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開玩笑的
莫大和劉正風有些出工不出力,定逸師太劍法重在守,攻擊不夠淩厲。
天門退出戰團,天鬆、天柏更是不斷被劍光迫得後退,巨大的壓力全部落在陸柏身上。
陸柏握著闊劍,嵩山一十七路劍法陸續施展開來,氣勢森嚴,如長槍大戟,縱橫千裏,招式堂堂正正恢弘大氣,將嵩山派的霸道展現的淋漓盡致。
時一晨朗笑一聲,劍式剛中帶柔、以柔克剛,把陸柏迫得節節後退,縱橫無敵的氣勢登時為之一滯。
而後時一晨劍式一轉,長劍化作無數劍影,每一道劍影都帶著森嚴霸道的氣勢。
他的劍法堂堂正正,剛猛雄渾,以防守為主的恒山劍法、以精妙絕倫虛實結合為主的衡山劍法,都仿佛遇到天敵一般,被破的幹幹淨淨。
不斷打醬油的天鬆、天柏更是無法抵擋如此猛烈霸道的劍式。
一時間,圍攻時一晨的眾人紛紛被剛猛的力道擊飛出去,一個個不斷後退,踏碎一片青石板,跌在地上口吐鮮血。
被擊退的五嶽高手異口同聲道:“嵩山劍法,萬嶽朝宗!?”
陸柏神情有些尷尬,他之前跳的最歡,時一晨用哪派的劍法,他便指責那個門派。
現在時一晨使用嵩山劍法將眾人擊退,眾人震驚之餘,都盯著陸柏,準備聽他的‘豪言壯語’。
時一晨將長劍插在地上,睥睨四方,微笑道:“各位可是服了?”
“哼!”定逸師太和天門道人紛紛冷哼一聲,扭過頭不看時一晨。
其他人表情訕訕,但生死在眼前之人一念之間,可不想激怒時一晨。
時一晨笑道:“看來天門道長是不服的,你看這是什麽?”
他手中把玩著一把鐵鑄短劍,笑眯眯的看著天門道人。
天門道人那張紅臉頓時黑的發紫,掙紮起身,怒吼道:“賊子,把東靈鐵劍還給我。”
時一晨說道:“據說此劍乃泰山派掌門信物,泰山派創派始祖東靈道長曾有遺言:‘見此鐵劍,如見東靈’,如今鐵劍在我手中,泰山弟子還不拜見新任掌門?”
天鬆、天柏以及一眾泰山弟子紛紛看向天門,天門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神情瞬間萎靡下去。
時一晨笑了笑,續道:“我若當上泰山掌門,定會奪得五嶽盟主,各位泰山派弟子便是盟主一係,根正苗紅,也可以像嵩山史登達等三代弟子般威風霸氣。
我若當上盟主,下一步會促成五嶽合而為一並成一派,然後帶領五嶽派殺上黑木崖,一舉覆滅魔教,而後橫掃少林、威壓武當,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放屁!”定逸師太怒道:“我恒山派絕不會同意五嶽並派。”
“哦?到那時可由不得師太了,誰反抗我就殺誰,哪派不同意我就滅了他的門派,斷了他的傳承,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哈哈哈!”時一晨“邪魅狷狂”的笑道。
場中五嶽弟子紛紛對時一晨怒目相視,卻無一人敢張口喝罵,定逸師太怒急攻心,恨恨瞪著時一晨,直接暈了過去。
嵩山派眾人隻覺得手腳發涼,陸柏和費彬渾身顫抖的看著時一晨,心中升起無盡絕望:若真像時一晨說的那般,左盟主多年打計豈不是功虧一簣?
莫大滿臉苦笑,這次他是真的苦,算計來算計去,到底把衡山派算沒了!
時一晨朝泰山派弟子蠱惑道:“各位想想,五嶽並派,你們就是嫡係中的嫡係呀!
等我們五嶽派一統江湖,武林中誰不敬你們三分,到時想橫著走都沒人敢管。”
一眾泰山派弟子都可憐巴巴的看著天門道人,其中有一部分弟子已是心動。
天門道長撐著地站起身子,怒吼道:“我泰山派行得正坐得端,沒有你這般狼子野心,要打便打,大不了拚個你死我活,想讓我泰山派當你的走狗,絕不可能。”
時一晨似笑非笑的問道:“道長是不準備遵從東靈祖師遺命了?”
天門道長麵色鐵青,兩行熱淚順著眼角滑落,悲涼道:“後代子孫不孝,天門遺失祖師信物,今日孝義兩難,天門願以死謝罪。”
說著,天門道長從一弟子手中奪過長劍橫在頸上,下一刻就要吻頸自殺。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光擊斷天門手中長劍,擦著他的麵頰斜飛而過,死死釘在青石板上,正是東靈鐵劍。
天門道人一臉茫然的楞在原地,時一晨無奈笑道道:“和你開玩笑呢,你這人可真不禁逗!”
噗
天門道長又吐出一口鮮血,栽倒在東靈鐵劍旁邊,泰山弟子慌亂中扶住天門道長,拿門中靈藥為其療傷。
一些泰山派弟子眼中閃過一絲無語,他們顯然被時一晨描述的美好未來打動了,誰知對方竟在和他們開玩笑,有意思嗎?
五嶽派眾弟子皆長舒了一口氣,他們當真了,時一晨那番煞有介事的話語真的嚇到他們了,關鍵時刻一個轉折,讓他們有些無所適從。
“好了,不玩了,老劉,借你地盤出名,壞了你的金盆洗手大會,你不會怪我吧?”時一晨朝劉正風說話時,餘光掃過莫大,右眼偷偷眨了下,續道:“要不這樣,你一會再補辦一個,我看完再走怎麽樣?”
劉正風舒了一口氣後,心中立刻被狂喜填滿,他早已看出嵩山派來勢洶洶,還以為洗手大會沒希望了呢,哪知峰回路轉,時一晨竟然給他補辦的機會。
有時一晨這個凶神在,又有哪個敢阻止他金盆洗手?
“有大俠賞光赴會,劉某不勝榮幸。”劉正風戰鬥時顯露的勃勃英氣霎時消失無蹤,拱手間恂恂有禮,便如一個財主鄉紳,有些小小的富貴之氣,又有些土氣。
時一晨說道:“那行,場中有德高望重的夏老拳師,弟子遍布天下的張幫主,還有五嶽各位英雄好漢。
雖比不得先前盛大,但重要的人物也不少,老劉你就湊合洗下吧!”
他轉頭看向費彬,喊道:“老四,盆是你踩扁的,就勞煩你把他恢複原樣,順便打點水來,讓老劉洗手。”
劉正風麵露喜色道:“沒事,劉某早已決心退出江湖,洗手隻是個形式,湊合湊合沒關係的。”
費彬臉憋得發紫,艱難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被他踩扁的金盆,將盆地按下去,朝裏麵倒了些酒水,十分不甘的端過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丁勉就是前車之鑒,他貴為左冷禪的四師弟,在十三太保中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犯不著為一時之氣丟了性命。
但他會記住這屈辱的一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魔頭雖強,難道能強過整個正道武林?
費彬端著盆,劉正風說了句“有勞費師兄了”,隨後挽起袖子,把手放進坑坑窪窪的金盆中洗了洗,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個手帕,將雙手擦幹。
洗手成功後,劉正風朗笑道:“從今而後,劉某人金盆洗手,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門派爭執,劉正風決不再過問絲毫。”
時一晨很有眼力的遞上一把劍,劉正風接過寶劍,嘴角抽了抽,這劍不是別人的,正是費彬那把闊劍,真的好貼心呀!
劉正風續道:“若違誓言,有如此劍。”
他雙手一扳,劍沒斷,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五嶽一些弟子低頭忍著笑,強裝沒看到眼前的情景。
劉正風凝心靜氣,內力全部集中在手上,用力一折,隻聽啪的一聲,將闊劍扳得斷成兩截,他折斷長劍,手上用力讓兩截斷劍墮下,嗤嗤兩聲輕響,斷劍插入了青磚之中。
他長舒一口氣,不管費彬一臉蛋疼的表情,再次說道:“若違誓言,有如此劍。”
費彬憤憤扔掉金盆,麵無表情的朝門外走去,陸柏冷哼一聲,想說什麽,終究沒敢開口,轉身拂袖而去。
一眾嵩山弟子,抬起丁勉的屍體,緊隨二位長輩而去,嵩山派一行除了丁勉的屍體外,沒帶走一絲雲彩。
嶽不群與定逸師太在門中弟子的照料下已經蘇醒。
看到劉正風金盆洗手完畢後,定逸師太瞪了時一晨一眼,心知眼前無法與抗,一揮手,怒道:“咱們走!”踏步向門外走去,門下群尼都跟了出去。
嶽不群麵色雖有些蒼白,舉止間卻十分有禮,和劉正風寒暄幾句後,帶著華山眾弟子離開了劉府。
天門道人也帶泰山派弟子匆匆離去,臨走時還死死的捂著衣襟,生怕時一晨過來扒他衣服,搶他鐵劍。
夏老拳師和張金鼇堆著笑臉,和時一晨與劉正風寒暄幾句後,帶著門人子弟離開劉府。
臨走前張金鼇還特意表態,說幫中弟子一定會將時一晨的輝煌戰績傳遍天下。
大會中一群人走的走散的散,隻剩下時一晨、莫大,與劉正風一家,劉正風的家人在弟子的照料下重新回到內院,剩下的弟子正在打掃劉府。
時一晨見四下無人,朝莫大笑道:“老莫,我這算超額完成任務了吧!”
劉正風一臉震驚的看著莫大先生,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時一晨這個蓋世凶魔竟是他師兄莫大先生請來的。
莫大先生仍是那一成不變的愁苦麵容,不動聲色的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冊子,悄悄遞給時一晨,過程中沒與劉正風說一句話,轉身離開劉府。
時一晨翻開書冊,上麵寫著“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
莫大緩緩拉著琴,淒涼哀婉的曲調中透著一絲激昂,消瘦落拓的身形緩緩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
門外隱隱傳來:“寇準主意早拿定,為的是與忠良雪冤情…………楊家冤情得學清。”
原來莫大竟一直在暗地裏默默付出,可惜他已經有曲洋了。
劉正風熱淚盈眶,神情十分複雜,愧疚中帶著感激,朝劉府門外喊道:“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