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沙陵之死(感謝@綠光漣漪的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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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的修煉,還有五百年的布局沉澱,前輩有這個把握,這般衝出去就能將披著你的皮,看上去無比名正言順的‘明月閣主’推翻麽?”
嬋一下就愣住了,她竟然想的還沒有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明白麽?
“前輩,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我們能做的,就是在暗中養好自己的爪牙,在最有把握的時候出手,一擊必殺,全身而退,這才是複仇之道。”時映雪見嬋都呆了,踮起腳來替她理了理一團亂糟糟的發尾,一邊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秦王三十六年範雎被人陷害,魏齊疑他謀反,將他打的半死。範雎傷好後離開自己家鄉遊說秦王,受大用,秦王四十六年,範雎殺掉魏齊。”
見嬋還是一副傻乎乎的樣子,時映雪好脾氣地繼續說道:“我在凡界的時候看了不少野史正史,從前曆史上,有許多前輩可能不知道大小國家,還有一件例子,我覺得前輩也可一聽。秦惠文王最為寵幸的相邦張儀出身魏國,在魏國多處碰壁,甚至被人羞辱窮困潦倒竊玉為生,被打了個半死;張儀不服,動身前往秦國,最終成為秦惠文王最為寵幸的重臣,助秦國合縱連橫,一雪前恥,將魏國打了個落花流水。前輩知道這是什麽麽?”
嬋搖頭,時映雪便笑:“張儀竊玉之名有幸得於斯國,將來如遇明君必以竊國雪恥。”
她說話一貫溫聲細語,嗓音軟糯,嬋躁動的內心也漸漸安靜下來,不由得去聽時映雪說的話,這般一聽,才真正覺得自己太過急躁,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都比她沉得住氣。
“是,你說的是。”嬋不見之前怒氣衝衝的樣子,仔細看她雙眼之中尤有感慨。“你比我懂得多。”
時映雪不置可否,不僅僅藏鋒穀滅門一事,當初桃柔佩雅、還有姚琳琳對她多番欺辱之事,她並非不氣,也並非不想回擊。
興許她的性格從小就是如此,做事之前總不是由著自己的怒氣支配著自己的行為,往往是思慮過後,得出一個尚未平穩的法子。
藏鋒穀的事情已經和嬋說過,這桃柔佩雅,也是她仔細想過的。這兩人粗俗不堪,滿嘴髒話,和這種人多說一句都是掉了身價,時映雪初來乍到的,境界又比不上她們,時映雪拿頭去和她們爭?何況她們背後的靠山可是掌門!藏鋒穀的規矩早已被視若無物,在這樣的宗門之中,哪裏有什麽公平可言她就在暗中看著這兩個蠢貨,慢慢地將自己作死。
倘若當初將她賣給吳衝山的事情沒有發生,桃柔佩雅也沒將自己給作死,總有一天時映雪也是會動手的。
無關心氣,不過是一個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弱氣小姑娘最合理的選擇罷了。
兩人都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之中,一時間安靜非常,還是時映雪先開口,將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打破:“前輩,咱們這是往哪兒去?”
“去找元淺阿。咱們既然準備好了一層層將此大陣解開,那就當從最上麵開始,第一重不就是元淺麽。”
——
時映雪與嬋找到元淺的時候,她並沒有認出來嬋的障眼法,反而又預備著故技重施。
時映雪才笑了一聲,嬋就直接伸手把元淺從一團虛無之中給抓了出來。
已經成為鬼的元淺被嬋一下子提了起來,不過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錯處,等元淺周身的鬼氣散盡的時候,就見那小娘子被嬋倒提著腳踝,裙子倒罩著,也不知道下麵是個什麽東西。
嬋將自己與時映雪的障眼法解開,又將被自己倒提著的元淺給轉了過來。
“嗷!!!”裙子一正,露出來的是個白發蒼蒼的長舌鬼頭,鮮紅的舌頭都快到腳了,十分恐怖。
不過元淺並沒有得到自己預期的收益,麵前一高一矮兩個女性生物竟然對鬼一點兒也不害怕,都是一臉無語地看著她。
元淺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麵前這兩個不正是唯二從她幻境之中成功脫身的兩位,立即恢複了平常嬌美的容貌,手上拿著煙槍吸了一口,就像個勾人心魂的狐狸精一樣繞著兩人轉:“喲,這就來了,了不起了不起,是來救我脫離苦海的麽?”
故人相見,這氣氛卻算不上好,還有些尷尬不過誰把一隻鬼給提倒了應該都會十分尷尬叭!
“我怎麽記得我當初見你的時候,你不是這個妖精樣子。”嬋皺了皺眉,差點一口熾火將元淺給燒了。
元淺一跳就後退了數步,十分無聊地抽著自己的煙槍:“啊,你當五百年的老鬼也會知道這個感覺了。”
興許兩個“人”都有這被囚禁五百年的共同遭遇,嬋一下子就看元淺順眼多了:“你說的也是,一開始的時候我看什麽都想撕了,現在儒雅隨和多了。”
嗯,想了想剛才連頭發絲兒都燒起來了的某隻火鳳,時映雪覺得自己還是忘掉她這句話為好。
兩個不正經的女人湊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時映雪也覺得有點意思,幹脆就蹲在一邊看著沼澤裏浮浮沉沉的骨頭架子,等她們說完。
之前沒有細看,這會兒仔細一看,還真就發現這沼澤裏頭還埋著不少屍骨。
其中有一具還未完全腐爛的,時映雪倒覺得頗為眼熟,隨便從旁邊扒拉了一根樹枝,便將那屍骨翻了過來。
臉上早已看不清了,卻還能看見他手上緊緊握著的佩劍,頓時明白過來他是被元淺給嚇死了。
人在遭到極大恐怖的時候渾身的肌肉就會一瞬間縮緊,也就是這個時候,元淺直接將他的魂魄給收走了,隻留下一具肌肉崩緊的屍骸。
他手上緊緊握著的佩劍,正是時映雪留給沙陵的其中一把。
沙陵死了?
時映雪有些唏噓,靜靜地看著那屍骨半晌,還是從一邊燒了一把草灰,將屍首蓋上,又從自己的儲物戒之中取出一杯靈酒,靜默地撒在一邊。
“誒,你認識這小子?”不知什麽時候元淺又過來了,正滿目好奇地看著時映雪的動作,“你這是在祭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