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失落

  晚上夏星來到肖曼家,肖曼的肚子一天天壯大,行動也越來越緩慢。夏星給肖曼做好吃的,肖曼現在請了一個保姆照顧她,家裏衛生什麽的搞得不錯,可就是飯菜不合她胃口。懷孕的人,本來口味就有些改變,更加挑剔。


  “夏星,我怎麽感覺你這段時間瘦了?”肖曼盯著夏星的臉,左瞧瞧右瞧瞧。


  “夏天來了,不注意一點,怎麽敢露胳膊露腿呢?”夏星看似輕鬆的笑了笑。她哪裏是刻意減肥?而是這些天,她從來就沒有吃好睡好過,除了在劉桂芝家象樣的吃了餐晚飯。


  “你本來身材就好,還減什麽?我們家黃老師就喜歡我胖一點,當然,我減也沒用,你看,這懷了孕,就像個氣球似的腫起來了。”肖曼拍了拍她渾圓的腰身。


  “你現在是非常時期。能夠和一個人相愛、然後結婚,再生下可愛的孩子,是多麽幸福的事啊!”夏星動情的感慨一句。


  “你也可以的,不是叫你別拖了,早結早生,不就全解決了嗎?”肖曼再次提醒夏星。


  “嗬嗬,我們,哪那麽容易?肖曼,你和黃老師吵架的嗎?”


  “暈,哪有不吵的,不過,我們倆可能吵得文明點。你別以為黃老師脾氣好就什麽都好。我和你說,夏星,男人,永遠不會明白女人想要什麽,他們也不喜歡猜,而我們總以為他們理應要清楚女人和想法,結果,一個要對方猜,一個不想猜也猜不著,於是,各種矛盾接踵而來,不吵才怪。關鍵是吵完後冷靜的想,然後相互理解,這就是越熟悉的夫妻越不吵架,因為需要一個過程。我覺得婚姻能長久的原因,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責任和付出。”肖曼到底戀愛期間長,又步入婚姻,說得有理有據,夏星聽了,保持沉默。


  其實,生活中,兩個人不可能各種合拍,總會有矛盾的時候,夏星不是一個苛刻的人,但是,紀鴻哲偏偏犯的是她最不能容易的錯。她隻想竭盡所能愛一個,同樣的,對方也一樣,身心合一。她不願意將就,終於等到他,她珍惜他、深受著他,越是珍惜、越是在乎,才會如此苛求。


  “怎麽了?夏星,不作聲,是不是和你們家老紀吵架了?”


  “沒有呢,要是吵還好,就是沒法吵。”


  “怎麽了?”


  “他不是出差一直沒回嘛,當然沒法吵了。肖曼,你說,這愛人之間,現在不是出軌的挺多的,你覺得身體出軌和精神出軌哪個最不能容忍?”


  “那得看人了,每個人的感受不同。不過,相愛的人,忠誠和專一最重要。而現在這個社會,誘惑太多,我想出軌的人應該不在少數,但是,很多的人選擇了容忍,為了家庭,為了孩子等等。這個問題太複雜。婚姻是本難懂的書,甚至沒有經驗可尋,每個家庭都是摸著石頭慢慢過吧。自己不是當事人的話,永遠無法體驗當事人的感受。”肖曼並沒有在意夏星的問題,她隻當是她和她討論當今社會熱點。


  夏星本想和她深談,考慮到她和紀鴻哲還沒有真正麵對麵的聊分手的事,所以,她還是忍住了,再說吧,就像肖曼說的,當事人的感覺,別人永遠無法知道。既然是冷暖自知,那麽,就獨自忍受吧。


  第二天上午,夏星接到爸爸的電話:“星星,工作忙嗎?”


  “還好,爸,有事嗎?”夏星覺得爸爸在這個時間打她電話,肯定是有事。


  “你媽媽下樓的時候摔了一下,你要是有時間就回來看看。”


  “啊?媽摔傷了?嚴重嗎?”


  “還好,你不用太擔心,你周末有空回來看看吧。”爸爸雖然說不用太擔心,夏星知道,如果不是很嚴重,爸爸肯定不會特意打個電話告訴她。


  夏星想到自己反正沒上班,她利用上午的時間將房間整理了一番,也許,很長一段時間不會來這住,也許,再也不會來這住。她將要交給紀鴻哲的物品用一個快件袋裝好,項鏈、銀行卡、玉佩。本來想當麵交還給他,現在媽媽病了,她急著趕回去,就這樣告別也挺好,麵對麵,更加傷感。


  夏星下午坐火車匆匆回家,在火車站打爸爸的電話才知道媽媽住在人民醫院。夏星直接來到人民醫院媽媽住院的病房。原來,媽媽下樓摔傷了腰,當時還沒太在意,直到疼得無法動彈才告訴爸爸,到醫院一檢查,脊椎摔斷了。中老年人,本來骨質疏鬆,現在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而且還非常痛。夏星看著心疼不已。


  夏媽媽雖然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還是關心女兒。“星星,拖這麽大一皮箱回來,你準備長住?”


  “嗯,您不是病了嗎?我得回家照顧您啊!”


  “工作怎麽辦?你不是一向很看重工作的?”


  “工作和我媽的健康相比,就不是事了。”夏星假裝瀟灑,“媽,你別多想,安心養病,爸爸明天正常上班吧,有我,一切都可搞定。”


  “瘦了,這孩子,這些天出差果然太累,都瘦得不成樣子了。”媽媽心疼夏星。


  “媽,夏天,我這樣子穿衣服才漂亮。”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為了漂亮,摧殘自己。現在不覺得,等你生孩子什麽的就知嚴重性了。”夏媽媽雖然責備著,卻滿是慈愛。本來傷痛很難受,看到女兒回來,她安心多了。


  紀鴻哲出差比原定日子提早一天回來,他早就歸心似箭。但是,為了給某人一個驚喜,他沒有告訴某人會提早回來的事。一下飛機,崔子安來接他,“紀總,紀董要你直接去公司,他在辦公室等你,說是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紀鴻哲有些納悶,但還是沒多說什麽。直接去公司也挺好,現在是上班時間,朝思暮想的人正好在上班,那麽,直接去公司正好可以看到她。在公司,自然不能有甜密的相擁,但是,能遠遠的看一眼、會心微笑,也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情意,能見到就好,要求不高。


  來到公司,他特意按了夏星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紀總,是不是按錯了樓層?”崔子安不解地問他。


  “我先到這一層辦點事,我等會直接去爺爺那裏。你去忙我剛才在車上交待你的事吧。”紀鴻哲將崔子安支開。現在夏星和爺爺的半年之約已到期,他已不那麽在意他的舉動。看到了又如何?

  來到夏星的辦公室,若大的辦公室,紀鴻哲踱了進去,有員工看到他的到來,立馬站起來和他打招呼,“紀總好。”


  “好。”紀鴻哲一邊和員工打招呼,一邊往裏走,他遠遠的看到,原來夏星的座位上,坐著的人是王蕾,夏星呢?


  紀鴻哲有些詫異地走到王蕾位子前,正聚精會神工作的王蕾突然感覺到麵前有人影,她抬頭一看,看到的是紀鴻哲,她有些結巴的站起來:“紀紀紀總好。”


  “你好王蕾,夏星呢?”紀鴻哲奈著性子問王蕾。


  “夏星?她,辭職了。”


  “辭職了?什麽時候的事?”紀鴻哲沒想到自己想給夏星一個驚喜,而她,卻給了他一個驚詫。


  “周一。”


  “什麽原因?”


  “她說是家庭原因,具體我不清楚,何總批準的,她可能比較清楚。”王蕾確實不清楚,但是,夏星一提出辭職,何琳就批準了,何琳作為上司應該比較了解具體情況。


  兩人正說話,也許是因為王蕾剛才說紀總好,何琳在裏麵的辦公室聽到了,她好奇著走了出來,她果然在門口看到紀鴻哲站在大廳裏。


  “鴻哲?你出差回來了?”何琳十分欣喜。


  “嗯。”紀鴻哲一邊應著,一邊走近何琳,他,想和何琳談談。何琳看到他走過來,連忙將他迎進辦公室。


  “坐啊,鴻哲,出差辛苦吧?”何琳既興奮,又有些緊張,她給他倒了一杯水。


  “還好。”


  “你原來好象說要明天回的?”


  “事情挺順利,所以提早回來了。”


  “專程到我這邊辦公室來看我的?怎麽一下飛機就來公司啊,都不回家好好休息,鴻哲,你太拚了,要注意身體。”何琳有些語無倫次。


  “沒什麽,爺爺說有重要事情要處理。對了,夏星呢?我剛才看到王蕾坐著她的位置。”


  “她,辭職了。”


  “什麽原因?”


  “我也不清楚,她說家裏有事吧,說得很急,我不批都不行。我可是走了特別程序批準的,要不,按公司規定,要提早一個月才行。”何琳裝起了好人。看來這夏星說話還算話,紀鴻哲居然不知她辭職了。兩人關係,並非那麽密切嘛。


  “何組長還真是體恤下屬。好了,我還要到爺爺那裏,先告辭了。”紀鴻哲知道在這是問不出什麽原由了,他急於離開,他要親口問她為什麽。當然,辭職沒什麽大不了,他也一直不希望她在何琳手下做事,但是,這麽大的事,她居然一聲不吭,即使他不在國內,但是,他們不是沒有聯係,而是聯係了,她什麽都沒說。


  他心裏憋著一股子氣。她是他的女朋友,她辭職了他根本一無所知,簡直是個笑話。越想心裏越有氣。別人的女朋友,買雙鞋子都想問問男朋友喜歡什麽顏色,他這個男朋友當的!夏星的爺們性格他並不討厭,可是,也不能太過份啊。他才是爺們,純的!


  紀鴻哲本來應該直接去紀老爺子辦公室的,但是他實在忍無可忍,回到自己辦公室,鎖上門,撥通了夏星的手機。


  夏星接到紀鴻哲電話的時候,剛剛給母親接完小便。看到紀鴻哲的電話,她立馬跑到外麵走廊的盡頭,這裏比較安靜。


  “夏星,你在哪?”


  “我我我在外麵。”夏星聽到他的聲音,莫名的緊張。他應該是明天回,夏星還想再瞞一天。


  “你怎麽辭職了?”


  “不合適。”她沒想到他已經知道她辭職了,他,聽誰說了嗎?或者,他提前回來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


  “沒什麽好說的,原來好象和你說起過,就這麽自己決定了。還有,我覺得我們在一起也不合適,我們,分手吧。”夏星艱難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不合適?分手?好吧,分就分吧,既然你和我在一起,那麽難受。”紀鴻哲本來對夏星的又一次自做主張而憤懣,打個電話隻是想確定一下她辭職的原因,沒想到,她還給他來個分手,動不動就說分手,都會成口頭憚了。是不是又因為屁大的事鬧別扭?他還有有意見呢,並且意見挺大呢!他今天還真是心情不怎麽好,沒閑功夫也沒心情慢慢哄她,他幹脆一句話給她睹了回去。


  大大小小的事,她總是擅自作主,他總是最後才知道,她也不用他的錢,似乎總想和他分很清,平時也不粘著他,讓他覺得失落,他到底在她心中的份量如何?她是否把他當依靠?他是多麽希望她將他當成她最信賴、最值得依賴的人,凡事和他有商有量,他是她的男人,她知道嗎?

  桌上,另一台內線電話響了,老爺子的電話打過來,必定是催他上去的。他知道夏老師雖然明事理,但有時候也有些小任性,她和他說什麽分手,又不知哪根筋出了問題。他清楚的知道,夏老師的底線,那就是專一,別的,啥都能忍。他一向自律沒有任何花邊新聞,所以,他料定她不會真和他分手,他剛才敢那樣子頂她,不過是希望她別再擅自作主,還有,別老是將分手掛嘴上,他想讓她知道,他也是會生氣的。說完那一句,他重重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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