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典當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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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時映雪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元淺一下子又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幾朵生長地更好看的霧茯苓了,笑眯眯地誘引道:“我還沒聽說這玩意兒這樣珍貴的,不過我當了幾百年的鬼了,也還弄不明白這裏究竟是個什麽地方,不如你和我聊聊天,我一高興了,就都給你了。”
時映雪倒不是真衝著元淺手上的霧茯苓去的,隻是覺得既然元淺手上的霧茯苓這樣多,想來它也算不上什麽十足稀奇的東西了,那出世的霧茯苓也可尋可不尋了一段有趣的經曆對時映雪來說,比一件寶物要珍貴的多。
於是她還真就想了想,把自己在元淺的記憶之中想到的東西細細理了一遍,溫聲說道:“若是要我來,一開始我就不會與前輩產生任何感情糾葛的。”
她這話才說完,便停下來去看元淺的臉色,不料元淺捧著那碗荔枝吃的津津有味,見時映雪看過來,還有些好笑地說道:“你說就是了,幾百年了,要是我還想不明白,那我也枉做鬼這樣多年了。不過我早已把魂魄典當了,那些什麽深愛我早已沒有了。”
時映雪的注意力落在了那句“典當了魂魄”上,心中有些不明白,還是壓下了疑惑,繼續說道。
“當然,如果這樣說,後麵的事情就不好講了,不過若是非要我在賈南珠的位置上,要我來說,我是絕對不屑於用一些花言巧語與諾言來騙取別人的錢財或是信任的。”
“於我而言,那些諾言我既然許下了,就一定會兌現;我做不到的事情,我也不會去許諾,而不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做不到,卻為了騙取別人的東西而來滿口胡謅。”
“比如一開始的金條,我一開始就不會為了謀取你的錢財而故意來找你,在你麵前做出一副擔憂而難受的樣子賈南珠與元淺相識這樣多年,當然知道元淺的父母當年是留了不少財產的,他那次哭,分明就是為了金條去的。我從來不屑於謀取任何於我的朋友的東西,更何況那賈南珠與你是愛人,這等行為,我不齒,也不會做。”
“賈南珠有手有腳,還是個十分健全之人,於他而言,其實攢錢並不難,可他什麽也沒有做,一開始就瞄上了自己愛人的錢財,為此他確實什麽也沒有付出,不過付出了兩句永遠不會實現的承諾。”
聽到這裏,元淺打斷了時映雪的話,有些興趣盎然地說道:“你怎麽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會兌現了。”
時映雪垂下了眼,看著元淺規規矩矩縮在小杌子上的腳,歎了口氣:“那個時候他會不會娶你,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知道他心裏是喜歡你的可是他還喜歡很多東西,他喜歡功名利祿,也喜歡更美的美人,我不知他究竟會不會娶你,但我知道,以他的機靈油滑,科舉就算不能高中,也是一定能考上的。那個時候他不是窮秀才的小兒子,而是考中科舉的官老爺了。是窮小子的賈南珠會喜歡自己的鄰居小姑娘,可做了官老爺的賈南珠還會喜歡嗎?”
她也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拿眼去看那邊十分冷靜的元淺:“雖說我那個時候有些話說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元淺行差蹈錯,可是我明明看得出來,你是知道他不會的,可是你為什麽還……”
“而今才道當時錯,其實一開始我就錯了。你看到的元淺早已明白,那是因為這個元淺是經曆過此事幾百次幾千次,是活了幾百年的老鬼元淺,卻沒有想過,幾百年前的那個隻有十幾歲的少女元淺看的明白嗎?世上最甜的就是愛,足以蒙蔽所有人。你還小,有些事情你看的通透明白,不過有一件事情,你沒有嚐過愛情的甜,不明白的。”
元淺的話不無感慨,可惜時映雪確實沒有,也不打算去明白這一件帶了毒的甜蜜,隻是聳了聳肩。
“那件事情就是,其實那個時候的賈南珠未必沒有那個心思,未必不想娶我,可是他的淺薄的愛情,終究是會變的,在傾國傾城的公主麵前,在皇帝給的潑天富貴麵前,這些愛就算不得什麽了。”
元淺見時映雪沒有興趣,卻還是說道。
時映雪點了點頭,雖然說她現在的軀體還是之前那個小丫頭的模樣,可她在元淺的記憶裏,實打實地陪伴著這一對怨偶走過了大約五六年的時光,她的心智也有了長足的進步,不再像之前的小丫頭一樣稚氣未脫了。她的心智已經是將將十五歲的少女了,也是該明白事理的年紀了。
“你知道,假如你分辨不出自己是誰,而一直把自己當做賈南珠,最後的結局會是如何麽?”元淺將兩大碗水果都吃了個幹淨,又喊了紙人丫頭給她弄了一竿子煙槍來,懶懶散散地吸了一口,忽的一吐,在煙霧之中微微地一笑,問道。
時映雪也學著她的樣子笑了一下,毫無猶豫地說道:“恐怕是死了吧。”
元淺不禁為她鼓了鼓掌,為她歎妙:“你倒是個妙人,從哪兒看出來的?”
“若我已經把自己當成賈南珠了,那我做了這樣多虧心事,又是個凡人,估摸著最後嚇都嚇死了修士的神識一散,整個人便就是一團軟泥,隨便你搓圓揉扁了。既然一開始就是來勢洶洶,我可不信你會這樣手軟放過他們。”時映雪也學著她的樣子拍手,一邊笑著:“一開始你是想要殺我的,現在為何又不殺了?”
時映雪可不是一個天真的人,之前陷入幻術之前的時候,那鋪天蓋地的殺意她可是明白的清清楚楚,就算現在兩人坐在一起仿佛把酒言歡的樣子,她也時刻記得呢。
“能在我的幻術之中,被我封存了所有之前的記憶,還覺得自己不是賈南珠的人,其實鮮少見。我五百年前剛剛做這營生的時候遇見過一個人……你是第二個。”元淺又笑,一邊抽著煙槍,一邊用手去撩自己耳邊的碎發,指甲上染著的蔻丹鮮紅如血。
時映雪忽然想到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元淺說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