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金盆洗手
(不想水的,但金盆洗手前奏情節不寫一些,根本無法連接後麵的情節。
此章摘自原文金盆洗手剛開始時的情節,嵩山派阻止洗手,準備往曲洋身上引,但還未提到曲洋,知道劇情可跳過此章直接看下一章,免費章節不要錢哦!)
這天是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正日,到得巳時二刻,劉正風便返入內堂,由門下弟子招待客人。
將近午時,五六百位遠客流水般湧到。
丐幫副幫主張金鼇、鄭州六合門夏老拳師率領了三個女婿、川鄂三峽神女峰鐵姥姥、東海海砂幫幫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筆盧西思等人先後到來。
這些人有的互相熟識,有的隻是慕名而從未見過麵,一時大廳上招呼引見,喧聲大作。
劉府的眾弟子指揮廚夫仆役,裏裏外外擺設了二百來席。
劉正風的親戚、門客、帳房,和劉門弟子向大年、米為義等肅請眾賓入席。
依照武林中的地位聲望,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該坐首席,隻是五嶽劍派結盟,天門道人和嶽不群、定逸師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眾前輩名宿便群相退讓,誰也不肯坐首席。
忽聽得門外砰砰兩聲銃響,跟著鼓樂之聲大作,又有鳴鑼喝道的聲音,顯是什麽官府來到門外。
群雄一怔之下,隻見劉正風穿著嶄新熟羅長袍,匆匆從內堂奔出。群雄歡聲道賀。
劉正風略一拱手,便走向門外,過了一會,見他恭恭敬敬的陪著一個身穿公服的官員進來。
接下來官員念了一份不知真假的聖旨,封劉正風一個參見之職,拿著劉正風給的賄賂樂顛顛的走了。
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麵麵相覷,做聲不得,各人臉色又是尷尬,又是詫異。
劉正風走到群雄身前,滿臉堆歡,揖請各人就座。無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張太師椅便任其空著。
左首是年壽最高的六合門夏老拳師,右首是丐幫副幫主張金鼇。
張金鼇本人雖無驚人藝業,但丐幫是江湖上第一大幫,丐幫幫主解風武功及名望均高,人人都敬他三分。
群雄紛紛坐定,仆役上來獻菜斟酒。向大年端出一張茶幾,上麵鋪了錦緞。
向大年雙手捧著一隻金光燦爛、徑長尺半的黃金盆子,放在茶幾之上,盆中已盛滿了清水。
隻聽得門外砰砰砰放了三聲銃,跟著砰啪、砰啪的連放了八響大爆竹。在後廳、花廳坐席的一眾後輩子弟,都湧到大廳來瞧熱鬧。
劉正風轉身向外,朗聲說道:“弟子劉正風蒙恩師收錄門下,授以武藝,未能張大衡山派門楣,十分慚愧。
好在本門有莫師哥主持,劉正風庸庸碌碌,多劉某一人不多,少劉某一人不少。
從今而後,劉某人金盆洗手,專心仕宦,卻也決計不用師傳武藝,以求升官進爵,死於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門派爭執,劉正風更加決不過問。若違是言,有如此劍。”
右手一翻,從袍底抽出長劍,雙手一扳,啪的一聲,將劍鋒扳得斷成兩截,他折斷長劍,順手讓兩截斷劍墮下,嗤嗤兩聲輕響,斷劍插入了青磚之中。
群雄一見,皆盡駭異,自這兩截斷劍插入青磚的聲音中聽來,這口劍顯是砍金斷玉的利器,以手勁折斷一口尋常鋼劍,以劉正風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
但如此舉重若輕,毫不費力的折斷一口寶劍,則手指上功夫之純,實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詣。
劉正風臉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雙手,便要放入金盆,忽聽得大門外有人厲聲喝道:“且住!”
劉正風微微一驚,抬起頭來,隻見大門口走進四個身穿黃衫的漢子。
這四人一進門,分往兩邊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黃衫漢子從四人之間昂首直入。
這人手中高舉一麵五色錦旗,旗上綴滿了珍珠寶石,一展動處,發出燦爛寶光。
許多人認得這麵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凜:“五嶽劍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劉正風身前,舉旗說道:“劉師叔,奉五嶽劍派左盟主旗令:劉師叔金盆洗手大事,請暫行押後。”
劉正風躬身說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漢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實不知盟主的意旨,請劉師叔恕罪。”
一番唇槍舌劍下,劉正風執意要洗手,哪怕今天洗不成,明天也要洗,為了好基友,洗手的決心堅定不可動搖。
便在此時,忽聽得後堂一個女子的聲音叫道:“喂,你這是幹什麽的?我愛跟誰在一起玩兒,你管得著麽?”
後堂又走出十幾個人來,卻是劉正風的夫人,他的兩個幼子,以及劉門的七名弟子。
他們每一人身後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劉夫人等人後心。
劉正風氣得身子微微發抖,朗聲說道:“嵩山派來了多少弟子,大家一齊現身罷!”
他一言甫畢,猛聽得屋頂上、大門外、廳角落、後院中、前後左右,數十人齊聲應道:“是,嵩山派弟子參見劉師叔。”
幾十人的聲音同時叫了出來,聲既響亮,又是出其不意,群雄都吃了一驚。但見屋頂上站著十餘人,一色的身穿黃衫。
大廳中諸人卻各樣打扮都有,顯然是早就混了進來,暗中監視著劉正風,在一千餘人之中,誰都沒有發覺。
定逸師太第一個沉不住氣,大聲道:“這……這是什麽意思?太欺侮人了!”
史登達道:“定逸師伯恕罪。我師父傳下號令,說什麽也得勸阻劉師叔,不可讓他金盆洗手,深恐劉師叔不服號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劉正風朗聲道:“眾位朋友,非是劉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師兄竟然如此相脅,劉某若為威力所屈,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
左師兄不許劉某金盆洗手,嘿嘿,劉某頭可斷,誌不可屈。”說著上前一步,雙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突然銀光閃動,一件細微的暗器破空而至。劉正風退後兩步,隻聽得叮的一聲輕響,那暗器打在金盆邊緣。
金盆傾倒,掉下地來,嗆啷啷一聲響,盆子翻轉,盆底向天,滿盆清水都潑在地下。
同時黃影幌動,屋頂上躍下一人,右足一起,往金盆底踹落,一隻金盆登時變成平平的一片
這人四十來歲,中等身材,瘦削異常,上唇留了兩撇鼠須,拱手說道:“劉師兄,奉盟主號令,不許你金盆洗手。”
劉正風識得此人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的第四師弟費彬,一套大嵩陽手武林中赫赫有名,瞧情形嵩山派今日前來對付自己的,不僅第二代弟子而已。
金盆既已被他踹扁,金盆洗手之舉已不可行,眼前之事是盡力一戰,還是暫且忍辱?
劉正風霎時間心念電轉:“嵩山派雖執五嶽盟旗,但如此咄咄逼人,難道這裏千餘位英雄好漢,誰都不挺身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當下拱手還禮,說道:“費師兄駕到,如何不來喝一杯水酒,卻躲在屋頂,受那日曬之苦?
嵩山派多半另外尚有高手到來,一齊都請現身罷。單是對付劉某,費師兄一人已綽綽有餘,若要對付這裏許多英雄豪傑,嵩山派隻怕尚嫌不足。”
費彬微微一笑,說道:“劉師兄何須出言挑撥離間?
嵩山派決不敢和衡山派有什麽過不去,決不敢得罪了此間那一位英雄,甚至連劉師兄也不敢得罪了,
隻是為了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前來相求劉師兄不可金盆洗手。”
此言一出,廳上群雄盡皆愕然,均想:“劉正風是否金盆洗手,怎麽會和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相關?”
果然聽得劉正風接口道:“費師兄此言,未免太也抬舉小弟了。
劉某隻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兒女俱幼,門下也隻收了這麽八九個不成材的弟子,委實無足輕重之至。
劉某一舉一動,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
定逸師太又插口道:“是啊。劉賢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綠豆官兒,老實說,貧尼也大大的不以為然,
可是人各有誌,他愛升官發財,隻要不害百姓,不壞了武林同道的義氣,旁人也不能強加阻止啊。
我瞧劉賢弟也沒這麽大的本領,居然能害到許多武林同道。”
費彬道:“定逸師太,你是佛門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倆。
這件大陰謀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計其數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會大受毒害。
各位請想一想,衡山派劉三爺是江湖上名頭響亮的英雄豪傑,豈肯自甘墮落,去受那些肮髒狗官的齷齪氣?
劉三爺家財萬貫,那裏還貪圖升官發財?這中間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群雄均想:“這話倒也有理,我早在懷疑,以劉正風的為人,去做這麽一個小小武官,實在太過不倫不類。”
劉正風不怒反笑,說道:“費師兄,你要血口噴人,也要看說得像不像。嵩山派別的師兄們,便請一起現身罷!”
隻聽得屋頂上東邊西邊同時各有一人應道:“好!”
黃影幌動,兩個人已站到了廳口,這輕身功夫,便和剛才費彬躍下時一模一樣。
站在東首的是個胖子,身材魁偉,定逸師太等認得他是嵩山派掌門人的二師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卻極高極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鶴手陸柏。
這二人同時拱了拱手,道:“劉三爺請,眾位英雄請。”
丁勉、陸柏二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威名,群雄都站起身來還禮,眼見嵩山派的好手陸續到來。
各人心中都隱隱覺得,今日之事不易善罷,隻怕劉正風非吃大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