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白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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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眾人都在一籌莫展之際,時映雪倒是提出了一個新的想法:“真陣眼既然不在湖底,假陣眼又占據了星宿列張的位置,那便多半是借以了旁的術法,將真正的陣眼給隱藏了起來,就是為了不讓來人知道如何破開這道亡者之境的防護門。”
“你說的對,這些陣眼隱藏地這樣深,反反複複地尋找不到,恐怕就是當初設計者想到了終究會有天狗食日和天狗食月的一天,用以拖延時間,叫來人在第一天之內無法找到真的陣眼,隻能疑惑退出。”浮乙點頭。
珩錦也之前做那陣修也不過就是半桶水的功夫,如今這般他反倒一點頭緒也沒有,幫不上忙了。
漣漪便接話道:“這陣法肯定是有陣眼而且能進去的,除非死陣,否則這世上還就不存在沒有陣眼的陣法。那小鬼兒的主人都能進去,而且看內定是準備出來的,那就說明此陣法一定有陣眼。”
漣漪說的極對,時映雪也是這樣想的。
此陣法一定存在陣眼,隻是當下眾人都沒能夠找到陣眼罷了。
既然一切已經想到的常規方法都是錯誤的,那不如反過來想想,是否存在另外一種可能性?
時映雪思考了一遍,將所有已經知道了的線索從頭到尾捋順了一遍,這才說道:“陣眼一定是有的,也一定是有辦法進去的,但現在已經知道了真的陣眼不在湖底,畢竟浮乙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他找不到的概率可比湖底沒有陣眼的概率要低得多。
按常人的思想來想,陣眼確實一般來說都會藏在湖底,畢竟湖水的底部較為隱蔽不容易被發現,靈氣也頗為充足,能夠源源不斷地補給大陣,但是咱們是不是可以反過來想,製作此陣法的人是否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將陣眼藏在了眾人都想不到的一個地方?”
時映雪也是在說的過程之中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思緒給理順了,她這樣一說,眾人都覺得極有可能。
湖水裏,大家默認的陣眼一般都在湖底,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真的陣眼有沒有可能在湖麵上,或者是剛剛那隻怪物的老巢之中?
想到剛剛那隻忽然冒出來的怪物,時映雪反而品出不對勁來了。
這樣一個陣法,按理來說周圍是不應該存在任何靈獸或者是凶獸的。
首先,陣法對周圍靈氣的奪取量是極大的,誤入其中還極有可能會丟掉性命,對靈獸來說既不是良好的修煉環境和良好的居住幻境,靈獸一般來說對所有的大型陣法都是敬而遠之的。
其次,凶獸雖然並不是以靈氣為實力來源,但缺乏靈氣的環境對於凶獸的生存來說也並不容易,更何況這萬世之眼的湖水之中一點兒生物也活不下來,這麽一個大怪物究竟是以什麽為生存動力的?
那麽,這麽一隻看上去就很強的怪物,又是為什麽會出現在萬世之眼的湖水之中,還將此處當做老巢呢?
這本身就是一件叫人覺得非常疑惑的事情,疑點太多,這太不合理了。
比起真正的陣眼可能在湖麵上,時映雪更加猜測陣眼很有可能就在這怪物的老巢之中。
因為她想起來,有些實力強大的陣法師,不僅僅能夠創造厲害的陣法,還能夠捕捉凶獸,將凶獸的魂魄煉化成護陣之獸。
這隻厲害的怪物十有就是這個陣法的護陣之獸,而大多數人看到這樣的恐怖怪物,第一想法一定是避開,根本不會想去怪物的巢穴之中看一看。
這樣想來,那怪物的巢穴竟就是最為可以的地方了。
時映雪將自己的想法和大家說了,果然大家也是這樣想的。
以防萬一,浮乙和時映雪一起去尋找怪物的巢穴,而漣漪和珩錦則去水麵上尋找,看看真正的陣眼是否會藏在水麵上隨波逐流飄飄蕩蕩。
畢竟陣眼並不一定就是一個具象的東西,有時候就算是一片水麵上的波紋,也很有可能就是陣眼所在。
幾人在周圍如此想著,便很快就分工而行去了。
剛剛浮乙用神識在湖底搜索的時候,就發現了一處類似於巢穴的地方,不過其中迷霧重重,似乎非常危險,和所有凶獸的老巢一樣,就算是想要探秘怪物的老巢,在其中尋覓寶物也不是這個時候,所以完全沒有引起浮乙的注意。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般再一想,時映雪的猜測就完全有可能了。
很快漣漪和珩錦就下來了,說幾人在湖麵上一無所獲。
不過絡蘅似乎已經將那怪物給直接擊殺了,可見絡蘅的實力確實夠強。
不過時映雪知道有些厲害的護陣之獸是可以反反複複重生的,因為他們的靈魂被封印在大陣之中,隻要大陣還在,周圍尚且有靈氣,就還擁有個無數次重生的機會。
他人已經不在萬世之眼的附近了,但是漣漪擔憂這周圍並不僅僅隻有他們這些人,今日的變故一定會被旁人知曉,那時候就麻煩了。
這就意味著,就算每年都有一次進入萬世之眼的機會,但是對於外來者時映雪等人來說,今天的這個機會很有可能就是最後一個機會,更何況這個機會似乎已經過去了一大半的時間。
而且那怪物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複蘇,眾人一定要加快尋找的速度了。
幾人一同往那怪物的巢穴之中尋去,果然見到那巢穴附近迷霧重重,幾乎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
好在明珠子的光輝還算瑩潤,幾人很順利地找到了怪物巢穴的入口。
巢穴的入口也同樣危險重重,眾人花了很多功夫才將巢穴入口的另外一個小陣法給解除。
但是這也同樣意味著,此處肯定就是陣眼所在,否則一個怪物的老巢,為什麽會出現人為設下的屏蔽障眼陣法?
幾人破開了入口的巢穴,緩緩地往其中走去。
內裏幾乎都是水,空間並不寬敞,隻能大約勉強容納下一個剛剛的那種怪物盤踞在此——這也充分說明了,怪物並非是具有自主意識的獸類,而是被旁人控製了思想,留在這裏的護陣之獸。
畢竟這世上大部分人和獸類都知道享受,但凡能夠找到讓自己過得更舒坦的法子,一定不會叫自己受了委屈了,更何況是把自己巢穴做大一點這種簡單無比的事情——這就隻意味著一件事情,這個巢穴壓根就不是它自己做的,而是旁人造出來的一個迷惑別人的障眼法罷了。
更何況一般凶獸的巢穴之中大多都有些慘不忍睹,而這個略顯簡陋的巢穴之中沒有一丁點吃剩下的食物殘餘腐爛的臭味,也沒有獸類排泄物的腥味兒。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時映雪等人昭示著,這完全就不是一個真正而正常的獸類巢穴,不過完全就是個障眼法。
巢穴之中空空如也,並不像時映雪想的那樣存放著凶獸的靈魂封印,這更有可能說明那條凶獸重生重組的時候完全就不是在這巢穴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掩人耳目罷了。
倒真是藏得深!
時映雪不禁感慨,這要換了她,必不可能想到這麽個彎彎繞繞的法子。
不過地方已經找到了,陣眼也絕不困難,時映雪等人努力尋找了大半天的真陣眼,在時映雪催動靈氣點亮了左眼之後直接顯現。
靈氣注入,眼前果然白光一閃,隨後站在巢穴之中的四人瞬間在原地消失,去往別處去了。
而與此同時,絡蘅正在盡力地幫絡情挽回性命,取出一條項鏈狀的法寶戴在絡情的脖頸上,又用靈氣緩緩地溫養她的丹田,終於叫已經接近全透明的絡情緩緩地回了過來。
這法寶能夠暫時給靈魂提供實體肉身,而且是一具行動方便完全健全的肉身,以便療傷,但是隻能維持幾個月,這也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並不能讓絡情真正地死而複生,而且之後就再也不能使用這個法寶為絡情續命了。
絡情剛剛被漣漪擊中,漣漪用了十成十的力度,若非是因為絡情是個魂魄並無實體,這會兒恐怕已經屍骨無存一命歸天了。
但他並不埋怨漣漪,甚至覺得絡情剛剛的做法實在是一言難盡,若非絡情是她的妹妹,他也會和漣漪一樣生氣。
不過對於絡情為什麽做這樣的事情,他心裏還是知道的。
浮乙能夠想到的,他也能夠想到。
他猜測絡情剛剛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多半也是因為她心裏的惡念在作祟,加上擔心哥哥,便使用了錯誤的方法。
不過靈魂侵染這種事情他也不想說出口,生怕增加了絡情心裏的負擔。
絡情從前是個多麽善良乖巧的孩子,犯錯也並非她本意。
靈魂被邪念侵染並不算非常棘手的問題,而且清虛界的鬼修比靈虛界要多得多,邪念入體對於清虛界的修士來說並非什麽非常罕見的時間。
絡蘅手裏的好東西不少,正好有一味丹藥,能夠解決絡情現在的情況。
這丹藥是用生長在純水之中的白心果煉製而成,名為白心丹,服下之後能夠吸收體內受鬼修侵染的惡念,然後使人產生惡心幹嘔的症狀,將已經將惡念被吐出體外,這般便好了。
絡蘅不好直接和絡情說她的靈魂被邪念侵染了,於是便誑騙絡情說這是補充靈氣的藥,請絡情服下。
絡蘅從來沒有騙過絡情,這還是他第一次對絡情說謊,看著絡情對他無比依賴的眼神,絡蘅的心裏難免有些不忍。
妹妹是多麽單純可愛的小姑娘,她一直在自己庇佑之下,涉世未深,並不知道這人間疾苦,這些靈魂之中的醜惡麵也不必叫她明白。
不過此事也算不上卑劣的謊言,他是為了挽救妹妹的性命,並非是為了做什麽壞事——他可記得自己當年究竟是怎麽誑騙漣漪的,而他欺騙漣漪,卻是為了做出比現在欺騙絡情更加卑鄙無恥數倍的事情。
絡蘅的心情其實有些低落,他總是想起來之前做的種種事情和後來的後悔,可是這世上並無後悔藥可吃,就算絡蘅知道當時會有更好的方法,也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這樣想著,絡蘅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
他晃了晃頭,將自己腦海之中各種紛紛擾擾的情緒都給搖晃走,然後打起精神來,哄一邊的絡情吃白心丹。
絡情對絡蘅是有絕對信任的,她毫不猶疑地吃下了這顆白心丹,然後朝著絡蘅甜甜一笑:“我知道哥哥對我最好了。”
絡蘅輕輕地摸了摸絡情的頭發,笑了一聲,然後毫不吝嗇地使用自己大乘期的精純靈氣為絡情療傷。
絡情的靈魂受了重傷,絡蘅花費了極長的時間為絡情療傷。
白心丹的作用,絡蘅以為很快就能見效,但叫他覺得奇怪的是,重回——還是一個健康的——的絡情,體內的傷倒是很快就好了,可是她卻一直沒有吐出白心丹來。
為什麽?
白心丹是不能在體內消化的丹藥,它的作用更像是吸收惡念的一塊兒海綿,當將惡念全部從體內吸收走之後,就會因為惡念和人體靈魂本身的排異而使人覺得惡心,從而被人吐出來。
可為什麽絡情服用了白心丹之後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這是絡蘅想不明白的地方了。
他經常問絡情身上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絡情也隻是搖搖頭,說沒有。
絡情隻覺得絡蘅看自己的時間越來越多了,對自己也更加關心了。
她是享受這樣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的,更享受絡蘅對自己獨一無二的寵愛。
絡蘅對自己越好,她就越高興。
她並不知道白心丹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這回的身軀隻能維持幾個月,反而久違的健康和精力充沛讓她的心情一下子高漲了起來。
而絡蘅在多方尋訪之後,終於得到了為什麽絡情體內的白心丹沒有奏效的原因。
原因其實再簡單不過了,不知是不是絡蘅並沒有想過,或是說他想到了,卻也並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