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表裏如一

  第二天,夏星還是象往常一樣送粥到紀鳥人家。和平時不同的是,這一次,紀鳥人居然起床了。他好象正在整理行李,看到夏星進來,立馬迎了上來。


  “謝謝星爺,為我送上愛心早餐。”


  “少來,離我遠點。”夏星雖然說不和他計較昨晚的事了,但還是心存芥蒂。


  “好好好,離你遠點。對了,明天不要送。”他一邊準備喝粥,一邊對她說。


  “怎麽了?出差?”夏星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他好象在整理行李。


  “做一個項目,找了個清靜地方封閉三天,趕進度。”


  “知道了。”夏星將粥放下,走出了他家,去上班。


  紀鴻哲看著她出門,他笑了,看她神情,雖然還是有些計較,但還是沒有將他徹底誅殺。他隻有更加小心謹慎,卻又不失積極主動才能獲取她的信任。他又忍不住想,掃把星,她到底對自己是什麽感覺?他其實也很想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她對他一點也不動心嗎?他渴望和她在一起,渴望接近她,但他更希望她和他有同樣的渴望。他想要那種心心相吸的互動,她感覺她對他是有好感的,但是,並不確定她是否是男女之情。生意場上,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那麽,夏老師不對他動情,他必須得創造機會讓她動情。紀某準備開啟追女模式,不過,好象還真沒什麽經驗,他有經驗的是防守模式,這些年以來,他一直啟動的是這個模式。


  下午,紀鴻哲和宋點一起去郊區某度假村,公司項目的封閉做方案就設在此地。他一向和同事們一視同仁,大家封閉,他也來守著,因為很多地方要討論最終拍板定下來。為了避免數據方案外泄,這三天,項目參與者的手機都是上交的,特別情況下要與外界聯係都隻能通過宋點。這次是紀老爺子親自抓的項目,他和紀鴻輝之間的PK,雖然不說誌在必得,但他絕對要全力以赴。


  “老大,我又要閉關三天,我們家那位意見大了。這段時間我們聚少離多,要麽見不到,見到又經常吵,我覺得有些走不下去了,怎麽辦?”宋點一邊開車,一苦著臉。


  “你問我,我問誰啊!上次我就說了,要維係一段感情,總得有一個人要作出讓步作出犧牲。”他覺得好笑,你宋點已經是過著幸福生活了,我還單著,並且一腦袋的包,他居然問他。不過,他還是裝模作樣的給點意見,當然,也是他自己想象的理想狀態。


  “她不同意。”


  “那怎麽辦?”


  “唉,煩。”


  “對了,宋點,你說要是女孩子生氣了,怎麽樣讓她高興?”他突然覺得如何迅速搞定夏老師,也需要些技巧,他需要一些建設性的建議。


  “哄唄,女孩子不就是要哄的,甜言蜜語,各種承諾,還有,禮物等等。當然,主要看是哪種生氣法,如果涉及到原則問題,那就難說了。不對,老大,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你惹誰生氣了嗎?有情況?”宋點覺得很奇怪,老大第一次問如何獲得女孩子芳心,這可是破天荒。


  “沒有,你不惹你家那位生氣了嗎?隨便問的。”


  “哦。”


  追女孩子,好象還真不容易嘛。紀鴻哲心裏嘀咕著,可是,兩個人的甜蜜和一個人的孤寂相比,這點心思又算得了什麽呢?宋點說女孩子需要哄,那麽,女漢子該怎麽哄啊!或者,既然你是條漢子,那麽我負責撒嬌賣萌嗎?一想到這,他在心裏苦笑不已,老紀,你淪落到如此境地,還樂此不疲,你真是夠命苦啊!

  晚上夏星正在看書,突然收到短信提示,她打開一看,來自紀鳥人:皇帝問小太監:“朕的內侍大多白白淨淨,為何偏偏你長得如此黝黑?”小太監稍加思索,答道:“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閹貨!”……小太監,卒,死於傲嬌。


  紀鳥人什麽意思,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發個小段子,他是發錯了人嗎?不過,還挺搞笑。她回複了一句:發錯人了嗎?

  紀鳥人回複:就是發給你的,逗你笑笑。


  夏星無奈的笑了笑,回複他:不是去抓工作進度的嗎?似乎挺無聊!


  紀鴻哲:我是忙裏偷閑。怕你無聊。”


  夏星:切

  紀鴻哲:你在幹嘛。


  夏星:看書,學英語。


  紀鴻哲:哈哈,等我回來當你老師吧,語言需要環境。


  夏星:流氓老師不敢請。


  紀鴻哲:往事不能再提,說了不會再犯。我忙去了,88。


  短信不再來,夏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邊做著舒展運動,一邊走到陽台上。屋外有些冷,剛才他的短信,卻讓她心裏很熱乎。紀鳥人,犯了錯,昨晚低三下四的求了一晚上,今晚,依然發短信逗她笑,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二了?


  望著窗外,夜空中,一輪彎月散發著清冷的光暈。夏星的心在搖搖蕩蕩。隔壁雖然一片漆黑,可是剛才紀鳥人主動和她聊天,象初冬的夜晚送上的一杯暖茶,平添一份溫暖。盡管還是有些對他有點成見,但是,又讓她再次回味當時的情景。他親了她,盡管她當時非常零亂,隻顧著掙紮拍打,但是,她還是依稀記得那種感覺,他的氣息、溫軟的雙唇,還有她全身發麻觸電般的感覺。完了完了,夏星啊夏星,你現在動不動就喜歡胡思亂想了。


  第二天上班,夏星聽到項目部的袁子沫在抱怨,要付款,財務經理鄭安娜又請了病假,根本沒法付錢出去,再不來就會嚴重影響外景拍攝的進度。


  夏星忍不住問辦公室負責考勤的趙靚,鄭安娜到底什麽情況。趙靚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誰知道她什麽病!”


  “她住院了?”


  “沒有,我看啊,恐怕是心病。”


  “怎麽回事?”


  “沒什麽。雖然我是負責考勤,但是對於她的考勤,我也不太方便管。不過,她以前不是這樣,就是這段時間。”


  “為什麽不方便管?咱們公司的考勤製度難不成還不是一視同仁的?”夏星有些不解。


  “當然了。人家,有人撐腰的。”


  “怎麽回事?”


  “有些事,夏助理你可能還不太清楚,鄭安娜除了方總,公司誰都不放在眼裏的。”趙靚補充了一句。


  “要不我和她打個電話,問她什麽時候能來?現在這邊急著批款子出去啊!”


  “你試試吧,我剛才打過了,人家說病了,很不舒服。”


  夏星回到辦公室,在公司員工通訊錄裏找到了鄭安娜的電話,她撥通了。


  “鄭經理你好,我是總辦的夏星,不好意思,聽說你身體不太舒服,還是免不了打擾你。是這樣的,項目部這邊急著付一筆外景費出去,不知你什麽時候能到公司一趟?”夏星試探著問了一句,當初她也到過財務部一周,因為隻是做做打雜的,她和鄭安娜並沒有太多直接交往,鄭安娜當時沒把她當回事,她呢,也見她的時候並不多。


  “我病了,需要在家休息,這幾天都來不了公司。”鄭安娜冷冷的話語。


  “要不這樣子,我叫他們接你來公司一下?不會耽擱太久。”


  “夏特助,你也不能太過份吧,人都生病了,你想怎樣?”鄭安娜非常不耐煩的語氣。


  “是這樣子的,因為事情急嘛,希望你通融一下,不急也不想麻煩你。”夏星的話剛說完,電話那頭,已經出現了掛斷的提示。夏星無語。


  夏星又找到袁沫,“袁經理,你這筆款子最遲什麽時候要付?”


  “最遲今天下午,因為別人也要預定,如果我們不打款,對方就訂給別人了,那麽,我們就無法如期開工完成拍攝工作。”袁子沫在辦公室來回踱著。


  夏星再次回到辦公室,想了想,她還是給方枚打了個電話,真不是想告狀,隻是看看方枚能否給她一些意見。


  “方總,項目部這邊急著付款出去,你已經簽了字,但是鄭安娜病了,付不了,我打電話和她說想接她來公司一次,她生氣了。來不了公司,對財務人員也沒有交待,現在停擺了。”夏星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


  “我知道了,我來處理。”方枚聽了經過,沒說多話。不久之後,夏星聽到袁沫來告訴她:“沒事了,剛才鄭安娜來電話,說是下午會過來一趟。夏助理,你打的電話還挺見效。”夏星苦笑,她的電話哪有效,肯定是方枚做了工作。至於鄭安娜,為什麽調子這麽高?

  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夏星正好坐在趙靚的對麵。趙靚對夏星說:“夏助理,你膽子也挺大的,鄭安娜都敢惹。”


  “怎麽了?我沒惹她,隻是和她說了公司的緊急情況。”


  “唉,你來公司不久,有些事可能不太清楚。你知道為什麽大家不敢惹她嗎?她有輝總給她撐腰。”


  “輝總?”夏星很詫異。


  “是啊。她和輝總是那種關係。”


  “哪種關係?”


  “你是不懂還是裝傻?”


  “我真不懂,我對他們都不太了解嘛。”夏星雖然說不懂,但她的心裏隱約感覺是男女關係。


  “就是地下情人關係唄。雖然雙方都不承認,但是這是公認的秘密。”趙靚小聲告訴夏星。


  “還有這種事情啊!”


  “當然了。輝總是和別人訂了婚的,自然不可能把她當正式女朋友,她自然隻能當地下情人。”


  “她不知道他訂了婚嗎?”


  “知道啊,輝總帥氣多金,風流倜儻,訂了婚不一樣有人喜歡。鄭安娜應該還是動了真心的,現在,既不能得到名份,關鍵是聽說輝總又和新簽約的嫩模關係曖昧,所以,她病了。”


  “哦。”夏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趙靚說她是心病。


  “那輝總就讓她這麽病著?”夏星傻傻相問。


  “那就不是咱們會知道的事了。鄭安娜好象有個親戚在銀行,還是個挺關鍵的人物,要不然,輝總哪會和她一直保持這種關係呢!”趙靚似乎想起了什麽。


  夏星低頭繼續吃飯,雖然不知趙靚所說是否真實,但是她也不可能空穴來風。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在她眼中親切帥氣的紀鴻輝,卻是這樣令人失望的一麵。所以說,人不可貌相,他,還真是一花花公子。那麽,紀鳥人呢?他們可是兄弟,雖然是堂兄弟,但是他們從小生活的環境應該大體相同,他會不會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麵,比如所謂的冷麵也隻是表相,而另一麵,也很不堪?想到這,她又想起了那晚的強吻。她突然心裏一陣痙攣,仿佛他就是那樣的人,讓她生生失望。那晚,就是他玩世不恭的另一麵嗎?可是,這兩天他一味的道歉討好又是什麽意思?她多麽希望他和紀鴻輝不同,他的為人,就象她所了解、看到的一樣,表裏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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