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起風了
火之國以西是川之國，而川之國再往西就是風之國。
風之國幅員遼闊，論疆域比之火之國還要大上不少。
可大沒有用，因為風之國三分之二的土地都是沙漠。
唯有沙漠中存留的綠洲能夠讓人存活。
砂隱村就位於風之國內，平地而起的巨大階梯型土城牆將砂隱村圍繞在內。
這裏的好天氣是陽光明媚，天氣不好的時候狂風會卷起巨大的沙塵暴將一切都覆蓋淹沒，直至若幹年後或許一陣風吹過才會露出掩藏在此的痕跡。
至於雨水是沒有的，一年想要一個月的雨水都是盼望不到的。
砂隱村內，千代婆婆滿臉疲憊的朝家裏走去。
風之國大名對砂隱村近來越發不滿，有可能再度消減村子的經費。
這段日子以來砂隱村的高層都在討論這件事，有的人想要的風之國大名好好聊聊，有的人則是做好最壞的打算，談論如果經費消減砂隱村應該如何應對。
這些東西吵得她腦袋都快炸掉，但又不能不聽。
她曾是初代目火影的妻子，如今即使已經是三代目風影執政時期，可她依舊需要幫襯著。
沙漠之花總有凋零之日，可隻要尚存一息就無法放下這一切。
雖然已經滿是疲憊，可想到自己的孫子，臉上依然能夠浮現笑容。
她的兒子和兒媳在幾年前的二戰中死去，殺死他們的就是那個木葉的英雄，“白牙”旗木朔茂。
她當然心懷仇恨，恨不能飲其血食其肉，可依靠她自己根本殺不了那個男人。
為什麽那個男人能夠在對砂隱的戰場上闖下如此威名？
除了超強的實力之外，還因為那個男人的戰鬥方式太過克製砂隱。
砂隱除了遁術，依靠的是傀儡術和毒。
而選擇了傀儡術成為傀儡師，這名忍者的近身作戰能力就會成為破綻，尤其是麵對刺客類忍者。
她就是這樣的忍者，一名傀儡師，也是一名用毒大家，所掌控的白秘技更是能夠同時操控十個傀儡，擁有獨自一人攻破城池的能力。
然而她的近身能力也就是她的弱點，大多傀儡師都這樣。
所以她殺不了白牙，更無法為了報仇陷這個丈夫所建的村子於不顧。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她的孫子很有才能。
在傀儡術上，她的孫子比她更具天賦，再過十年，也許能夠成為讓忍界都顫抖的存在。
由於無法替他的父母報仇，出於對孫子的愧疚，也出於對孫子的愛，她總是很溺愛他。
所幸他的孫子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沒有做過任何讓她為難的事。
沿途一路上村民們看見她都會恭敬的向她問好，她也會笑著回應。
她在村子受到的歡迎程度不比風影弱。
不僅是因為她是初代目風影的妻子，更因為她的實力和貢獻。
想到這裏，她卻歎了口氣。
三代目風影已經開始對她不滿，因為她聲望太高，一定程度上對風影產生了威脅。
風影已經不止一次暗示她和她的弟弟海老藏，讓他們養老。
如果砂隱足夠強大，她自然千般同意萬般願意。
可砂隱如今的情況讓她即使會和風影產生矛盾也依舊無法退到幕後。
回到家中，她推開了門，一個紅頭發的青年出現，長相溫和帥氣，十六七歲的模樣。
正是她的孫子，砂隱的天才傀儡師，赤砂之蠍。
“回來了，奶奶。”
“是啊，看你的樣子似乎要出去，有什麽事嗎蠍？”
千代看著蠍拿著卷軸一副要外出的樣子，不由的問道。
“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想去倉庫一趟。”
蠍將千代迎了進去，而後躬身道：“那麽，我先走了，可能會花費很多時間，所以不必等我吃飯，如果太晚我就在倉庫休息了，不必擔心。”
“不要太累了，蠍。”千代溫和的說道。
“是。”
蠍應了一聲之後，推門離去。
看著合上的門，千代歎了口氣。
她知道自從父母離去的消息傳入這個孩子的耳中之後，這個孩子的心理就產生了變化。
小時後她交給了蠍傀儡術，沒想到不久之後蠍就利用淘汰的材料製作了兩個傀儡——用他父母的模樣。
而自從知道父母的事情之後，這個孩子就對傀儡術過於執著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會利用傀儡術製作殘缺忍者的身體，讓他們能夠如常人一樣擁有腿腳。
可前端日子裏，一場小規模的戰鬥之後，他的一個朋友受傷嚴重歸來，在臨死前拖著殘軀跟他說“我不想死”這類話之後，他就變了。
當千代過了些時日前去看望他的時候，她發現，蠍將那個人的身體製作成了人傀儡。
所謂人傀儡就是將人的屍體放幹血液，利用忍者的軀殼和傀儡術中的機關製作成的傀儡。
這樣的傀儡會保留忍者死前的獨特性，例如血跡。
可這樣的傀儡術太過詭異和血腥，早已被砂隱村封禁。
當她看到自己的孫子竟然學習了這種禁術之後，隻覺得天塌地陷。
所幸蠍在狂熱之後似乎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懼，於是又恢複了原樣。
不僅如此，還將那個人傀儡就此封印。
想到這裏，她鬆了口氣，在廚房收拾一番之後做好了飯菜。
當菜肴快要涼了，砂依舊沒有回來，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孫子又沉浸在傀儡術之中了。
於是孤獨的吃完了晚餐。
曾經她會去給孫子送飯，可自從她送過去之後孫子沒顧著吃且不願意她送之後，她也就沒有做這種事。
天色越來越暗，直至整個村子陷入寂靜唯有沙暴的聲音掩埋一些不和諧的聲音之時，她轉身回去睡下。
“看來蠍應該不會回來了。”
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整個房子唯有她一人顯得很孤寂。
曾經這裏應該充滿歡聲笑語，兒子是個脾氣溫和且出眾的忍者，兒媳也性格溫順對她充滿尊敬。
在蠍誕生之後，這個房子裏的陽光似乎都更加明媚。
可這一切都回不去了。
“還好，我還有蠍。”
她想，閉上眼睛，卻怎麽也睡不著。
今晚的風砂似乎前所未有的狂躁，除了風的呼嘯之外，裹挾在其中的沙碩不斷侵蝕著房屋和其他有形的一切。
在如惡鬼出籠的呼嘯聲中，砂礫敲打在窗戶上的聲音似乎就是地獄亡魂歸來乞求生人開門放他們歸家。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想要起身去看看自己的孫子。
不是擔憂，隻是感到孤單。
可想了想，她又重新躺了回去。
“蠍如果看到我會感到愧疚擔心的吧。”
她笑了笑，隻能在床上輾轉反側。
天終於亮了，昨夜的風砂似乎真的是惡鬼的咆哮，當天際被陽光照耀之時，惡鬼隻能回到地獄。
今天又是繁忙的一天，討論的依舊是如果風之國大名消減經費砂隱應該如何應對。
但她走進會議室，高層皆到，唯有風影還未出現。
她皺了皺眉，心想：“利用這種方式聚集威勢顯得有些太過小家子氣。”
可等了許久，風影依舊沒來，會議室已經從一開始的沉靜到低聲吵鬧。
於是她叫來暗部。
“去風影大人家裏看看。”
暗部很快回來了，可帶來的回應卻是：風影不在家。
“派人去找。”
她發號施令，暗部忍者很快散了出去，可許久之後帶來的消息依舊是風影不在。
“整個村子都不見他，風影到底在搞什麽，難道在這種時候她還有心思外出不成？”
她有些生氣，也有些不安。
於是她拍了拍桌子，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風影大人沒找到，會議暫緩，先回去整理一下各自的思路。”
說完，他對暗部忍者說道：“傳令，所有賦閑的忍者以小隊的方式出村尋找風影。”
暗部應聲離開，會議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
她歎了口氣，感覺現在的風影真是越來越胡鬧。
可當她歸家時，卻發現家裏一如既往的冷清，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蠍沒有回來過的痕跡。
她的心越來越不安，朝倉庫跑去。
終於到了倉庫，她推開門，隻見無數成品半成品的傀儡猶如吊在樹上處死沒人收屍的幹屍一樣整排整列的懸掛在裏麵，地上四處散落著無數肢幹，那是傀儡的殘缺部分，亦或是研究所用的道具。
倉庫裏很陰暗，再加上這個場麵，除了沒有血腥味，活脫脫一副修羅地獄。
可她對這些毫不在意，除了因為她早已習慣之外，更重要的是她想要看見的人不在這裏麵。
“蠍，你在嗎？”
她呼喊，語氣有些急切，可沒人回應。
“蠍？”
她再度喊了一聲，可這裏依舊安靜一片。
於是她離開，跑著到蠍喜歡去的地方，亦或是他的朋友家裏。
可除了一些地方蠍偶爾去之外，他似乎早已沒有了朋友。
唯一的一個算是朋友的家夥，早已在他的處理下連屍體都沒有剩下。
於是她開始在整個村子的範圍尋找，每遇到一個人，不管熟不熟悉，開頭一句話就是：“請問有沒有看到我的孫子，蠍。”
可她失望了。
沒人在今日見過蠍。
她的一顆心緩緩沉落，猶如露底的水桶漂浮在海麵，當水越來越多的時候，水桶就會不斷沉落，直至掉在海底，被泥沙掩蓋。
她開始朝村口跑去。
既然村子裏不見，那就到村外找。
於是尋找風影的暗部和她在村子口遇到了。
“千代大人，我們沒能找到風影大人，但北麵有戰鬥過的痕跡。”
聽到這話，千代立刻轉變方向朝那裏去。
不是為了風影，而是想要尋找到蠍的蹤跡。
即使那裏似乎和蠍沒有任何關係。
明明是晴空萬裏，可一陣風吹過，風砂打在臉上，卻帶來無盡的冷意。
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