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太後到了

  這個問題很是尖銳,稍有不慎就可能使得容凜惹禍上身。


  不管怎麽說,曲然都是一個婦道人家,膽小怕事,在這種事情上舉步不前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容凜不是,他不僅是個朝臣,更是將軍,能謀善斷。


  皇帝本身多疑,若是曲然已經告訴了容凜,怎麽能不懷疑容凜別有居心?


  至於沒說……世人都說景王與景王妃恩愛有加,卻有著這樣的消息隱瞞,真實性未免讓人太過懷疑。


  在這樣的情況下,皇帝是根本不可能相信曲然的言辭!

  果然,能當上君主的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這就是一道送命題,曲然跪在地上,隻覺得森森的寒氣,從膝蓋直往骨頭裏麵鑽。


  不過她心裏更加明白,思索太長時間,本身就是讓皇帝很容易起疑的一件事。


  為今之計,除了將所有的罪責攬下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微微抿唇,低著頭說道,“皇上,這件事……臣婦有罪,有聖上責罰。”


  眾人看向她的眼神變了幾變,顯然不明白她怎麽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尤其是容凜,眉頭微微皺起,眼神裏甚至透出了幾分責怪的意味。


  但是她並沒有去看容凜,自然也不知道他麵上究竟有著怎樣的情緒。


  事實上,她低著頭看著地麵,根本誰的臉都看不到,這樣使得她內心的不安也有了很好的緩解。


  當然也隻是心裏安慰而已,因為敏銳的感覺還是能讓她察覺到,數道視線落在她身上,而那些視線都想直接看穿她的心思,了解她在想什麽!

  這些目光讓她覺得自己的腦袋發燙,隨時都會出現幾個窟窿。


  就在她張嘴要將所有的責任全部包攬到身上的時候,外麵的吵嚷聲打斷了她要說出來的話。


  “……太後,皇上吩咐了,不許任何人進去。”


  “就連哀家也不許嗎?”


  “太後,您這不是為難老奴嗎?”


  “去通傳一聲吧,哀家相信皇帝是會見哀家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公公隻能硬著頭皮進來請示。


  隨著太後的出現,曲然的腦子裏閃過了新的念頭。


  太後是皇帝現在最為信任的人,而太後又是容凜的生母,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有危險。她若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太後身上,那麽這件事不就有轉機了?

  想到這裏,她連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在皇帝允許太後進來的時候,曲然偷悄悄的對著容凜眨了眨眼睛。


  容凜一直低眸看著她,對上她看過來的視線時,麵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眼神裏透出了明顯的信息——不許亂攬罪責!

  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她心裏自然是覺得甜滋滋的。


  不過事情究竟要怎麽處理,自然是不能全聽他的,畢竟他想保護她,她也是要保護他的。


  更何況,現在太後來了,整件事情就有了極大的轉機。


  她到底麵臨怎樣的情況未可知,但是保住容凜的問題就不大了。


  心頭大石落地,她麵上的神色幾乎是到了一種氣定神閑的姿態了。


  太後進來先是瞥了眼跪在地上曲然,然後出聲說道,“皇帝,哀家聽聞你宣容凜和小然進宮,是因為他們犯事了?”


  皇帝的目光冷冷的掃過了鎮安候,又溫聲說道,“母後,隻是一些小事而已,選他們進宮,說清楚就好了。”


  說話間,他已經起身走了下來,並且對李公公說道,“去給母後抬把椅子過來。”


  “是,奴才立即去!”李公公忙不失迭的去搬椅子。


  太後坐下之後,慈愛的看著皇帝,“皇兒啊,你親政多年,母後不曾幹涉過朝政吧?”


  “不曾。”


  “有你這句話,母後就放心了。這江山社稷的事情,還是得你來操心。母後年紀大了,不想多想,也不願多想。可是事情涉及到容凜和小然……”


  她微微一頓,輕輕地歎了一口說道,“你皇考子嗣單薄,現在就隻有你和容淮兩個親兄弟。堂兄弟裏,能算得上親近的也隻有容凜了。哀家的意思,你明白嗎?”


  不僅皇帝明白,在場的人精個個都明白。


  太後是來打親情牌的,不願讓皇帝對自己的血親下手。


  皇帝立即躬身說道,“母後,這些道理兒子自然都是明白的。隻要他們將這件事說清楚,自然不會難為他們,母後不用擔心。另外母後年事已高,無需在這裏……”


  “皇兒。”


  不等他說完,太後就打斷了他的話,“哀家無妨,主要小然這孩子讓哀家很是喜歡。所以就想看看,她到底是犯了什麽大錯,竟然讓堂堂鎮安候對一個小輩出手。”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顯然冷了幾分,看過去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涼意。


  鎮安候心頭一驚,立即上前說道,“太後,臣絕對沒有對付景王妃的意思。隻是事情關係到鎮安府的名聲,所以不得不查清楚。”


  “那你查清楚了嗎?”


  “這……”鎮安候說不下去了,低著頭站在那裏,額頭上是肉眼可見的冒出了汗珠。


  好在,太後也沒有一直盯著他不放,視線落在了曲然身上,一臉心疼的說道,“孩子,地上那麽涼,怎麽跪在地上了?快起來。”


  雖然太後這麽說了,曲然卻不敢立即起身。


  她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太後,小然犯了錯……”


  “有什麽錯不錯的,哀家相信你是做不出殺人血洗這類事情的。至於旁餘的小錯誤,誰不犯錯?有哀家擔著,莫怕。”


  “多謝太後。”


  話是這麽說了,她卻依然沒有站起身,而是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裏。


  這個行為算是給足了皇帝麵子,他又自詡為孝子,當即說道,“太後讓你起來,你就起來吧,別在那裏跪著吧。”


  等皇帝發話之後,曲然也沒有立即起身,而是說道,“多謝聖上。”


  不可否認,對於曲然處處守禮的謙遜姿態,皇帝還是很受用的。


  畢竟若是景王對他不敬,景王妃怎麽可能這樣呢?

  當即,他的語調溫和了不少,“景王妃,現在太後也在,關於沈瑩瑩的事情,你詳細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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