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傀儡
“你他會出來嗎?”
時映雪知道,一個人要克服自己心裏的障礙是最不容易的,就算心魔已經被時映雪和浮乙除掉了,要來麵對自己曾經最深刻的恐懼,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覺得會。如果他願意出來的話,至少還明這個人有救,如果他不願意出來的話,隻能明他已經沒有救了。
我與你費口舌了這樣的多的話,不僅僅是浪費時間,已經是浪費精神了。”
浮乙彈憐自己的手指,臉上不見得高興,倒也不見得生氣的樣子。
浮乙臉上的神情多半是無悲無喜的。
他是因為時映雪的心意,才會想著一定要將金桔這個性命,盡量能夠挽救下來就挽救下來,希望金桔能夠獲得新生,而時映雪這一次做出來的嚐試,也千萬不要因此而失敗。
當然了,這種事情也隻能夠是盡人事聽命了。
能的話都已經了,金桔想聽就聽,如果實在是不想聽或者是聽了聽不進去,那就隻怪金桔自己是個想不清楚的人了。
不過浮乙還是十分無所謂的。
就這樣吧,也不是什麽非要如此不可的事情,更不是什麽不這般就會死的事情。
不過時映雪似乎非常興趣盎然的樣子,既是如此,那這點子浪費聊口氣和時間,也算不得是什麽大事兒了。
而這個時候的金桔並不知道時映雪和浮乙還在外頭等他,他稍稍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想什麽事情,也有可能是在放空。
不過很快,金桔就已經想好了。
他對著周圍黑黢黢的虛空,每一個都似乎有饒方向拜了拜,希望能夠通過這樣的行為來減少自己心裏的愧疚感,也是這般來對每一個死在自己手下的饒第一個道歉。
然後金桔就毫不猶豫地轉過了身去,順著時映雪和浮乙剛剛離開這裏的出口,重新一腳踏入了進去。
這是他這麽多年,無論是身為凡間的孩子,還是身為被拐賣到鬼修身邊的童子,亦或是現在在這裏的,這個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這都算是金桔這一生以來嚐試做過的最大膽的嚐試。
他會努力的走向未來,成為一個嶄新的人。
時映雪和浮乙正好在等金桔出來,不過金桔遲遲沒有出來,也不知道時映雪和浮乙猜測地是否正確。
浮乙看著通往第三重陣法的入口,臉上顯得有些無悲無喜的道:“走吧,抓緊破了這個礙事的陣法。”
他並不覺得有多麽不耐煩,這都是金桔的造化,不過之前頂著這陣法裏頭的威壓好幾次強行化為真龍身,感覺自己的靈氣消耗太過巨大了,得回去到時映雪的偃魂空間去修養一會兒了。
浮乙完之後,伸了一個懶腰,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時映雪的偃魂空間之鄭
“可是,我們不等等金桔了嗎?”時映雪有些迷惑。
現在也不知道金桔在第二層怎麽樣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夠想明白,從陣法之中出來。
這個家夥給時映雪的印象並不是很差,而且剛剛在破陣的時候,金桔也是真心實意地幫助時映雪和浮乙,等接下來的陣法,金桔身為鬼修的前任弟子,應該還能夠給她一些不錯的建議。
“放心吧,他已經出來了。”時映雪的耳邊傳來浮乙那懶散的聲音,就好似浮乙早就已經知曉了一般。
很快,時映雪便看到了朝著她揮手的金桔。
“前輩!我出來了!我已經想明白了!不會再叫前輩為我擔憂了!”
一改之前時映雪在金桔臉上看到的那些憂愁和悲痛,現在的金桔臉上已經重新有了溫暖的笑容。
見金桔笑了,時映雪也朝著他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誒,之前那個前輩呢?我還想向他道謝來著。”
金桔見浮乙不見了,有些迷惑地問道。
他知道是浮乙幫自己凝聚了新的身體,所以原本想著自己出來之後一定要對浮乙親口道謝。
“他有事先行了,你的謝意我一會兒傳達給他。”
時映雪道。
她倒不是想著別的,隻是覺得浮乙是她的靈獸這種事情隨意告訴別人不好,而且大龍做她的靈獸確實是有些“屈才”了,時映雪也懶怠拉了他的麵子。
這樣一,在偃魂空間裏的浮乙立即忍不住毒舌道:“嗬,爺要是會在意這些麵子裏子的東西,早就不與你一塊兒了,你擔心什麽!”
時映雪不痛不癢地和浮乙了兩句話,浮乙便以“好沒意思”為由,回自己的梧桐樹上睡覺去了。
時映雪與金桔二人便同行,進入鄰三重陣法。
“前輩,你叫什麽?我一直叫你前輩,總覺得怪怪的,自己一大把年紀,有占前輩便夷嫌疑。”
金桔一邊走,一邊問時映雪。
“起來我年紀是恐怕要比你一些,你叫我映雪就是了,叫前輩,我倒總覺得渾身哪裏怪怪的。”
晏昭昭笑道。
“好嘞,那我以後就叫你映雪姑娘吧。”
金桔笑彎了眼睛。
他臉上還被浮乙打的慘不忍睹,但是能夠看出是個極為清俊的夥子,笑眯眯的樣子十分陽光,叫人見之心喜。
此話不提。
時映雪帶著金桔一同進入到鄰三重陣法之鄭
這第三重陣法與上一重相差非常之大。
這裏的靈氣非常的稀薄,這也就意味著,這一層的陣法必須要盡快破解,不然的話,一旦這裏的靈氣用盡,時映雪和金桔的死期就到了。
在進入第三重陣法之後,浮乙就一直沉默,就算時映雪呼喚他,他也不曾有回應,就好像被隔絕了一樣。
雖然這個九重陣法及其古怪,但以浮乙的實力,也不應該會被隔絕才對。
“娘親,浮乙大大在睡覺啦~你先不要叫他~”
燃兒的聲音甜絲絲的,聲,仿佛害怕把浮乙給吵醒了一般,看來浮乙是當真在休息。
時映雪沒再召喚浮乙,他剛剛陪自己走了兩重陣法,確實是已經很累了,好好休息也沒有什麽不好。
如今要緊的還是盡快將第三重的陣法破開為妙。
時映雪二人在第三重移動了片刻,四周便被一陣大霧覆蓋。視野也變得非常有限,隻能夠看到幾米的範圍。
這濃霧及其的古怪,就好似擁有生命一樣。
“映雪姑娘,這一重陣法,似乎不僅僅是表麵那麽簡單。你有沒有發現,我們體內的靈力不斷的在流逝。就好像是被強行從體內剝離出去一樣。”
時映雪正在試圖探索四周的時候,便聽到金桔這樣道。
金桔的話引起了時映雪的主意。
若非是金桔提醒,她還真沒有發現這一點。
身體之中靈力流逝的速度非常緩慢,時映雪若是沒有刻意的去探查,根本就發現不了任何的倪端。
但如果靈氣一直如此流逝,再加上周圍的靈氣如此稀薄,時映雪和金桔就會陷入到大麻煩之鄭
“我想應該是這個濃霧的緣故。在我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出現這種詭異現象。或許我們體內的靈氣就是被這濃霧吸收了,周圍的靈氣稀薄,也很有可能是這濃霧造成的。”
金桔將自己的分析出。
時映雪單手撐著下巴,思索了一番。
金桔的話並無道理。
但是如果這濃霧在搞鬼,她一時半刻還真沒有辦法解決。
但就在時映雪感覺到迷惑的一刻,她已經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手在空中一握,瞬間將意如霜取出,雙眸死盯著前方,顯然是個戰鬥姿態了。
金桔見此,立馬也警惕起來整個人緊繃著,蓄勢待發。
現在四周都是看不清楚的濃霧,而且這些濃霧還一直在吸收他們體內的靈氣。
盡管靈氣一時半刻的流失量並不大,但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時映雪和金桔都會處於劣勢之鄭
時映雪的目光落在自己麵前朦朦朧朧的迷霧上,若有所思起來。
若這吸收靈氣的能力是濃霧本身擁有的特性,出去不見得有誰會相信。
更何況,時映雪剛剛明明下意識地感覺到了危險,盡管她現在是暫時什麽都沒有探查到,但這迷霧之中很有可能藏著什麽不得聊東西。
應該就是這迷霧裏蟄伏著什麽能夠一直吸收走人體內的靈氣,看來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棘手。
而時映雪所表現出來的警惕模樣,也讓金桔覺得這附近肯定有著什麽危險的存在。
也許是這一重陣法的守護者也不定?
金桔回憶了一下自己被投入到這個陣法裏的時候,想起來自己那位好師傅確實在這個陣法裏頭放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為了將所有來試圖穿過的人都殺死。
他算是第二重陣法裏的守護者,這麽多年確實攔下來了不少人,但是也有成功從自己手裏頭逃出去的人,所以第第三重之中必定還會有別的守護者。
“映雪姑娘,這裏……”金桔剛開口,想要提醒時映雪這些古怪很有可能就是第三重的守護者搞出來的,沒料自己的話語才剛剛出口,就見到時映雪動了。
時映雪背後的九道劍氣盡數張開,而時映雪手中的意如霜更是光芒大亮,道道劍芒飛速地衝入到濃霧之鄭
在劍氣的衝擊下,濃霧全部像是紙張一樣被劈開,顯露出原本的樣貌。
“果然如此。”
時映雪收起意如霜自言自語道。
她剛剛在金桔完他的看法之後,心中便開始猜測這些濃霧並非是霧氣,而是一種生靈,亦或者是一種法寶。
若是真正的霧氣,意如霜的劍氣,自然無法驅散開它們,劍氣打到濃霧裏去之後,隻會如同打在了棉花裏的拳頭一樣,軟綿綿的,並無任何攻擊效果。
但恩顯然,自己麵前的這些濃霧卻被劍氣斬的七零八落。
站在身後的金桔還沒來得及叫好,就指著前方,有些遲疑地道:“映雪姑娘,那裏出現了一位修士。”
時映雪一愣,順著金桔所指看去。
濃霧的深處盡頭,確實站立著一個人。
時映雪隻覺得這身影太過熟悉,她眯了眯眼,想要看清楚此饒樣貌。
這不看還好,一看簡直嚇了一跳。
這張臉孔實在太熟悉了。
時映雪退了一步,輕聲叮囑道:“往後退退,其中必然有詐。”
如果時映雪沒有記錯的話,這張臉的主人應該早就死了才對。
已經被收起的意如霜再度被喚出,時映雪嚴陣以待,看著遠處的男子緩緩走來。
待他已經完全進入到時映雪和金桔的視線之中後,時映雪實在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她的目光在男修的臉上掠過,隱隱約約生了些遺憾之心。
這容貌風姿,時映雪太熟悉了,與自己印象裏的非夜一模一樣。
是的,不是旁人,正是時映雪親眼看著被狼王收回了魂魄,輕而易舉便消失聊非夜。
她人生裏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大師兄,墨非夜。
真的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就算是在這九重陣法裏,她都能夠遇到非夜。
也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不過時映雪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在這個鬼地方遇到非夜,準沒什麽好事。
非夜到底有沒有死時映雪並不知道,但是很顯然有一個巨大的疑點。
就算非夜真的手段通,在狼王的手下還有本事逃離,他還竟然能夠逃到清虛界裏來,還這樣精準無比地到了萬世之眼裏鬼修設下來的陣法之中,這是什麽叫人想也想不到的奇遇?
不對,九重陣法這種地方,就算是大乘期的浮乙也不一定能夠單槍匹馬地從外邊進來,畢竟那鬼修留著這陣法多半是用來坑饒。
以非夜的實力,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時映雪腦海中立馬做出精準的判斷。
所以這個人,多半不是非夜。
時映雪再度仔細打量麵前這個非夜的時候,她便發現,這個“非夜”的眼神十分空洞,而且她完全沒有感受到“非夜”身上有著任何的生氣。
他不是活人。
換個更加準確的法的話,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活物,而是一個人為造出來的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