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種菜籽
當張國棟出了北莊村，看見大伯、父親、四叔等人還都一直在村口等待，看見張國棟出來，大家都高興的圍了過來。
“國棟哥，怎麽樣？他們村有沒有人欺負你，我們村可不怕他北莊村，要打架奉陪就是。”張家嶺孩子打架附近村子裏最厲害的，因為周圍三年級以上孩子都在張家嶺小學讀書，在自己村裏張家嶺孩子最是喜歡欺負別村孩子，北莊村同齡孩子也不能幸免。
“去…去…去…！整天就知道打架，心裏想什麽呢？事情已經解決了，北莊村願意歸還這些年占的所有田地了，以後這事兒就過去了，兩個村離的這麽近以後盡量少造矛盾。”張國棟看著村裏好爭的小夥子安撫到。
“你沒事兒就行，那北莊村話那麽硬的，怎麽就這麽快不爭了，還有歸還以前占去的土地。你是如何做到的。”四叔張承東一臉不相信的問到。
“北莊村確實答應歸還所有耕地，他們村大隊長還要親自去大伯你們家道歉呢！至於如何說服他們的咱們邊走邊聊。”
張國棟被幾十人簇擁著向自己村子方向走去，路上張國棟說出了自己答應菜籽一換二的承諾。
“國棟，這事情可不能開玩笑，到時候如果你兌現不了承諾他們要鬧起來那可就事兒大了，弄到鄉政府鄉裏領導也都不會向著你說話。”張承誌看著張國棟好心提醒到，甘井鄉西部區域從沒走過種菜籽的，大家吃都吃不飽誰還種那玩意，但他們對菜籽也是有些了解的，縣城周邊種菜籽的人很多，但是也沒聽說過誰收菜籽，都是大家自己種自己榨油吃，買油大家都是去糧油店。
“沒有把我能說這話？你們知道一斤純手工壓榨菜籽油多錢嗎？縣城一塊六，到了坤縣往南就更貴了，咱們這裏的菜籽出油率一般都在35％以上，一斤菜籽不計算手工費就是5毛6，一斤小麥才兩毛二分錢，到時候我們村誰想開了壓油坊一年掙的幾千塊豈不輕輕鬆鬆。”張國棟說的輕而易舉，但是村裏人確是一點都不激動，這東西他們不了解，更不知道菜籽油怎麽榨，隻要知道張國棟沒有吃虧他們就放心了。
“還幾千塊錢？我想咱們村除了你們家誰也做不了這事兒吧！你能賺錢我就放心了，咱們溝邊地也是不少，你看要不咱們也號召村裏人一起種菜籽？”大伯張承誌到。
“那再好不過了，這種菜籽能形成規模就再好不過了，咱們村能出一個標誌性產品對咱們村聲望也是一種提升，不但要號召咱們村，鄰村能說上話的都可以談一談，一斤菜籽換兩斤小麥，他們要多少咱們給換多少。”關於明年換菜籽所需的麥子，張國棟心裏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永康縣區域種的都是冬菜籽，和小麥相比種的遲了點，收的稍早一些，回到家裏張國棟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爸爸。
“你要弄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弄吧！要是這油坊真的有你說的那麽賺錢，把你二哥、啟博叔他們都帶上，咱家商店就已經夠了，再多東西咱人也攤不開。”
老爸的意思是把家裏地溝邊的5畝地全部種成菜籽，但張國棟家裏那20畝一等地都不打算種小麥，家裏糧食足夠明年吃，明年公糧直接交錢還來的方便。
最後父親還是沒有答應張國棟所有地都種植菜籽，一等地中的兩畝桑樹可以全部挖了，5畝地今年種小麥，15畝種植菜籽。
過了兩天張家嶺各隊都已經知道種植菜籽的事兒，也從張國棟這裏打聽到事情的真實性，很多人都表示今年家裏二等以下耕地都會種植菜籽。
到了十月中旬，陰曆也進入了九月，甘井鄉處處都開始進入播種時節，很多人都趕著耕牛在地裏辛苦勞作著，偶爾能發現有拖拉機在田間耕種。
“爸，坤縣南方很多地方之所以產量比我們高那麽多，其主要原因一個就是肥料問題，咱們村一直用的生物肥明顯不夠，縣裏這幾年也有賣化肥的，我們還是買些化肥吧！”張家嶺從未使用過工業化肥，甚至很多農民把尿素、碳氨說成是毒素，撒地裏是催肥莊稼，最後產出的麥子中毒了，人吃了會的病，這都是農村人對科學的無知導致的。
“這個你自己決定，你現在是二隊隊長，你有什麽事情和隊裏人都商量下，大家沒有意見你自己就去做好了。”張承林完全是放開了手，把隊裏事情交到兒子手中，這幾天他在家裏賣農具、服裝，很少再過問隊裏的事兒了。
張國棟去隊裏轉了一圈，沒想到大家都是非常欣然的接受用化肥的事情，今年二隊每家經濟情況都不錯，拿出一百多塊錢用於肥料購買大家都拿的出來。
統計好了每家每戶用到的肥料，張國棟和弟弟開著拖拉機來到縣城化肥站，現在一袋尿素才4塊9，碳氨5塊6，小麥一畝地一袋尿素半袋碳氨就夠用，張國棟拉了三趟240袋這才拉夠二隊所需。
農村的跟風情況特別厲害，尤其是一隊和二隊緊挨著，當張國棟把所有化肥拉回到自己門口整個二隊分領付錢的時候，四叔開著拖拉機正要縣城去，一隊也有人要買化肥了。
接下來幾天張家嶺小麥播種速度很快，有拖拉機播種連帶著化肥一起撒進地裏，短短四天十天張家嶺東邊區域所有一等天地一大半都種上了小麥，剩下的一部分大多是二隊留下準備種植菜籽的。
張家嶺從這個秋季開始成了甘井鄉西部最主要的話題，7台拖拉機很多人去那裏找拖拉機耕地、種小麥，一畝地耕3塊5，種3塊，加化肥種4塊，半個月時間7台拖拉機都掙過上千塊錢，張國榮與張國棟兩家拖拉機更是掙了2000多。
麥子種到了地裏，天氣就逐漸變得涼爽起來，張家嶺又開始了修路大業，二隊在張家嶺帶頭勞動下每天都以十米的進度獨領風騷，在這樣強烈的勞動下，二隊村民不但沒有鬧事的，大家反而變得更加團結。每天每個人都算著今天拖拉機拉了幾趟，自己等得多少錢，而且從官路口下來進入張家嶺村首先就是二隊，二隊的地也都在這條路邊，這和自家路沒有區別，因此所有人都很是賣力。
這一天張國棟去田裏看了一眼，二隊地裏麥子出的還不錯，尤其是用了化肥的地麥苗出的明顯要旺盛一些，感覺到天色近期有變，也到了種菜籽的時候，張國棟便停了二隊的修路工作，吩咐大家一起開始種菜籽了。
種小麥一畝地需要40斤麥種，而種菜籽隻需要8斤就夠了，菜籽在出苗的時候如果能有雨，會更好一些。
北莊村一直注意著張國棟種菜籽的事兒，在得知張家嶺二隊開始行動，整個北莊村也開始忙活起來，去年用來種植玉米和高粱的土地今年大家都種上了新作物油菜籽，油菜籽種起來要比小麥簡單很多。
張家嶺一隊、三隊把溝邊所有土地也都種下了菜籽，四隊本就住在半山溝，能種小麥的地本就不多，竟然把村裏80％以上的土地都種成了菜籽，這樣一來四隊竟然比其他三個大隊菜籽種的都要多。
時間進入十一月，天氣已經逐漸變冷，人們也都收起了夏季的衣服，穿上了秋季的外套，張國棟家裏新上了一批秋季衣服，很多鄰村的人都跑來購買，每天賣個十多件一百塊錢，利潤能有一半，張國棟每個月都會去長安市補貨一趟，最近一直沒有做古玩買賣，張國棟家裏現錢越來越多起來。
這一天張國棟在輕工市場剛進了一匹毛線，都是最便宜的幾個種類，價格在2塊到5塊之間，農村人喜歡打毛衣，冬季村裏農閑時間婦女們坐在一起聊天總要中手有點活兒，今年張國棟有賣的橡膠鞋底好看又耐用，拉鞋底的人便少了，織毛衣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剛讓搬運工把毛線包裹抬上拖拉機車廂，張國棟看見輕工市場對麵有一個新的百貨商城剛開業，那裏麵看起來就非常有檔次，讓二弟在停車場看著拖拉機，張國棟走進了這家新百貨商城。
進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琳琅滿目的黃金飾品，張國棟在櫃台看了一圈計算了下口袋中的錢還有充足，於是打算給母親買個手鐲。
母親以前是有個金手鐲的，被當成寶貝一直藏著，1978年永康縣全縣糧食欠收，村裏人的成隊去南方坤縣去要飯，張承林不願意去，胡月娥忍心賣了自己的手鐲，那一年張國棟剛十歲。
“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一名穿著旗袍的導購員走了過來，讓張國棟有一種又回到21世紀的感覺。
“我想看個金鐲子，還有項鏈，你們這兒金價多錢？”現在黃金價格大概是每克53塊左右，張國棟幾次去長安出貨對金價也是非常熟悉。
“先生，我們周生黃金珠寶價格保證讓您滿意，現在黃金價格市場價一克83元，您隻要消費滿500元以上，全場打85折，消費滿1000全場打8折，消費滿3000元的話全場75折，這樣算下來一克隻要66元就能買一克黃金了，現在華夏正在改革開放的時候，貨幣貶值是必然的，而如果您投資黃金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導購員一口南方口音，這攤子可能是明珠市在長安開的分店了，這樣的店鋪普通老百姓可消費不起。
“我先看個鐲子吧！你們這裏價位有點高了，待會兒我們再說錢的事兒。”
張國棟沒一會兒看了一對80克左右手鐲，標價6400，又看了一個項鏈有12克多，最後在導購員的推薦下看了一對珍珠耳墜。
“這些你算下多錢？”張國棟指著三件東西問到。
導購小姐沒有因為張國棟穿的衣服簡單就小看她，顯然她們都是經過專業培訓的，拿過一個本子一邊給張國棟解釋，一邊計算。
“您這一對鐲子是6400元，項鏈1020，耳墜880，一共是8300元，給您75折後6640元。”導購員看張國棟臉上沒有驚色，心中不由一喜，這一筆要是成了自己提成不會少的。
“這價格貴了，75折是你們最低價了嗎？要不你把你們經理叫過來，我今天是真心想買的，我做的工作也和黃金有一些關係，現在國際黃金價格是多少我也知道。”
導購員原本以為今日自己能大賺一筆了，沒想到穿的土裏土氣的這名小夥也是做黃金生意，那這筆單子即使成了店裏也就賺點手工費了，自己這一單算是泡湯了。
美女導購很快去樓上把自己經理叫過來，那經理也是個美女看起來也就多歲，穿著時髦長安市都很少看到。
“你好，既然你也是做黃金這一行的，來了咱家店裏那是給咱麵子，60塊算了！你也知道這已經是最低價了！”女經理說的一副我這是吃虧交朋友的表情，但張國棟卻是不領情。
“60塊？你最少得賺上千塊吧！算了我也不廢話，55塊你如果願意我就拿走了！”
最終周生珠寶還是以55塊每克的價格與張國棟完成交易，珍珠耳墜最後打折580加上所有產品證書後，張國棟這才付了5640元，他每次出門身上都裝近萬元巨款，這次進貨量不大所以還有6000多剩餘。
在上場轉了一圈，張國棟給父親買了一個360元的羊毛大衣，給二弟張國濤，堂弟張文斌還有好友王樂每人買了一塊120元的機械手表，完了正要離開，看見櫃台上一對進口情侶手表699元，張國棟也不懂手表，看它漂亮就賣下了。
兜裏的錢花的幹幹淨淨，回到坤縣給車加油錢差點都不夠了，回到永康縣張國棟讓二弟把拖拉機來到高中學校門口停下，自己一人進了這熟悉而又陌生的高中學校大門。
這個時候正是下午第三節課時間，張國棟來到白雲教師門口看見他們這一節上的是物理課，趴在教室窗戶外，張國棟看見教室裏聽課的人不多，很多上高三的學生就是為了混時間等個高中畢業證，看見張國棟在窗戶外張望，一些學生都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