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恐怕是已經遲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含笑的麵龐。
似乎對於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隨口一說，卻又好似有著極為沉重的心緒，讓人的內心有著說不出的感覺。
曲靖平看了曲然一眼，斟酌了一下言語之後說道，“你是想說他們對你不好？”
“他們對我好不好，堂兄還是用別的方式去求證的好。畢竟我說了也不過是片麵之詞，怎麽能取信於人呢？”曲然麵上的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依然是帶著溫婉的笑容。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關於你的事情，我聽過很多傳聞。”
“傳聞這種事情，向來和事實都會有極大的差別。所以，真相是什麽，聽傳聞大多是得不到真相的。”
“所以堂妹本人和我聽說的傳言之中，會有極大的差別，是嗎？”
“那就要靠堂兄判斷了。記得之前堂兄問過我，關於王爺最先屬意的人是誰，現在堂兄應該有了自己的判斷了吧？”
曲靖平微微抿唇，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堂妹確實是委屈了。”
“之前的委屈可以一筆勾銷，但是在沈府這件事上，我必然是不會允許自己有任何牽連的。所以，還請堂兄在處理的時候，客觀公正一點。”
“我明白的。這次我過來，也是想問問你，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事情的前因後果，狀紙上已經寫得很是清楚了，堂兄為何非要再問一遍？”
“有些事情隻有多問幾次，才會查出疑點。既然堂妹認定這件事與自己無關，何必在意被問呢？”
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曲然還能說什麽？
若是她拒絕回答，反而顯得她心虛了。
當即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示意曲靖平將整件事情重新詢問一遍。
曲然的回答，自然與沈瑩瑩狀紙上的稱述沒有任何的差別。
隻是最後，她說了一句，“堂兄，你現在並無功名在身。這件事由你出麵，也隻是覺得祖母和堂姐是婦道人家，拋頭露麵不合適。我怎麽有一種，你在親自審訊的感覺？”
“隻有切實了解了整件事，我才能判斷，有沒有申訴的必要。”
聽到這句話，曲然的眼神裏出現了明顯的愕然。
知道曲靖平的品性端方，但是她絕對沒有想到他會公正到這一步。或者說，他完全沒有隻是為了哄哄曲老夫人開心，就去申訴一下的想法。
有了這樣的心思，她自然就問了出來。
他瞥了她一眼之後說道，“國家公器，不能私用。若是這件事沒有任何的疑點，就沒有必要申訴，也沒有必要浪費我朝的公權力。”
聽他說的頭頭是道，曲然是一愣一愣的。
看樣子，她這個堂兄比她想象中還要行為有度。
不僅不可能作偽證，想占朝廷的一點便宜，都是很有難度的。
按照這個趨勢，這件事大概就很難成型了吧？
想到這裏，她的唇角勾了起來，“好，那就請堂兄好好的審查一下。若是沒有疑點，就讓這件事結束吧，沈家的人也該入土為安了。”
曲靖平點頭之後就離開了。
他前腳離開，容凜後腳就進來了，“怎麽回事？堂兄找你是有事情嗎？”
“算是吧。”她點了點頭，然後以一種很是驕傲的語氣說道，“王爺，我發現我真的是為你舉薦了一個極為好的人才！”
“哦？”
“像我堂兄這種認為公器不能私用的人，真的太少太少了。現在他是你的幕僚，將來他考取功名，也會和你站在一條線上，一定是我朝的棟梁之才。”
容凜的眉梢微微挑了挑，“怎麽突然發現他這麽多優點了？”
曲然當即就將白天，曲老夫人和曲蕊來又哭又鬧的事情說了一遍，“本來我還擔心重新審查的時候，遇上一個貪贓枉法的官員，這件事就不好處理了。
現在，由堂哥接手這件事。我看啊，未必能走到重新審查的路上。或許不出三天，這件事就直接宣告結束了，到時候她們就去找堂哥哭鬧吧。”
想到這裏，她麵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她那樣的寬心，“小然，你真的覺得這件事不會重新審查嗎？”
“既然沒有任何疑點，就沒有審查的必要啊。”
“可是，如果為了讓這件事繼續沸騰下去，故意製造出了疑點，並且是誰都不能否認的疑點呢？”
她麵上的笑容變得僵硬，顯然她根本沒有想過這一點。
定了定神，她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堂兄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他是不會做，不代表有人暗中不會做。到時候，縱然他也會覺得這件事很奇怪，不肯放棄，要重新徹查。”
“那可怎麽辦？”
曲然的眉頭皺了起來。
現在這件事已經算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若是有人暗中下手，會從哪裏下手呢？
她剛想到這一點，容凜就說道，“不好！”
他說完也沒有給她任何的解釋，轉身就往外走去。
眼看這樣的情況，她也沒有任何的停頓，跟著他往外走，“什麽情況？你不是剛剛回來了？現在又要去哪裏？”
“去死牢。若是去的晚了，沈瑩瑩必死無疑，而這件事也就是死無對證了！”
聽他這麽一說，她瞬間明白了整件事的關節。
原本這件事因為有沈瑩瑩的證詞，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清楚明白。但是如果沈瑩瑩突然暴斃，並且是非正常的死亡，那麽這件事就要被重新考量了。
曲然看著容凜從馬廄出牽出一匹馬，絕塵而去。
她站在原地，麵上沒有一絲的表情，更沒有說一句話。
杏兒看到她那副模樣，上前勸解道，“姑娘，既然王爺出馬了，那麽這件事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你還是先回去吧，在屋子裏等。”
曲然看了眼容凜消失的方向，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帶著幾分無奈的說道，“是我想的少了。既然她能允許堂兄參與由這件事，自然是想到了萬全之策。現在過去，恐怕是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