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管理費
“前麵有空位，大家都坐！我是國棟的九叔，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九叔親自把一個碗再擦拭了一邊，給白雲半塊饃。
“我叫白雲，九……九……”白雲叫了好幾次都沒叫出來，弄的她一臉自責的低頭不說話。
“不用急，不用急！等你們婚禮上再見不遲，到時候你還得敬九叔酒才行。”九叔哈哈笑到。
白雲這才笑了起來，他發現九叔這人其實挺可的。
白雲村裏人看到這裏都很羨慕，心裏都在想著這張國棟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怎麽這麽多人聽到白雲都這麽熱情，這羊肉泡饃一碗可是要5毛錢的，他們這一群女人，孩子無論大小都是一碗，合起來就是20多碗呢！
九叔看到白雲害羞，也就沒有多說，他與一旁白雲村裏人一句句的聊著，沒多久把她們家的事情了解的就差不多了。
早飯剛吃一半，突然張家嶺大隊部方向一聲震天的鑼鼓聲響起，青雲寺大門被兩個和尚慢慢打開，那鑼鼓聲音開始向青雲寺方向開始傳走來，很多廟會上的人都轉過頭向後方看去。
“別急，還的十多分鍾才能過來。”九叔聽到聲音，示意白雲可以再吃一會兒。
白雲雖然不低，但是非常的瘦，甘井村一行人就她吃的最慢，可能也是要顧及自己形象的原因。
白雲輕輕點頭示意自己知道，這是張萍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嫂子，我大哥一會兒打頭鼓，你可一定要看啊！”張萍走進羊肉泡饃小店，坐在白雲一旁。
白雲感覺到身旁的鄰居看自己笑的更歡實了，到心中更多的是一絲甜蜜，快速的吃完飯和大家一起出了帳篷昂著頭往鑼鼓隊方向看去。
張國棟與大爺爺站在拖拉機上，因為頭鼓太大抬得四個人不好走所以這次借用了拖拉機，張文斌開著拖拉機滿臉的自豪，拖拉機開的很慢，進入青雲寺大路路上行人紛紛讓行，拖拉機身後跟著是眾多的鑼鼓隊，秧歌隊跟在鑼鼓隊後麵。
早上九點整，正是青雲寺現在正是人最多，鑼鼓隊走過最熱鬧的地段，大路兩旁的田地裏都擠滿了人，張文斌一時間因為拖拉機前孩子不知道讓路好幾次停下來。
白雲遠遠的就看見張國棟身穿黃色馬甲，頭上帶著黃色的頭巾，專心的敲打著大鼓，農村的習俗，打頭鼓的可能不是村裏大鼓最好的，但一定是威望人氣最高的。
看著周圍人群都專心的看著鑼鼓隊的表演，白雲試著揮手向張國棟示意，可是如此吵雜的環境張國棟怎能聽得見。
拖拉機到了青雲寺門口，寺院方丈從大門中走了出來，兩邊跟著兩個和尚，身後是20多個老居士，方丈帶著和尚居士在拖拉機四周轉了一圈，給拖拉機撒了開光水張文斌這才開車緩緩進入。
進入寺院鑼鼓隊與秧歌隊在寺院轉了一圈，來逛廟會的都擠著湧入寺院中去，他們依次拜過下殿、中殿、上殿、偏殿以後最後來到鍾樓，在鍾樓下燒了香，給功德箱中捐去早以準備好的錢。
甘井鄉人雖然窮，但在給寺廟捐錢上可是大方無比，每個人有點捐個一塊兩塊，沒有的也會捐個一毛兩毛，青雲寺長年偏門不關也不會有村民進來偷東西，誰家要是真的餓得揭不開鍋了，到了這裏起碼有一碗粥不至於餓死，所以這個時候寺廟與農村人的關係是微妙的。
鑼鼓隊在寺院一圈過後回到上殿門口，方丈拿出兩個護身符親自掛在張國棟與張玉彥脖子上，震天的鑼鼓聲這才驟然結束，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哥，我嫂子來了！”
張國棟剛放下鼓錘，就聽到遠處三妹在叫他，放眼望去白雲一身白色的襯衫，頭上劄著幾個鞭子，低頭害羞的不敢看他。
跳下拖拉機，張國棟快速脫了表演服裝扔到車上，向白雲方向擠了過去。周圍人也都認識看出他是剛才打頭鼓的人，紛紛給他讓開。
“你什麽時候來的？”張國棟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麽。
“早上跟村裏人一起來的，我爸天沒亮就騎車走了，我還沒找到他。對了，謝謝你送的牛肉，很好吃！”白雲抬起頭臉紅的看著她，這時跟她一起的嫂嫂們也都識趣的走遠了。
“你喜歡就好，上次弄的牛頭牛腿還沒有弄，明天我就把它燉了，牛腿筋很好吃的。”張國棟感覺自己像個傻子，說話都不像自己了，活了兩世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白雲漂亮活潑有朝氣，沒有人不喜歡，他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也有意思，便也不再退縮。
“恩…”白雲輕輕的點了點頭，臉紅的像個蘋果。
張國棟突然看見三妹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張萍從未想過大哥也有這樣的一麵。
“看什麽看，大人的事兒小孩子有什麽好看的。回去給咱媽幫忙去。”張國棟故意給張萍說到。
“哼！人還是我帶來的呢……”張萍正說著看見大哥遞過來5塊錢，高興的拿著錢走了。
“你燒香了沒有，我們去外麵轉轉吧！”張國棟看著白雲開口說到。
“剛才跟我四嫂他們燒過了！”白雲感覺自己心跳的厲害，她努力調整呼吸向寺院外走去，這裏可不適合談戀愛的地方。
出了寺院大門白雲慢下腳步，張國棟跟在她身後，感覺到兩人距離很近白雲臉紅到了脖子處，她還是第一次和男孩子這麽接近。
張國棟想要說些話了解下白雲的事情，沒想到遠處傳來母親的聲音。
“國棟，快回來幫忙，人太多攤子照顧不過來了你還在這裏轉悠！”胡月娥剛上完廁所，就看見大兒子從寺院出來，她沒有看到白雲走在前麵便喊到。
“你媽叫你呢，你快去吧！你不用管我！”白雲嘴上這麽說臉上幽怨的表情卻出賣了自己。
“要不你跟我一起過去吧！我爸媽都看見你了，過去打聲招呼！”張國棟看見母親離去，便開口說到。
“這不合適吧！”
“有什麽不合適，就當我們先是朋友好了！”
白雲想到早晨自己帶了家裏鄰居去吃泡饃的事兒，占那麽大便宜不過去見下張國棟父母確實說不過去，於是便點頭同意了。
兩人來到來到服裝攤，這裏現在正是最忙的時候，胡月娥看見兒子帶著女朋友進來知道剛才沒說對話，人家女孩子好不容易等到兒子有時間自己就往回叫，這讓人家怎麽想。
“閨女你也來了，你看嬸子，剛才沒有看到你。兒子，帶你朋友出去轉轉去，這裏不需要你。”胡月娥說著就把張國棟往外推。
白雲看見後“噗嗤”一笑，她被張國棟母親的動作逗笑了。
“媽，現在人正是最多的時候，鄰居們嬸子們都在幫忙我走來成什麽事兒了，你別管我們，我們這樣也能說話。”
胡月娥確定白雲沒有生氣這才離開，又給人介紹起衣服來了。
“我能幫你做什麽？”白雲跟在張國棟身後，心裏沒有失去二人空間的不高興，他看著張國棟熟練的應付著每一個顧客提問，很快就有賣出去3件衣服。
“你先幫我收錢吧！今天太忙了很抱歉……”
“沒事兒，你家生意好的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白雲一旁光收錢其他人就能多能多出點精力照顧客人。
張家嶺青雲寺這一天熱鬧的超乎想象，到中午時候永康縣平時在街道開店擺攤的也有來了，頓時間賣衣服、賣布、賣玩具、耍雜耍的什麽人都有，更多的還是賣吃嘴的。
“憑什麽問我就要一塊，他們就五毛，老子不賣了行嗎？”張國棟突然聽到遠處有吵鬧聲，很多張家嶺的都圍在前方。他放下手中的衣服，給母親示意他離開一會兒。
這種過會時候最容易打架，胡月娥還怕是村裏人又和其他村人打起來，囑咐他別打架。
白雲聽到張國棟出去可能要打架，把手中的錢交給一旁的張萍，追上來拉住了他的袖子。
“你今天不要打架好嗎？”白雲知道張國棟身手好，但是她不希望今天看到他打架。
“不打架，你要是不放心跟著我就行。”張國棟給了白雲一個輕鬆的微笑，白雲這才丟開了他的袖子。
走到鬧事地方，張國棟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滿倉的弟弟滿糧，一般情況下村裏的事情都是滿糧在幫哥哥做，不知道他又在這裏弄啥。
“不交錢？不交錢你都擺半天了，交5毛錢離開。”滿糧身後跟著3名三隊的人，還有幾名一隊的村民站在遠處。
“這不是滿糧叔嗎？過會不去寺院上香去在這裏吵什麽。”張國棟剛開口周圍吵鬧都停了下來，一隊幾個村民看見張國棟出戰從滿糧身後離開，站到了張國棟身後，他們剛才也是滿糧漲氣，同村人在這種廟會裏必須團結。
“原來是國棟啊！我在收攤位費，這小子不願意交。”王滿糧知道張國棟年底可能代替自己的哥哥，村裏二隊的人出門說話整天都是把張國棟掛嘴上，可見他在二隊威望之高。
“是誰讓你在這裏收攤位費的？”張國棟麵色不善說到。
“你什麽意思？”王滿糧看向對方，氣勢不減的說到。
“把所有收了的錢退回去，你沒有權利收攤位費，村長也沒有，想撈錢把手伸進這裏來了。回去告訴王滿倉，不該伸的手別伸出來，否則我讓你們把這幾年吃下的全都吐出來。”張國棟麵色平淡的說到，九叔、黑子、二弟等二隊和一隊的人聽到這裏都從遠處過來，站在張國棟身後，王滿糧身後的兩名三隊村民看到這裏也都悄悄溜走了，他們可不會為了王滿糧去得罪張國棟。
“行，今天這事兒我記著了！你小子也別太囂張，你現在還不是大隊長呢！不就有幾個臭錢嗎？你等著，今天的事兒不會完。”王滿糧丟下幾句狠話把剛收到的錢又原封不動退還給了別人，張國棟一直看著他把手中的錢還完這才放他離開。
“哥，你今天沒必要得罪王滿糧的，王滿倉怎麽說都是村大隊長，現在你就和他鬧矛盾不劃算。”張國濤跟在哥哥後麵有一些不解，平時張國棟就是最聰明的，什麽時候都會比自己想的遠，今天這是怎麽了。
“二弟，這青雲寺是我們張家嶺的，也是整個甘井鄉的，今天看著這裏熱鬧繁華的，那是我們一點點奮鬥積累下的，我們今天收點攤位費，明天就能收點保護費，到時候做生意的人都不來了，還有誰會願意來這裏。不要被眼前一點點好處所蒙蔽，我們吃後代人的飯啊！”張國棟的聲音傳出去很遠，四周安靜的人群都靜靜聽得，張家嶺各位村民聽到這裏不知道為何心裏有一點想哭的感覺。
“好了，都散了吧！張家嶺村的，沒事兒多維持下秩序吧！完事兒了我請各位吃飯。”張國棟說完周圍張家嶺村民都在一旁起哄，上次張國棟家裏的牛肉大餐大家現在想起來都想流口水。
白雲靜靜的站在張國棟身後，這一刻她感覺到無比的安全，他們感覺到眼前的男人就想一座大山一樣，能夠給她想要的保護。
“回了，我說了不打架是不是！你不是不怕打架嗎？”張國棟玩笑說到，村裏人打架一般也不打女人，何況她還是這也漂亮的女孩子。
“你還說，剛才你擔心死我了！”說著無意中拉住了張國棟的手，張國棟反應過來身體一頓，白雲也頓時反應過來，丟下張國棟害羞的跑了。
一直到中午白雲村裏的嫂子、嬸嬸們都沒出現，張國棟找到了白雲的爸爸，白雲過去瞅了一眼啥都好著，就很快又來找張國棟了。
兩人並肩走在寺院西側的樹林裏，這裏人比較少張國棟剛帶白雲吃過涼皮，便過來散步。
“你們村裏人都聽尊敬你的，聽說你還要競選大隊長！”白雲點著腳尖在樹林中走動，回頭看見張國棟正看著自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哦！尊敬算不上，就是我不是有拖拉機嗎？收村裏石頭大家都掙了點錢，對我比較客氣。至於做大隊長，我現在還沒想好。”張國棟想了下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