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鬼話連篇
“居然這麽巧?”
曹景休頗為錯愕的收回了目光,千裏傳音他辦不到,但是隔了百丈遠,感應到那邊的人在說什麽,卻是可以的。
這是曹景休得知李瓶兒和許嵐過去不怎麽熟稔,而李瓶兒又是一個比較市儈的人,隻會和那些家中長輩在衙門當差的女校學生一起玩,偏偏今日卻主動湊上來和許嵐說話,於是便留心觀察會兒李瓶兒,看看她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沒成想,這李瓶兒居然就是李福安的女兒!
“這李福安難道真有什麽本事?”曹景休心中頗為詫異,可當年大名鼎鼎的“昆玉真君”,隻不過是一個善於炒作自己,並且用半真半假的話忽悠人的江湖術士而已。
那麽這李福安又是從哪兒學來的本事?
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麽江湖奇遇之說,而江湖高手也不會隨隨便便將自己的本事傳給一個窮小子。
哪怕這個窮小子救了自己一命,也隻會給對方一筆銀子了事。有心的且正派的,最多也就日後多加照顧一二,讓這窮小子能安心當個富裕的田舍翁。
無形的桎梏,將這個世界劃分的層次分明!
就好比那江湖門派固然招收雜役弟子,但隻演練招式,不詳細講解的傳授方式,除非是天賦異稟,不然別說練出內力,能練對就不錯了。
要不然,曹景休當初也不會為了練出內力,就花了兩百年的時間。
固然有曹景休的武道天賦原因,但也跟他始終不得真傳有關,太多的時間,都是被蹉跎掉的。
勤能補拙,但不足以開竅。
更何況,武道這種東西,並不是一味苦練就行的。
曹景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因為鳳血的長生,才令他有了眼下這番於江湖無敵的武道成就!
“師父,什麽事情這麽巧呀?”許嵐這會兒就在曹景休邊上,聽到曹景休忽然出聲,便好奇的問了一聲。
曹景休沒有瞞著,但也沒有說透。
隻是將李瓶兒和那李家仆人“方伯”的對話,概括性的和許嵐說了一遍。
許嵐聽完後,認真的想了一會兒,然後就說道:“師父,這許嵐今日主動和我攀談深交,果然是不安好心。既然她不仁,那麽休怪我們不義了!師父,我們去把李瓶兒她爹的墳給挖了吧!”
曹景休聽著這小丫頭這番語氣誠懇真摯的話,心裏頭不由感慨一聲,不愧是身體裏流淌著許家的血液。
這李瓶兒怎麽就不仁了啊?
她兩交情這麽深的嗎?
能把挖人祖墳這種要遭雷劈的事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且不落心理負擔,這小丫頭還真有她祖先,也就是曹景休的那位義弟,“冷麵屠神”許奎安的幾分梟雄樣。
不過,曹景休對許嵐這個建議沒有異議。
因為他也正這麽想來著。
有這小丫頭開口,他還省了幾分裝腔作勢一番的心思。
當即,兩人趕去了李福安的埋葬之地。
這李家,在上城縣也算大戶人家,因此李福安當年出殯之時,那規模也算隆重。因此這李福安的墳頭在哪兒,是很好打聽的。
隨便找人一問就問出來了。
……
木家場霖曲山,就是李福安的埋葬之地。經風水先生的描述,這是一片適合下葬的風水寶地,除了李福安外,還有不少人埋在這兒。
自然,能埋這地方的,都是上城縣的大戶人家。
李福安的墳很好找。
找到後,曹景休扔下一把鏟子,就看著許嵐不說話。
“師父,我挖呀?”許嵐懵了下,然後她瞪大眼,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挖,難道還是我挖?”
“師父你非要挖得話,也行……”許嵐嘟噥著,就突然感覺渾身冷颼颼,正奇怪之際,就看到了曹景休那不善的目光。
“也行不通啊!”許嵐趕緊前言不搭後語的補了一句。
似乎是感覺不夠,於是她又把自己暫時能想到的話,又給加了上去:“父母在,不遠遊。弟子有事服其勞!”
亂七八糟的說著,許嵐就拿起地上的鏟子,開始挖起了李福安的墳。
曹景休翻了翻白眼:“先不說其他,這弟子有事服其勞,不是你現在想表達的這個意思。”
“哦哦,那師父你現在反正也是站在一邊看著,要不幫忙搭把手?”許嵐答應著,就這樣問曹景休。
“這墳很難挖嗎?”曹景休不想動手。
因為懶得動。
“難挖倒是不難挖,就是死者為大嘛!”許嵐嘿嘿笑道。
“死者為大跟挖個墳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就是師父你現在站在邊上,這李瓶兒她爹要是晚上來算賬,鐵定不會放過你的。既然這樣,那麽師父你現在多挖幾下,就當是提前出出氣嘍!”
曹景休聽著這小丫頭這番話,不由神情古怪,然後他長歎口氣,一臉嚴肅的說道:“別的不好說,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
“確定什麽呀?師父。”許嵐頓時好奇,便順嘴問道。
“確定李福安要是真的晚上來了,你和他一定很有共同語言,沒準還能成為忘年交。”曹景休的神情還是很嚴肅。
“為什麽呀?”
“你們兩個都是鬼話連篇!”曹景休沒好氣道,“趕緊挖,哪那麽多話,你想大半夜留在這裏加班啊!”
許嵐撇撇嘴,不說話,然後悶著頭挖她同窗爹的墳。
經過曹景休這一段時日的打磨和食補,盡管許嵐的身體沒什麽變化,但在體力這一塊兒,卻是已經和一個壯漢差不多了。
這是內腑壯大的緣故。
很快的,李福安的墳便被許嵐挖開了。
曹景休見狀,便直接一掌拍開上頭的積土,然後淩空虛抓,頓時那用銅釘子封死的棺材蓋,咣當一聲飛起,遠遠地砸在了地上。
大步上前,曹景休看向了棺材中的屍體。
由於有些時日,李福安的屍體早已經腐爛,隻剩下一副枯骨,躺在帶著些許黑色不明物體和渾水的衣物之中。
這是很正常的一具腐屍。
棺材進水後大多如此。
不過曹景休隻看一眼,就看出了這具腐屍不同尋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