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隱匿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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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映雪對於音律當真是一竅不通,小燃兒哼唱了好幾遍,時映雪還是沒發現其中的竅門,倒是浮乙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已經明白了,你讓我來試試看吧。”
時映雪也知道自己確實是不擅長這個,便將自己小燃兒剛剛所說再說了一遍,告知浮乙,浮乙便點了點頭。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宮商角徵羽”的音律,然後順著每一個橋再次敲響,鈴鐺聲叮叮當當,極為刺耳,不過好在時映雪剛剛不知道似乎怎麽對於這些小鈴鐺已經有了一些免疫能力,不再像剛剛那樣,覺得自己被這精神攻擊打得站不起身來了。
浮乙再次聽過了每一座吊橋上不同的鈴鐺聲,大約明白了其中順序,然後再次用東西將這些吊橋上的鈴鐺用順序一一敲響。
時映雪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她想著這些鈴鐺到底也是能夠造成精神攻擊的,東西摘下來,說不定還能有什麽妙用,便用手中的長鞭遠遠一甩,從吊橋上摘下五個不同的鈴鐺來,暫時收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隨著浮乙的動作,宮商角徵羽的音律已經緩緩奏響,然後時映雪便瞧見那些原本都掛在吊橋上的鈴鐺一瞬間便齊刷刷地掉落在了橋下的位置。
鈴鐺都掉落了之後,這些橋看上去就似乎與之前又沒有什麽分別了。
但時映雪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這樣,果然隻過了不到一息的時間,她便瞧見自己麵前的五座吊橋突然如同變成了柔軟的麵條一般,上下翻動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拉著浮乙後退了一步,浮乙側頭看了一眼時映雪的動作,懷疑這些忽然就動彈起來了的吊橋其中可能有詐,便手上靈光一閃,在兩人的麵前撐起來一道結界。
橋翻動的弧度已經越來越大,然後在時映雪和浮乙的目光之中,居然直接就碎裂成了不計其數的碎片,一點兒都不剩下了。
這些碎片果然帶著爆炸一般的力道往四麵八方不停地飛射著,若不是浮乙在兩人的身前撐起來的一道結界,恐怕這些速度極快的碎片頃刻之間就能將她和浮乙給削成血淋淋的人棍兒了。
當當當!
碎片打在浮乙撐出來的結界上,如同撞擊到了什麽堅不可摧的硬物上一版,時映雪聽到聲音密集,音量也不小,便明白過來這玩意兒力度極大。
看來這鬼修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坑害旁人的機會,畢竟能夠成功將這個吊橋的陣法給解開,本來就算不上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一般人將這吊橋解開了之後,根本不會想到吊橋居然還會爆炸,甚至於爆炸出來的碎片會有這麽大的殺傷力,立刻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剛剛的進展也在頃刻之間就沒用了。
這麽多的碎片直接打在身上,就算修士本身的護體真氣能夠阻擋一部分激射而來的碎片,也不可能將所有的碎片都給牢牢擋住,隻要會被碎片擊中一次,自己的防禦節奏就已經被完全打亂了,接下來的自己在這些碎片雨之中就完全處在了一個被動的境況之下,如果不能夠及時調整好自己的迎戰心態,恐怕直接手忙腳亂,甚至連性命都丟掉了還不一定呢。
等這座吊橋徹底被炸成了碎片而塵埃落地了之後,浮乙才揮了揮手,將自己剛剛撐出來的結界完全給撤下來。
時映雪隱隱約約似乎聞到了周圍有血腥味和一種氣味的腥臭味兒一同飄了過來。
她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和浮乙之中是不是有誰受了傷,但是她身上還好好的,看旁邊浮乙的樣子也並不像受了傷的模樣,那這股子奇怪的血腥味兒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時映雪想要探尋這奇怪的味道,總覺得背後是不是又藏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東西,但這股味道實在是太淡了,甚至轉瞬即逝,時映雪還沒摸清楚那是個什麽氣味、從哪裏飄過來的,這氣味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時映雪映雪以為自己在高強度的戰鬥下產生了幻覺,心中也並不怎麽在意。
現在兩人的第一個難題可不是這奇怪不知來處的血腥味兒,而是想想自己應該怎麽樣才能夠從這個陣法之中脫身。
比起第一個用八卦圖和戰鬥技巧就能夠順利通過的陣法來說,這個陣法顯然更加地不同尋常,時映雪平素裏知道的那些解開陣法的方法,放在這個陣法上,還真就是一個都沒有用,一個都找不到。
既然如此,時映雪和浮乙也隻能自己去找生門了。
上一個陣法的關鍵是吊橋,而現在這個陣法之中的吊橋已經被毀掉了,更何況那鬼修肯定不會把同一個出口元素放在這裏,這就說明,這個陣法之中一定哈有一個別的生門和出口。
那麽出口究竟在哪裏呢?
時映雪和浮乙還站在一開始的高台上,舉目四望,周圍又是和剛剛一樣了,一片黑黢黢的虛空,再更遠的地方,卻一點都看不見了。
剛剛時映雪用神識還能夠勉強探查到對麵的黑暗之中藏有抽走空氣的法寶,可這會子時映雪和浮乙的神識就像是打進了一團吸滿了水的棉花裏,一點兒力度都沒有,甚至連東西都打不中。
這顯然又是那鬼修的手筆,但他不讓時映雪和浮乙看黑暗虛空的背後究竟有什麽,就意味著這也百分百是個陰謀。
甚至連一開始時映雪和浮乙解開的吊橋就有可能是個障眼法,為的就是浪費時映雪和浮乙的時間,讓他們一直專心致誌地想著要怎麽樣才能夠將這個陣法打開,從而錯過了最佳的救援時間。
時映雪冷哼了一聲。
她又馬上就想到自己剛剛在吊橋爆炸之後問道的那股子奇奇怪怪的血腥味兒。
那血腥味道,是不是就是這鬼修給自己和浮乙安排下的真正的陷阱?
因為按理來說,這個陣法之中肯定是沒有除了時映雪和浮乙之外的人了。
就不說有沒有人能夠走到這裏來隻為了救自己一個被擄走的朋友,單單說這萬世之眼之中的大多數前輩,都已經在剛剛時映雪還沒有進來這個陣法之中,鬼修與這些前輩起了衝突的時候就已經把這些可憐的前輩都通通給煉化成能量,為自己所用了。
除了這些前輩,難道還有誰願意這樣千裏迢迢,甚至是危險非常地走這麽一趟渾水?
唯一能夠有合理的理由來走過這個陣法的人,在當前的情況下,應該隻有時映雪和浮乙才對。
那就說明了,這個陣法之中能夠散發出血腥味兒的東西,肯定不會是一個死物。
而既然它是生物,一定是一個了不得玩意兒——它能夠隱身在這重重的黑霧之中,用這些破碎的虛空扭曲來改變旁人的感覺和思想,即使可能剛剛也被那符篆爆炸的衝擊波、吊橋碎裂的千千萬萬塊兒碎片給傷到了,它也肯定是個極強的玩意兒。
看來時映雪應該警惕起來了,諸如剛剛浮乙直接穿越黑暗過去找法寶的行為,已經算是十分的不理智了。
黑暗之中可能藏著能夠要人命的野獸,時映雪不得不防。
她心中想了這麽多的百轉千回,卻不料浮乙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些。
浮乙在一邊轉動打量周圍,想看清楚明白周圍究竟是個什麽奇怪的陣法構造,但並沒有將其他的事情放在心上,畢竟現在他和時映雪的當務之急是從這裏離開,而不是在這裏等死。
時映雪剛剛想要說的時候,就又一次聞到了那股子奇怪的血腥味兒,這一回她忍不住了,直接下意識地說道:“你先莫要動,可聞到了血味兒了?”
說著,她應當已經進入到了一種非常專注的狀態之中,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緊緊地伸出手出,拉住了浮乙的衣袖,動作像是一個害怕的小孩子,麵上的神情卻認真至極,一點兒也不像是在什麽危難時刻一般。
浮乙本來對血算是非常敏感的,時映雪一說,他便沉靜下來,沉默地仔細辨別自己聞到的氣味之中究竟有沒有血腥味兒,口中才剛剛想要說“我什麽都沒有聞到啊”,就果然聞到了一種腥味兒——說來還當真是奇怪,這個味道和人血說不上多麽相似,但是和獸類的血液也不一樣。
活物的血液之中是不應該混著一股奇怪的臭味的,除非這個東西已經死了很久。
死了很久?
如果死了很久,又能躲藏在黑暗之中來去自如,又在這個陣法裏頭等著的,絕對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它必定是鬼修放在這裏的,衝著時映雪和浮乙來的,就想著在這個陣法之中將時映雪和浮乙通通終結,懶怠看他們兩個人玩兒出什麽花樣來。
但時映雪和浮乙怎麽可能會這樣簡簡單單又心平氣和地去等死?
在時映雪的詞典裏頭,就沒有“等死”這麽一個詞兒,但凡還有一丁點兒的機會,時映雪就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求生的可能。
“這個東西沒有死,我聽到它在呼吸了。”
時映雪沒有說謊,她確實聽到一陣奇奇怪怪的,如同低喘的聲音在自己的耳朵邊兒上刺溜一下竄了過去。
這個聲音好像就近在耳邊,但是時映雪當真想來要辨別一下它是從哪裏來的時候,這個聲音卻又似乎是無處不在的,每一個方向上似乎都有這個聲音所在了。
這是要和時映雪與浮乙玩兒躲貓貓?
這可不是一個什麽叫人覺得快活的遊戲。
時映雪擔憂的是這個東西很有可能能夠聽懂時映雪和浮乙之間究竟在說什麽,她不再開口說話,反而是通過自己心中與浮乙的聯係,又重新開始秘密地交流。
“沒有死?!”
浮乙感覺事情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了。
沒有死的東西,是不可能會發出這樣奇怪的血腥味兒的。
如果這個東西沒有死,而是原本就帶著這種奇怪味道的,就定然不會是什麽簡簡單單的凡物。
這鬼修還真是如同他的性子一樣狂妄,手上好東西顯然也並不少,這一個個的陣法裏頭,什麽好法寶與奇怪的凶獸他與時映雪都已經看了個遍了,一個比一個生氣,一個比一個厲害。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原本就是他有的,還是在吸收掉了這萬世之眼中的許多厲害前輩的能量與修為,又掠奪了他們手裏的寶貝,殺人奪寶占為己有——這樣一個本來能夠說是極有天賦的人,不知道為何就走上了鬼修這麽一條岔路。
不過這些念頭也不過就是在自己的心裏頭隨隨便便地過了一過,便拋到腦後去了,誰在乎這些東西究竟誰是誰呢,反正從時映雪和浮乙來到這裏的這一刻起,這鬼修與兩人就已經占在了對立麵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浮乙這樣想著的右手在空中一握,立即用靈氣將自己的長槍剝蝕而出,長槍在身前挽了一個極為好看的劍光:“咱們應該備戰了,吊橋被毀掉了,這東西一定是暗中看著的,咱們把吊橋解決掉的一瞬間,這東西就已經盯著咱們了,一會兒咱們賣了個破綻,將它引誘出來,才好進行下一步。”
時映雪稍加思索,隻覺得浮乙確實說的也對,她的手腕子同樣在空中一提,下一秒再一握,便在極為漂亮的冰靈氣之中凝聚出一把比之冰雪來說還要寒峭剔透的神兵——意如霜再次出鞘。
時映雪會將意如霜拿出來,顯然是對這件事情已經上了心了。
兩人對視一眼,對彼此之間的念頭已經多有了解,兩人十足默契地各退一步,然後估計在自己的背後賣出來一塊兒空地。
這塊兒空地正好是一個絕佳的死角,要是攻擊者能夠直接到這個角度來,就能夠一手鉗製時映雪,另外一隻手在同時瞬間應付好浮乙,直接就能夠把兩人一網打盡。
這樣好的機會,這隱藏在黑暗之中不敢路麵的鬼東西,難不成還不敢來動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