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何其有幸
“有什麽貴重的？”
不等曲然說完，太後就拉著她的手示意她起身，“這是當年先帝賜給我的，因為通體清透，沒有什麽雜質，哀家很是喜歡。
現在，哀家很是喜歡你，就將這玉鐲送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戴著，哀家相信玉是有靈性的，一定可以幫著你們逢凶化吉。”
很溫和的祝福。
那一刻，曲然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
將容凜撫養長大的老王妃，完全沒有母親的感覺。但是太後卻有一種容凜母親的感覺，此時絮絮叨叨的對著自己未來的兒媳說著什麽。
當這樣的念頭在大腦裏閃現的時候，她麵色微微一變，隻覺得自己怎麽能想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若是真的有讀心術，怕是要給容凜招致災禍了？
太後在宮中多年，觀察人的神色變化已臻化境。
此時她看到曲然麵色起了變化，就出聲說道，“怎麽了？”
“臣女……”她支支吾吾的站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就在她糾結不已的時候，容凜淡聲說道，“沒有必要在太後麵前撒謊。”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曲然自然也沒有隱瞞的必要，直接說道，“太後，臣女覺得您更像王爺的母親，有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太後的眼神裏帶著些許複雜的神色。
隻是曲然低著頭並沒有看到，“臣女知道這樣的想法是一種僭越，但是太後真的是太慈愛了。臣女保證，今後不會再亂想。”
“有什麽不對呢？”
“啊？”
麵對曲然錯愕的眼神，太後笑著說道，“容凜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哀家是他的長輩，按血緣算是伯母。這樣說起來，也算是他母親輩的人了。”
聽著這樣的話，曲然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她也不敢有過多的猜測。
太後又對著他們兩個囑咐了一番，就放他們離開了。
走在皇宮內院的路上，曲然一直都沒有說什麽。
等到走出皇宮之後，她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終於出來了，每次進去的時候，都覺得經曆生死大劫。”
容凜低眸看著她，帶著幾分探尋的口氣問道，“那麽不喜歡這裏？”
“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而是覺得太緊張了。總覺得在裏麵每說錯一個字，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她說完之後，又笑著說道，“若是可以，以後真的不想去了。”
他沒有說話，隻是回頭看了眼矗立在蒼茫大地上的皇宮。
威嚴肅穆，卻又透著無限的冷情。
察覺到他的動作和眼神，曲然也順著看了過去，然後又回頭看向他，隻覺得他麵上的神色很是複雜。
說是期待，卻又帶著無法遮掩的厭惡。
說是厭惡，卻又滿滿都是期待。
這樣相悖而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曲然完全看不透。
她很是不解的的說道，“容凜，你到底在想什麽？”
“我在想，若是有一天，能隨意出入這座宮邸的時候，人生是否就圓滿了。”
曲然微微一怔，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半晌之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容凜，你不會是想……”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但是她麵上的神色說明了一切。
古往今來，多少人為了爭奪九五之尊的寶座付出了生命，更是使得生靈塗炭。
一想到那樣的情況，曲然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容凜看著她麵上的神色，自然是明白她在想什麽的。
他伸手出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做什麽讓你害怕的事情，更不會做出不該做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能保持現狀，就是很好的一件事。”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麵上的神色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總覺得那是一種悲傷的情緒。
同時，她不自覺的想到了太後，好似容凜和太後之間有著說不清的關係。甚至太後與老王妃比起來，更像是容凜的母親。
難道說……
當這個念頭在曲然的腦子裏閃過的時候，她有一種被自己嚇壞的感覺。
若是他們真的是母子，也就足以說明老王妃當年為什麽要掉包孩子了。
畢竟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九五之尊的王者，是很多權力中心的女性的期待，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再正常不過的。但是若是這樣的話，那麽生活對容凜未免太不公道了。
畢竟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發生的話，他才是該坐在天子寶座的那個人。
這個想法讓曲然全身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張嘴想和容凜討論什麽，偏偏又不知道這些話該從何說起。
她的心裏很清楚，不論這件事是真還是假，被旁人知道了，那就絕對是會被殺頭的重罪！
在她思緒一片混亂的時候，他已經牽著她的手坐上了馬車，而馬車也已經走到了熱熱鬧鬧的市場。
隻是外麵那麽熱鬧，她的心情卻帶著幾分涼意。
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之後，她低聲說道，“容凜，不管你想怎樣做，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聽到她這麽說的時候，他微微有些詫異，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低眸對上她的眼睛，她扯唇笑了起來，柔聲說道，“如果你想奪回屬於你的一切，那麽我也會站在你身邊的，絕對不會拖你的後腿。”
她的聲音很低，很是溫柔，好似隻是情人間的耳語一般，但是他聽的分明。這句話不是隨便說說而已，而是她的承諾，一種死生相隨的承諾。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何其有幸，能夠和你在一起？”
“我覺得能和你在一起才是我最大的榮幸。”
她一臉認真的看著他說道，“如果不是認識你，我都不知道人生的意義何在。或許就那麽渾渾噩噩的過一生，等著最後成了黃土一抔，就是終局。”
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放心，未來的生活裏不會讓你不安。安心留在我身邊，我會給你我能做到的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