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異常能量
路晨並不打算今天就去找雷獷和孫烈,在確信關瀾是儀式的目標之後,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盡力保護她。
今天12號,明天13號,這兩天是關鍵的時期,凶手很可能會有所行動。
一個身穿白褂、的研究人員來到審訊室外,向伍尋雁匯報:
“司長,你們昨天帶回來的那頭怪物,解剖結果已經出來了。”
“怪物就是他擊殺的,”伍尋雁指指路晨,“直接說吧,我想他也願意了解。”
“我們在怪物的身體裏,發現了一種特殊的血液因子。這種因子在血液裏異常活躍,我們推測,怪物本來處於沉睡之中,正是這種因子讓它蘇醒過來。”
路晨記得,從蛇人脖頸處流出的血液是紅色的,迥異於身體表皮下的暗綠色血液,跟研究人員描述的情況吻合。
“我有一個朋友是天體物理愛好者,據他觀察,太陽在最近一年有很多異常活動。最明顯的就是太陽耀斑,正常情況下,太陽耀斑的爆發周期在七年左右,但從去年開始,每隔三個月便會爆發一次。雖然不算強烈,但是持續的時間很長,原本幾分鍾的耀斑時間,會持續一天左右。
“我朋友將這種每三個月爆發一次的現象,稱為太陽的呼吸。我懷疑正是這種呼吸帶來的異常能量,導致了怪物體內血液因子的活躍。我有理由懷疑,會在更多生物體內產生類似的現象。”
“也就是說,我們未來將麵對更多的怪物。”伍尋雁沉思著說道。
“很有可能。太陽的異常能量,可能會讓生物更具活性和攻擊性。”
“這種能量,對人體應該也有影響吧?會不會造成生物的異變呢?”路晨思考之後,說出了他的疑問。
“對人體也是有影響的。也可能造成異變,不過我更願意稱之為喚醒。其他位麵的物質和能量,滲透到我們的世界之後,在某些生物體內留下了印記,一部分通過繁殖保留在後代身上。太陽的異常,有可能喚醒後代身上的印記。”
路晨點頭,思索著慢慢說道:“這麽說來,今後將會出現更多身懷異能的人和生物。”
“有可能。當然這些都是我的推測,未必會實現。又或者太陽不再出現異常,我們擔心的現象便不會發生。”
伍尋雁的臉上倒看不出憂慮,反而舒展眉頭說:“看來我們今後的工作,任重而道遠。”
研究人員離開後,路晨也準備離去。
“你要保護關瀾的話,可以一直待在九司。”伍尋雁說。
“主要看她的意願吧,我不能代替她作出決定。”
路晨沒有立即答應,是由於伍尋雁之前說的地圖論,這個理論是他自己率先提出的,並且已經應驗過一次,他心裏還是有幾分相信的。
三角符號的最中心點,就是他們所在的警署大樓。從儀式的角度來說,正中心點肯定是最特殊的。相比於目前被害的女孩,關瀾的父母曾經反悔,想要保護她,她卻機緣巧合再度來到繁城,其身世和經曆算是特殊的。
朗月廣場在繁城東南,不屬於儀式十六個地點中的任何一個,或許更加安全。
另一方麵,雖說這裏比較安保嚴密,可萬一好巧不巧,凶手真有本事在這裏殺人呢。
不管是扼靈之爪,還是黑衣人控製他人的意誌,並將人提在半空,都是隔空殺人的招數。如果他們能混進警署大樓,玉石俱焚的話,是能夠傷害到關瀾的。
何況,九司辦公區域空了一大半,留下的都是領導和文職人員,未必能做到萬無一失。
“你可以將實情告訴關瀾,她知道被保護的情況,也察覺到她可能是凶手的目標。直接對她說,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強的。”路晨對伍尋雁說。
隨後兩人來到閱覽室找到關瀾。伍尋雁將情況跟關瀾複述一遍,最後說:“你可以選擇留在這裏,不過我得說,我們這裏並非百分之百安全。如果你離開這裏,我會加派人手,再加上路晨,或許比在九司更安全。”
路晨疑惑,伍尋雁剛才還希望關瀾留在九司,怎麽突然改口了,幾乎是在“趕”她走。他想伍尋雁應該也像剛才的他一樣,做了全方麵的分析。
“謝謝伍司長,謝謝你們這麽盡心地為我考慮。”
關瀾的聲音很平靜,不過路晨注意到,她一直緊緊抿著嘴唇,雙手也交叉握住,努力抑製身體的輕微顫抖。
“這是我們的職責。”
伍尋雁說罷,送兩人坐電梯下樓。
離開警署大樓,路晨帶著關瀾,不太順路地經過他兩天前訂房的旅館。
付了兩天房錢,結果隻睡了一次午覺,實在是血虧。作為一個生意平淡的書店老板,他得隨時注意節約生活成本。
好在還能退回押金和一天的房錢,及時止損,也算稍微安撫他痛惜的心靈。
回到朗月廣場,路晨看見身穿便衣的警員數量增加了,應該是來保護關瀾的。聯想到不願暴露行蹤的宋揚,路晨猜測可能還有更多人在暗中保護。
“伍司長說的沒錯,這裏的防護很嚴密,說不定更加安全。”
回來的路上,路晨和關瀾都沒怎麽說話。關瀾畢竟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陣仗,之前雖隱隱猜測有危險,但伍司長鄭重提出來後,感受還是不一樣。
路晨理解她的憂慮和緊張,說這話是希望緩解她的壓力。
關瀾朝他露出一個頗為愁慘的笑容。陽光照在她臉上,如同照著結冰的湖麵,熱烈的光芒也化不開那股淡淡的淒涼。
“我其實不太焦慮,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是我。”
路晨沒有立即說話,他思考著,決定將全部實情告訴她。她有知情權。
在廣場的長椅上,路晨將關瀾父母與蔣雲相識的情況,他們所在的組織,25年前就開始謀劃的儀式,蔣雲製造煙花廠爆炸案等事情,一一說給她聽。
他說完之後,關瀾長時間沒有說話,表情卻比之前更加平靜。
“我相信你的父母是愛你的,所以他們後悔了,將你送到鄉下。我想,他們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雖然是臨時想出來安慰關瀾的話,路晨卻覺得,他說的,可能全是事實。
“是啊,相比於遇害的女孩,我算是幸運的。父母對我存有惻隱之心,媽媽真切地愛過我,很多好心人幫助過我,還有你和伍司長他們一直保護我。”
關瀾說著,仰起臉看向正午時分刺眼的陽光,隨後慢慢閉上眼睛。眼淚從她眼角緩慢地滑落。
“我為那些遇害的女孩兒傷心,我們的命運如此淒涼,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那我們被生下來的意義是什麽?”
“如果人生一定要有什麽意義,那就是反抗命運的安排。我們應當自己規劃和安排自己的命運。”
路晨的話,似乎比陽光更有能量,讓關瀾慢慢睜開眼睛,冰涼的臉上有了融化的痕跡。她展露一個依舊淒涼的笑容,但底色已經變得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