歲的時候一樣,說給我摘了一朵花,要送給我,我相信了,結果呢?你,我的親表哥,一把把我推了下去,我在那麽冷的水裏待了那麽久,要不是晨皓哥,我早就死了。因為你是晨皓哥的弟弟,後來才沒有追究,但是這不代表!我原諒你了!告訴你,我宣小小,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明白嗎?”
越過仿若呆住的言晨越,宣小小擦掉眼淚:
“以後,你,還有你的柔表姐,最好離我遠點,離我遠遠的!!!”
言晨越呆住了,從來都是調皮有著無限活力的他第一次有些迷茫。
他做錯了麽?
可是,柔姐姐不是說,宣小小很有心計的嗎?
她一定是故意這麽說的,好引起他的同情心,果然是心思深沉。
可是,她說的小時候他欺負她的事情,都是真的啊,尤其是十三歲那一次,聽說宣小小快死了,他真的很害怕。
哥哥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他當時真的嚇壞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隻是,平時這麽鬧她習慣了,忘了他們在石頭上了。
當時爸媽問他是怎麽回事,他就按柔姐姐說的,說宣小小自己掉下去的,他是去拉她,雖然爸媽相信了,可是他自己心裏知道,是他推得她。
柔姐姐說宣小小又在家裏欺負她,搶了爸爸買的她非常喜歡的一個書包,他隻是想幫忙出氣。
就像以前,宣小小搶了柔姐姐在學校的演出機會時,他把演出服剪壞,宣小小不能上台,柔姐姐就可以去表演了一樣。
這不是他的錯,是宣小小自己站不穩,誰讓她要欺負柔姐姐。
他後來不是沒有再欺負過她了嗎?
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理,言晨越揚起了頭:
“你幹嘛說話這麽難聽,我們是表姐弟不是嗎?你做姐姐的,難道不該讓著我嗎?”
表姐弟?宣小小冷笑。
“表姐弟?像你和宣柔那樣的表姐弟嗎?你不嫌惡心,我嫌!”
言晨越臉色瞬間變了,從理直氣壯改為怯弱。
“你……你知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