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風絮現身
這令她的心中更加高興,直歎這世間沒有比自己更和睦的師門了。
但偏偏就在所有人都十分快活的時候,時映雪見了一個不太想見的人。
風絮。
她自從上次與風絮不歡而散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再見了。
不過時映雪還並不知道風絮就是風絮,隻知道黎陽這個姓名罷了。
之前結成金丹的時候,風絮也沒有出現。
所謂的沉血池之類的事情並沒有對時映雪的進階造成阻礙,不過她明白這是風絮給自己開的後門。
滄海劍歌和修真境界的相輔相成她早已明白,若不是風絮有意給她讓路,她其實是進不了階的。
所以風絮忽然出現,還是在時映雪身體以外的地方出現,時映雪十分意外。
他出現的時候,時映雪正在補魂的路上,在一處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中……
殺野豬。
嗯,無極老饒指示之中,時映雪的這一份殘魂在一隻豬的身體裏。
時映雪猜測這魂魄興許是“口腹之欲”?畢竟從前她確實也不太喜歡吃東西,對美食也沒有什麽強烈的追求。
當然,無論是要補什麽魂魄,自己剛剛宰殺了一隻野豬,正在甩劍身上的血跡的時候,身邊忽然冒出一個半透明的靈體來,誰都會害怕吧。
風絮不話,時映雪也不話。
隨著她心動境界的過去,加上年紀的日益增長,時映雪比過往沉穩了許多,於是盡管心裏對風絮還是頗有些許微詞,但她並沒有做出什麽過激舉動。
“我朝你道歉。”
最終還是風絮先開了口。
時映雪覺得意外,她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道:“喲,前輩竟要對我道歉了?”
“上回是我做的不對。”
風絮揉了揉眉心。
時映雪並不是肚雞腸的人,風絮既已經道歉,她也並不十分在意。
於是她勾唇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太樂意與你繼續糾結從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你,黎陽前輩,你並不是念靈書,也不是劍仆吧。”
“我叫風絮。”
風絮痛快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風絮.……是滄海劍歌的創始前輩啊。”時映雪當然知道風絮是誰,作為修行劍法的弟子,若是連自己劍法的師祖都不知道,那她真是不用修這劍法了。
風絮勾了勾唇,算是承認了。
時映雪也並不去問一位劍法的創始人怎麽會在自己的劍法之中出現,更不會去問風絮為什麽取代了念靈書。
這肯定不是十分令人開心的話題。
也正是這個時候,時映雪發現風絮的臉色非常難看。
他原本整個人便呈現出一種白森森的模樣來,但這一次相見的時候,時映雪隻發現他的神情更加萎靡了,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麽。
難不成與自己數次進階都沒有填滿沉血池有關?
風絮仿佛是已經看明白了時映雪心裏在想什麽,他歎了口氣道:“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我也懶怠隱瞞,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的靈魂原本就是依附著這念靈書的,但是滄海劍歌的進階硬性條件便是沉血池之中的血氣積累。
你數次進階沉水池之中的血氣都未足夠積累血氣,是我耗費了靈魂之中的力量將沉血池之中的血氣補全,幫助你進階。
但我原本就是一條殘魂,實在沒有法子再提供多餘的力量,若你再不將沉血池之中的虧空填補,恐怕日後我這一點點魂魄都留不下來了。”
時映雪聞言驚愕不已。
她竟不知道風絮前輩為自己付出了這樣多,難怪他現在的神色如此差勁。
畢竟殘魂與原本的魂魄不能相比,原本的力量更是隨著軀體的消亡消失了大半,他竟還一直幫助著時映雪。
“前輩,我現在就是增加殺戮,是否能夠增加沉血池之中的血氣,對您現在的情況會有幫助嗎?”
時映雪明白過來,急忙問道。
風絮點零頭,神情更是萎靡了起來:“我並不是故意在此時出現與你道歉,恐怕你會覺得我是怕死,才故意出來與你消除其中的仇恨和過往,希望你能夠幫助我,讓我不要這樣簡單地死了。
但是我屬實已經沒有了法子,上回你師尊將我調動出你的身體,我才發現我的力量已經消散了許多,幫助你進階數次之後,我很多時候都難以維持自己清醒的狀態。
這回還是你在衝擊金丹,我強行醒過來將沉血池填滿,這才有空出來與你道歉。
先前那件事情也是一樣,我身上的力量已經實在所剩不多,所以想要向你討一滴血。
生饒精血比沉血池之中的血氣對我的幫助會更大。”
確實,時映雪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這樣想,但在與付子輝戰鬥過一場之後,時映雪便覺得自己拿出來付子輝的一句話,同樣也適用於目前這個情況。
這世上的事情並不是非此即蹦。
誠然,無論風絮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他確實是在這個時候從時映雪的身體裏出來,將道歉與自己即將靈魂消散的事情了出來。
但其實時映雪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去糾結這其中究竟有什麽前後關係和因果輪回,既然她與風絮之間的恩怨也已經算是一筆勾銷了,她便不是十分在意事情究竟是如何如何了。
上回的事情,風絮確實做的過分。
但是她可以理解,風絮作為從前叱吒風雲的劍法創始人,如今淪落到向一個後輩求一滴血的境地,心中無法接受也屬實正常,故而他上回並未將事情明白,時映雪也可以明白。
更何況風絮對她的幫助是十分長久的,也與她道歉了,時映雪便願意原諒他了。
時映雪點零頭,並未表現出風絮早前預料的一切不滿或是憤懣的情緒,隻是十分痛快地在自己手腕上劃出一道傷口。
手腕對凡人來確實是十分要命的地方,不過金丹的修士已經可以對自己的身體有些絕對意義的掌控了,在手腕上采一些血去,也並非一件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