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進退兩難
吃過晚飯之後，蘇正陽送夏星和王蕾回家。車到夏星樓下，夏星和王蕾一起下車，蘇正陽也跟著下車，突然，他叫住夏星，“夏星，你等一下。”夏星停步，王蕾識趣的和她打了個招呼快步上樓。
蘇正陽和夏星兩人站在人行道上，“大叔，怎麽了？”
“剛才你朋友在，不方便問你，你，在這邊還好嗎？”蘇正陽問夏星。雖然今天一直有說有笑的，但那不過是因為有一個王蕾在，他是比較了解夏星的，他，察覺到了她眼底的落寞。
“還好，工作很充實，基本上沒有休息日。”
“我當然不是問你的工作。你這次看上去沒有上次狀態好。”蘇正陽說完，靜靜地望著夏星。
“嗯。。。。可能，可能這些天有些胡思亂想。”夏星吱吱吾吾，蘇大叔，似乎總是能輕易看到她的內心。
“胡思亂想？為什麽？和小紀吵架了？”
“沒有沒有。兩個人隔得太遠，自然就會有一些擔心的，何況，他家裏人一直不看好我，現在，似乎又麵臨挑戰。”
“什麽挑戰？”
“也許會有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介入吧？”夏星自嘲的一笑。
“這才是重點吧？什麽樣的對手？”
“我的上司，就是調我來這裏的上司，家世好，人漂亮，又能幹，一切，應該都符合他們家的要求！”夏星不知為什麽，對蘇正陽，總是無話不說。她覺得他是值得信賴的，並且，他總會給她中肯的建議。
“夏星，兩個人分隔兩地，確實是對感情的一種考驗，但是，如果經受住了考驗，感情會更好，經曆過風雨的情感，才更專注更深情。你就是最真實的模樣和他相遇，他和你在一起，並不是一時的衝動，應該是認定了你的，至於你說的對手，真正的對手，是你自己。明白嗎？做最好的自己，就足夠了。”
“嗯，謝謝大叔。”
“不要胡思亂想，上去吧，早點休息。遇上什麽麻煩事告訴我，或多或少能幫幫你。”蘇正陽誠懇的叮囑夏星。
“好的。對了，大叔，老紀現在想投一個什麽生物科技的案子，他爺爺好象不太支持他，不知你是否感興趣？”夏星突然記起紀鴻哲說的案子，他需要找到合作夥伴，與其要他與何琳緊密合作，如果可能，與大叔合作不更好嗎？當然，這得看雙方的意願，但是，夏星覺得她可以成為牽線的人。
“哦？等我出差回去會會他。”蘇正陽示意夏星上樓，看到夏星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才上車。他想夏星這次應該是真的遇上對手了，因為認識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向他開口，雖然隻是一個提議，但是他覺得，她應該是鼓足了勇氣才說的，她是那種非常獨立、不喜歡麻煩人的性格。
夏星回到宿舍，王蕾在客廳等她，看到夏星進屋，安奈不住興奮：“夏星，和我說說你和蘇大叔的故事啊！我好奇死了。大叔溫文爾雅，對你關愛有加的樣子，哎呀，羨慕死人了。夏星，我要是說我喜歡大叔這種成熟款的你不會鄙視我吧？”
“去你的。我幹嘛鄙視你？隻是你男朋友怎麽辦？”
“哈哈，開個玩笑的，隻是說喜歡這一款而已，犯下花癡了。大叔這個年紀，應該是有老婆的？”
“沒有，單身，你還有幻想的空間。”
“啊？真的？哇塞，條件這麽好，夏星，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如果沒有，大叔是最佳人選啊！對你好，又單身，條件優越。”王蕾簡直是拉郎配。
“好了，別花癡別亂牽線了，我有男朋友，大叔就象兄長或者良師益友的那種關係。”夏星笑著打斷王蕾的臆想。
“好吧，既然你不為所動，我尊重你的決定。夏星，我剛才把我今天高大上的行程發群裏了，你看，那幾個男士們在吐槽，說你隻帶我去不帶他們去。現在群裏可熱鬧了。”王蕾揚了揚手機。
夏星好奇的打開手機，果然，群裏同事對於王蕾發的車啊、美食照片拉仇恨，夏星笑了笑。突然，她意識到了點什麽，她對王蕾說：“阿蕾，以後，照片不能亂發。咱們小人物沒關係，蘇大叔他們其實是不喜歡被人拍照什麽的，他平時非常低調，他不喜歡出現在公眾視線中。”夏星知道蘇正陽非常低調，連紀鴻哲都說他是那種隱形的富豪，他哪裏會喜歡被人拍照還傳到群裏，這假如一擴散，還真不是什麽好事。但願同事們並沒有這麽多事。
“啊？真的？我不過隨手發的，想讓那幾個男人們羨慕一下，我知道了，以後，不亂傳的了，你說的對，知人知麵不知心，怕有好事者亂發。我這習慣以後也要改。”王蕾聽夏星這麽一說，也意識到了點什麽，她剛才不過是想開心一下，根本沒想那麽遠。
夏星洗完澡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快十一點了，今晚，紀鴻哲還沒有給她打電話，他應該是有事吧？夏星靠在床上，主動撥他的電話。電話響了好幾聲，他才接起。
“老紀，回家了嗎？”夏星聽到他的周圍似乎有輕緩的音樂聲。
“還沒有，正準備回家呢，在外麵約了朋友談點事。”
“哦，不方便講電話吧？”
“沒事，我現在在外麵了。你還沒睡？”相隔兩地，每晚的必修課，熱線傳情。
“準備睡覺了，一直沒看到你來電話，所以，隻好打過來了。”沒有他的電話，她各種擔心。
“對不起，寶貝，有事耽擱了，準備回家打給你的，因為談得有點久，一直沒回家。”他不會不記得，隻是，一直抽不開身。這幾天，他非常忙，並且忙得沒有成就感。
“是不是遇上什麽事了？”
“沒什麽。別擔心，我能解決。”
“是不是還是為了融資的事？”
“嗯，原因之一，也還有別的事。”
“可惜我又不懂，一點忙也幫不上。”夏星滿是遺憾，他有困難，她不但幫不上手，還相隔這麽遠，連一個安慰的擁抱也給不了。一切語言，都有些蒼白。強勢的男人，有的時候，也會特別脆弱，她多麽希望能在他的身邊，噓寒問暖，做他的堅強後盾。
“傻瓜，別想多了，和你沒關係。你現在在前方奮戰，就是為我辦事啊，因為有你在那邊，我可以什麽也不用擔心那邊的事，幫我不少的。不早了，早點休息，明天再聊。”他聽到朋友在叫他，匆匆和她道別。
夏星也聽到似乎旁邊有人在叫他，她本來還想和他說說今天和蘇正陽一起吃飯的事，電話裏的他，似乎心事重重，並不那麽開心，他應該也沒興趣聽她這些閑話吧，她隻好簡單的和他說了聲88，掛了電話。
老紀工作上肯定遇上壓力了。她知道他現在坐在這個位子上沒那麽好過的。爺爺的厚望，紀鴻輝的覬覦，眾高層的期待，他每一步都不能走錯，就像走鋼絲的人，並非別人眼中的豐富多彩。
今天自己鼓足勇氣和蘇正陽說他的事，也是因為考慮到如果蘇大叔也看好他的這個項目，那麽，可以讓他不那麽辛苦去遊說，她聽他說在那些長輩們那裏都碰了釘子。不過，他狀態不錯，還挺樂觀，並沒有氣餒，當然，電話裏，也許，他即算是心裏焦慮，也不想讓她擔心。可是，她能不擔心嗎？雖然老紀完全可以撒手不管，去忙他自己的事，但是，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不是他的風格啊。
紀鴻哲今天約了金融界的好朋友孫劍。為了鴻基的這個事，他算是盡心盡力。原來以為一個好的項目，得到大家的支持，那麽，按部就班的去實施就好，沒想到，根本就不缺錢的總公司，硬是在老爺子的暗示下，大家形成了這樣的一個意見，事要做，但是，錢，不出，一眾的人都仿佛在看他的好戲，關鍵時候才考驗人啊。
何萬山伸出了橄欖枝，現在，他是唯一的支持者，但是，何萬山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和他合作，特別是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和他合作，他甚至會要放棄一些原則性的東西，做很大的讓步，這個，讓他有些不痛快。更讓他不痛快的是，似乎，大家就等著他和何萬山的合作，老爺子授意的？他偏偏不想按著他們的部署來，因為他覺得他一旦同意，那麽，接下來，就隻能按著他規劃的路線走了。
今天，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在近期內還找不到別的支持者，他準備拿他的鴻遠出來融資。盡管這些年，鴻遠一直財務、人事全部獨立，關鍵的時候，他不得不將自己的規矩動一動，因為時不等人，生物科技項目，也還有別的人也在接洽，他能夠拔得頭籌，隻是因為有一個老同學在那邊任技術總監，他取得了第一手的數據資料，讓他更有底氣。
“鴻哲，拿鴻遠出來融資，可以解決前期的資金問題，但同時也是具有風險的，高風險就意味著高回報，你能給鴻遠什麽樣的回報？”孫劍問紀鴻哲。
“還真不好說。如果我按給別的企業同樣的條件，我估計都會有人說風涼話，說我有中飽私囊之嫌。因為我認定這肯定是個穩賺的項目，可是他們覺得目前投資價值不大。”紀鴻哲皺起了眉頭，左右不是人的感覺。
“那你沒必要去冒這個險，鴻基沒有這個項目，同樣是鴻基，是大家的鴻基，而鴻遠出了問題，是你一個人的鴻遠。鴻哲，幹嘛去做費力不討好的事？要麽放棄算了，或者，現在不是有萬通支持，那麽，和他合作唄，雖然條件可能苛刻點，但你個人沒有損失啊！”孫劍勸紀鴻哲，他哪裏清楚這合作背後的各種原由，令紀鴻哲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