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失戀
正月初二，一般人都還在家裏享受過年的氣氛，而去年死了親戚的或者剛結婚的初二就得開始走親戚了。張國棟一大清早也是打扮的帥帥氣氣的，吃了老媽做的早飯就發動拖拉機，今天他要第一次正式去白雲家裏拜年了，拜年禮物他年前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已經用紅紙包裹整齊的放在拖拉機廂裏。
“兒子，你再檢查一邊該拿的東西都拿著沒有，如果白雲家裏說到你們結婚的事兒你就說咱們家人都同意，彩禮、結婚時間的都他們定……”胡月娥見兒子上了拖拉機，還不忘再強調幾遍，從昨天下午她把該說的話說了不下百遍了。
“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張國棟開上拖拉機向官路口駛去，不知道為什麽，他今天心裏有一些慌張，感覺今天似乎一切都不會很順利。但轉頭一想可是是自己過於緊張了，大年初二頭一次看準嶽父嶽母，有些緊張在所難免。
來到甘井鄉這裏也是鑼鼓喧天，但是規模和張家嶺村比起來可是差了太多，他們隻有4個50公分大的小鼓，而張家嶺村頭鼓120公分的，小鼓更是有十多個。
開車一路走到甘井村二隊，張國棟剛進二隊村子就看見白雲父親正坐在門口樹根上抽煙，下車張國棟叫了一聲“叔”，白雲父親很平常的說了句“你來了”。然後轉身就回了院子。
雖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張國棟還是笑著從車廂拿下禮物，路上張國棟走的滿所有包裹禮物的紅紙都還沒有破。
“先把東西放門口吧！”
張國棟拿下東西剛要提進白雲家大門，就看見白雲母親拉著臉站在門口。
“阿姨！”張國棟把東西放在門口，猜想對方是要給自己提要求了，第一次上門丈母娘提要求這再正常不過。
“張國棟，我和你叔叔猜到你今天可能會來，但是呢！這東西我們不能收……”
張國棟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不讓進門不收禮物這是表明不讚成這門親事了，如果是一般人想拒絕定然會在年前給男方把話捎到，或者也可以進門提條件故意讓對方退縮。
“阿姨，我和白雲也談的時間不短了，今天就是來探望下二位，沒有別的意思。”張國棟回到。
“我也是不想耽誤你，我們家白雲肯定是要考大學的，等她大學畢業都是4年以後的事兒了，到時候不知道你們倆怎麽樣，我看你們兩個還是算了吧！今天阿姨就不留你了，東西你拿回去吧！”
張國棟聽到屋內有哭聲，那是白雲的聲音，他不知道這個決定是白雲的還是她父母的，一股屈辱瞬時衝上他的心頭，但他還是很快壓住，他想聽白雲怎麽說。
“行，讓白雲跟我說幾句話吧！說完我就走！”張國棟故意聲音很大，屋內的白雲肯定聽得見。
“她時不會出來的，你還是走吧！”白雲母親的態度已經很明確，張國棟在門口靜靜的等了幾分鍾，白雲母親見張國棟退出院子，關了大門，“鐺”的一聲張國棟不相信這個時候白雲連一聲都不出，哪怕她說你先回去都可以。
“白雲，我走了！”張國棟等了十多分鍾，沒有等到想要的回應，把地上的東西隨手扔上拖拉機，取下拖拉機把手三兩下啟動，心中那個美麗的女子不再那麽親切、真實。
“再見了，白雲！再見了，我的初戀！”心裏默默念到，張國棟放下心中的一切不順，開車離開了。
而此刻的白雲淚流滿臉，眼睛早已經哭腫，他的父親坐在牆角板凳上一句話也不說，母親聽從門縫裏看見張國棟真的開車走遠這才走了進來。
“女兒，爸媽這可都是為了你。你說你要是嫁給了張國棟念這麽多年書有什麽用，到頭來還不是個農村，他張國棟是有頭腦會掙錢，但這怎麽能和縣城相比。人家孫廣茂父親是電影院院長，你要是嫁過去要啥沒有，我跟你爹出門說起來臉上也是有光的。再說這張國棟能讓豹子把你哥賬給消了，定然也是混……”
“你有完沒完？人家幫忙解決了咱們家的賬還有錯了？你還有點良心沒有？”白雲爹聽到這裏大聲喊到。
“哎…，我又沒說他做的不對，就是他和縣裏吳老大有交情，和豹子打交道這說明他本質就不安分，雲兒跟了他以後能有好日子？雲兒，媽對你不會有壞心思，你要知道農業戶口轉商品糧這機會有多難的。你要是嫁給孫廣茂，今年畢業就能去電影院上班，你二哥的工作他們也都能給辦了，這是多少人做夢都夢不來的好事兒。”白雲母親懟了老漢幾句，又來勸說白雲。
白雲抬起頭看向張家嶺村方向，對於母親的話沒有理睬，在剛才張國棟離開的那一刻，她的心突然一陣刺痛，就像失去了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一般，痛的不能動彈、無法言語。
“女兒，你別這樣！算媽求你了，好不好？”白雲母親看著女兒痛苦的樣子，哀求到。
“媽，我沒事兒！”
……
回到村子，張國棟也想開了！自己與白雲這段感情來的也是偶然，從一開始他其實就沒有把對方往女朋友方麵去考慮，隻不過後來白雲的主動接觸多了兩人這才逐漸走到這一步。或許白雲會有難處，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一份記憶已經埋藏，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感情的事兒就放在以後吧！
“兒子，這麽快回來！你沒有去白雲家嗎？”胡月娥在院子裏坐著聊天，聽到拖拉機回來出門一看兒子回來了。
“去了，白雲母親沒收東西，我就回來了！”張國棟輕鬆的說到。
“他們家怎麽能這樣，這不欺負人嗎？你不同意你早吱聲啊！不行，我找人去他們家問問去……”胡月娥聽到兒子受了委屈，就要出門找人去白雲家說理去。
“媽，算了！你兒子是找不到媳婦的人嗎？過幾年我給你取回來一個城裏的漂亮媳婦，人家不願意咱們再追去，這不顯得咱更配不上人家了嗎！”張國棟笑著安撫母親到。
“了結了也好！以後就別提這事兒了！”張承林一幫抽煙說到。
胡月娥憤怒的心這會兒才稍微平穩下來，其實兒子從一開始就沒有急切的與白雲確定關係，反而是她一直撮合著，可能是速度太快了吧！沒有成可能就是天意，現在家裏車越來越多，錢也是越掙越多，自己兒子相貌也是不差，應該是白雲配不上自己的兒子。想到這裏，胡月娥心裏這才好受一些。
“行了，回家吧！我不生氣，兒子你餓不，媽給你做飯去。”
“媽，早飯這不才吃嗎！我打算區一趟縣城，我澤輝哥都一年多沒有消息了，現在村裏情況這麽好，我打算去縣裏打聽下有沒有澤輝哥的消息。”張國棟要去縣城，家裏人肯定不會阻攔，這個時候是應該讓他放鬆一下了。
“行，你身上有錢沒有，我給你拿些錢。”說著胡月娥回屋拿出1000塊錢交到張國棟手裏，還囑咐去了縣城多吃些好的。
張國棟來到永康縣城已經快到中午時候了，他一路來到“建功汽修廠”，這是吳家兄弟的一個基地，縣城的汽修廠他們家獨一份，這裏停車、住宿、吃飯樣樣俱全，很多跑長途的客車晚上會在這裏歇腳。
“你…是張哥來了，快請進，五哥，張哥到了！”一名30多歲的紋身男看見張國棟進來，熱情的說到，他比張國棟大十多歲但嘴上哥叫和不聽。
“張先生，咱倆年紀差不多我還是叫你張哥好了，張哥今天有什麽事兒跑兄弟這兒來。”吳老五熱情問到，他知道張國棟有腦子，人家一個想法都夠自己吃一輩子，惹了這種人可是很難安寧的。
“我今天是有事兒來請你大哥幫忙的，不知道他在不在？”
“張哥你稍等下，我現在就派人去通知我大哥！”吳老五說著一名年輕人騎著自行車就離開了，張國棟來到修車間，如今的修車設備比後世可是要差很多，兩個水泥石墩中間一個條形大坑，很多修車工具都胡亂扔在地上，幾張床板就擠在車間裏麵。
“張老弟，要來要不提前給哥哥說一聲，走，帶你去家裏坐坐。”
張國棟等了十多分鍾，就聽到吳老大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他雖然與張國棟接觸不是太多，但是每次接觸都讓他感覺到張國棟的不簡單，百貨大樓投資半年，就已經轉了十多萬，這種光明正大掙來的錢花起來人心裏都是舒坦的，就連上麵的人對自己態度明顯好了很多。
“那就打擾了，你看我這第一次上門也沒帶什麽東西。”大過年的吳老大邀請張國棟也不好拒絕。
“要啥禮物，走，年前有人送了我幾瓶茅台，咱哥倆邊喝邊聊。”
張國棟來到吳老大家裏，看見吳老大三個孩子最大的已經上了初中，他給每個孩子一人發了100塊壓歲錢，吳老大高興的讓孩子們收下，三個孩子禮貌的交了張國棟一聲叔叔。
吳老大的老婆看起來很年輕，她做了幾個涼菜，拿出吳老大說的茅台酒就帶著孩子離開了，張國棟知道這個女人才是吳家最厲害的人物，吳老大白道上的生意基本都是交給老婆打理的。
“兄弟，我打算在縣城開一個建築材料公司，地方都選好了！進貨渠道也都已經全部打通了，過了十五我就打算開業，這主意還是是老弟你出的，你給哥哥說說怎麽弄才好。”吳老大給自己和張國棟各倒了一盅酒，他對建築材料這方麵不太了解，弄這個完全是聽了張國棟的話給上頭看的，同時也能還自己小弟們真正找點事兒做。
“大哥你把進貨渠道都找好了，等著賺錢不就好了，還怕沒有生意？”
“有生意哥哥也不可能問你，實話給你說了，年前我就請縣裏說過話，可是他們都沒有從我這裏拿貨的意思，就村裏有人蓋房了那點量能掙幾個錢？”吳老大苦惱的說到。
“大哥你公司都沒建起來就想接縣裏的活，哪兒有那麽簡單。不說你價格給的多低，人家也不會現在就給你承諾，村裏這幾年蓋房的人也不少吧！”
“兄弟，我為了開辦這個建築材料公司光是打通關係就花了十多萬了，農村蓋房一家用不了幾個鋼筋、水泥、沙石，能養活幾個人？”
“咱們永康縣20多萬人口，村子都有上千個，就說我們張家嶺村，我想蓋房買料都得從坤縣買，下來運費快趕上材料費了。大哥你與其想著接縣裏的工程，還不如先把村鎮裏的份額拿下，到時候生意穩定了，縣裏這能想到你。”
“那麽多村，哥哥我總不能每天盯著哪家蓋房吧！他們都習慣了買水泥、沙子去坤縣，我怎麽能讓他們來我這裏買料呢？”吳老大睜大眼睛。
“這還不容易？”
“兄弟教我！”
“哥哥你想要把所有利潤拿到手也不現實，你可以和別人合作！”
看這吳老大一臉不解的樣子，張國棟繼續說。
“你建築材料公司開起來，要拉到縣城周邊村子的聲音很簡單，到你這裏拉貨運費少，隻要料賣的比坤縣沒有高太多，大家肯定都願意到你這裏拉貨，縣城周邊給人蓋房的人就那麽幾隊，大哥你給那些工頭說說他們還能不賣你麵子？”
吳老大聽到這裏臉上露出了一副慧欣的微笑，對啊！村裏蓋房買材料都是問誰？當然是經常蓋房的那些工頭了，隻要把他們說通還怕沒人買自己的材料？
“大哥你可以悄悄和工頭商量，從你這裏進貨給一定抽成，相信很多人都願意和你合作。如果對方不願意就找和他一起有威望的大工商量，還怕有人不喜歡錢？”
“弟弟一句話讓哥哥茅塞頓開，可是縣城底下幾個鄉裏哥哥不認識幾個人，把沙子、石頭送到鄉下村子運費太高，哥哥我就是按照平價賣也掙不了幾個錢，這事兒咋辦？”吳老大繼續問到。
“這簡單，先在永康幾個鄉裏先一個合作人，最好是懂建築的工頭，讓對方尋找可以囤貨的地方，賣出東西利潤分成，哥哥你拿大頭省下專門的運費都把那一部分利潤補回來了。等鄉裏的生意展開了，再往遠處村子尋找合作人減少運輸成本，慢慢的整個永康縣拿下了還能向外再輻射，隻要咱們每年供貨量大了，進貨成本肯定也能降下來，到時候才是真正賺錢的時候。”
張國棟說完吳老大靜靜的看著他，他第一次聽到生意可以這麽做，隻要拿下整個縣城的建築材料市場，縣裏的工程不同他求都會自己跑來。
“兄弟！要不你跟哥哥一起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