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七個女孩
第一次殺人,路晨還是有點緊張的,此刻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不過他是那種能快速冷靜下來的人,他喝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開始思考。
殺掉蓋鳴,他一點都不後悔,他絕不會任由這幫人胡來。
他之所以用刀,而不是扼靈之爪,是因為他不想身懷這項異能的事情暴露。他現在被很多人是為凶手,如果暴露他具備謀害女孩的手法,很多事就說不清楚了。
眼下九司的一些人還算信任他,然而在洶湧的輿情之下,這種信任未必牢不可破。何況凶手不止一人,他一旦暴露,被指為凶手,便很難洗清嫌疑。
這也是為什麽要殺掉蓋鳴的另一個原因,如果蓋鳴倒打一耙,指認他為同夥,會有重重的麻煩。
殺掉蓋鳴,也有額外的麻煩,就是“血火同源”的人會不會繼續來殺他?
蓋鳴雖然是歪打正著之下才認出路晨,難保他沒有告訴同夥。
對此,路晨也有應對的策略,就是借用九司保護關瀾的警力。他甚至可以誇大關瀾的危險性,讓九司派來更多人手。
想到警員,路晨突然覺得有點不合理,在他跟蓋鳴交鋒的整個過程中,竟然沒有九司成員過來?
九司不喜歡貼身保護,這種行事風格路晨可以理解,但關瀾跑下樓再跑上來,按理說肯定能引起他們的警覺。難道他們發生了什麽意外?
路晨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一道縫隙,朝下麵仔細查看。橘黃色的燈光無聲照著廣場,空無一人,無比安靜。
九司的人去哪了?
路晨合上窗簾,拿起刀準備在蓋鳴身上劃下幾道傷口。他不小心沒握緊刀柄,刀尖豎著往下掉落,要不是他反應快,右腳及時後撤,刀尖將會將他的腳趾齊齊切下。
他輕輕搖頭,這把刀,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傷害他。
在蓋鳴身上“模擬”出打鬥留下的傷口後,路晨給伍尋雁發消息:“蓋征的兒子,來到我的房間想要殺我,一番搏鬥之後被我失手殺了,麻煩你們來處理一下他的屍體。”
伍尋雁沒有回消息,而是直接打來電話:“我們正在出警,目前在山南街。”
“什麽情況?”
路晨說著,打開地圖,山南街正是關瀾小區外的街道,他隱隱猜測著那邊發生的事情。
“又有一個女孩被害,我們派來保護她的警員也犧牲了。說說你的情況。”
“我還好,關瀾也安全。廣場上的警力,應該是被你們調走了吧?”
“沒錯。歹徒極其凶惡,我們動用了全部人員,依然功虧一簣。現在這邊的事情差不多處理完了,等下我派人到廣場去。”
“好,見麵再詳談。”
又一個女孩被害,路晨有些悲傷。他想到女孩遇害的位置,推測關瀾住的那個房間,不會再發生儀式中的命案。
黑衣人將蝙蝠放進關瀾的房間,他並不是“血火同源”的人,他的行為跟儀式無關,隻是為了尋找胸針。
現在的情況是,關瀾要麽不是儀式的目標,要麽是最後一個目標。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一切要等到15號,才見分曉了。
等待伍尋雁的時候,路晨將赤炎魔典收回抽屜。
聯想到蓋鳴的講述,路晨明悟書裏的文字,竟然記錄的是紅神在人世間流浪的故事。它有神奇之處,也就不難理解了。
隨後他打開窗戶,讓房間內的血腥味慢慢散去。
大約一個小時後,伍尋雁一行六人來到路晨的房間,領頭是伍尋雁和李彥。
李彥帶著兩名下屬開始檢查蓋鳴的屍體,伍尋雁則跟路晨交談。
“詳細說說你跟他打鬥的情況。”伍尋雁的聲音平淡如常。
“他來到我房間,自稱蓋征的兒子蓋鳴,跟我聊了幾句,隨後麵露凶相。我以為他是來殺關瀾的,便叫她跑下樓去。誰知道他的目標是我,跟我纏鬥起來,我不得已殺掉了他。”
路晨沒有裝出害怕、顫抖的樣子,那樣反而容易讓伍尋雁懷疑。
“他肯定跟你透露了一點信息,我想知道。”
他將儀式相關的內容,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這方麵他從未想過要隱瞞。
雖然之前存了跟九司交換資源的心思,眼下的情況實在不方便說出口,他隻希望伍尋雁不要忘了這份功勞,這可是他用命換來的。
伍尋雁聽完,沉思後說道:“怪不得。今天凶手出動了六個人,其中一個在女孩屋內行凶,餘下五人跟我們戰鬥,原來是拖延時間,讓屋裏的人完成儀式。”
“那六個人現在怎麽樣了?”
“兩死,三逃,一人被抓獲。”
九司全員出動,竟然還讓三個人逃走,路晨心裏閃過一絲驚駭。
到底是九司太菜,還是凶手過於強悍?當然,更合理的解釋是,九司缺乏應對扼靈之爪的手段,路晨這麽想著。
“今晚遇害的女孩,距離關瀾的住處不遠,我不確定關瀾還是不是他們的目標。”伍尋雁說道。
“也有可能,她是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那個目標,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聯係到她父母的行為,作為組織的叛徒之女,她似乎具備這份特殊性。我懷疑,警署大樓所在的地圖中心點,要麽是她可能遇害的位置,要麽是殺她的凶手殞命之地。”
“你說的也有道理,目前她是我們最後的保護目標,無論如何不能讓她遭遇危險。這也是我們僅剩的幾個可以破壞儀式的手段,不給魔神降臨的機會。”
沉思了片刻,伍尋雁繼續說道:“雖然蓋征的兒子已死,不代表儀式無法完成,或許蓋征還有別的兒子。又或許,他們還有更多的補救措施。複雜的儀式,可能會有更複雜的補丁。”
“女孩的屍體都完好保存著吧?”路晨問。
“當然,現在知道她們還有複活的可能性,會更加嚴密地保護。”
李彥走到兩人說道:“經過初步檢查,死者確實死於刀傷,死因是脖子上的大動脈被割斷。根據死者的肌肉狀況,生前有激烈運動的跡象,不排除搏鬥的可能。另外,死者的麵色蒼白,身體各處有冷汗,似乎遭受了猛烈的精神攻擊。”
路晨心裏鬆了一口氣,伍尋雁似乎認定他具備精神力量,蓋鳴的死應該不會引起她的懷疑。何況,一個潛在的凶手,儀式的執行者之一,伍尋雁大概沒那麽在意。
果然,伍尋雁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說:“按照規定,你需要去警署做筆錄,我可以破例準許你就在這裏錄。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護關瀾,需要你時刻警惕。”
“職責所在。”路晨學著九司成員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