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往從甚密
所有的一切都很是美好,似乎之前所有的付出都有了結果。
曲然不需要再費盡心思的做什麽事情,更不需要考慮周圍的點點滴滴。
她隻要安安穩穩的坐在家裏,繡一些花樣,像一個普通的大家閨秀一樣過日子。
這樣平順的安穩,似乎是曲然一直以來的期待,而她就這樣實現了?
在景王府與曲府敲定了容凜和曲然的大婚之日之後,兩府都忙碌了起來,而曲然卻變得格外的清閑。基本上每天都在院子裏,繡花樣、看書,或者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
至於翠雅軒,曲然也沒有再去。
原本她還是想去的,曲相丞卻特意來跟她說,“然姐兒,不是不想讓你繼續經營。隻是你現在已經是待嫁娘,若是常常拋頭露麵,怕是不合適。”
不僅是不合適,更怕是出危險。
這句話可以引申出很多的意味,曲相丞沒有說出來,曲然的心裏卻很是清楚。
且不說老王妃和徐香凝對於他們的婚事就很是不滿,躲在暗處一直在伺機行動。而曲老夫人那邊,怕是也沒有那麽容易安分,指不定在暗地裏籌謀著什麽。
現在曲相丞和昌平伯分家,曲府上下算是自己人,不怕有什麽事情。
一旦走出曲府就未必了,若是遭到算計,那將是極為麻煩的事情。
將整件事思索了一番之後,曲然點頭說道,“父親的擔憂,女兒心裏都明白。這段時間,女兒一定待在府上,不會隨意亂走動。”
得到她的應允之後,曲相丞滿意的點點頭,“你若是能這樣想,那就再好不過了。”
“父親放心,女兒一定不讓父親憂心。”她說著,對上了曲相丞的眼睛。
此時,她卻突然發現,曲相丞的視線看似落在自己身上,卻有一種透過自己看著旁人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
她心頭微微一動,然後下意識的出聲說道,“父親……是想母親了嗎?”
其實這段時間來,她很少提及母親。
因為她心裏清楚,曲相丞是憑借母親的財物一步步走上了飛黃騰達,也使得曲老夫人和大房對他另眼相待。
這種事情最初的時候,確實會讓曲相丞無比的感激。可是時間長了,會讓他有一種自卑感,所以連帶著對曲然的母親都有了幾分厭惡。
為了防止這樣的情緒加深,曲然很少提起自己的母親。而今天這麽說,完全是因為曲相丞眼神的變化。
曲相丞看著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想不到,你都已經這麽大了。你母親嫁給我的時候,也不過是你這麽大。怎麽看都是個小姑娘而已,她卻操持了一大家子。”
關於這一點,縱然不曾親眼見過,曲然卻是可以想象的。
曲老夫人和大房對二房向來就隻要壓榨,母親加來又是新婦,怎麽會不備受刁難?不過以母親的聰明才智,還是一次次化解了吧?
隻是縱然化解了,也無法否認那曾經受過的委屈。
想到這裏,她的心裏湧上了些許對母親的心疼,嘴上自然下意識的問道,“父親……還會想她嗎?”
“怎麽會不想呢?若不是她,我怎麽會有今日的成就?隻可惜,她去的太早,沒有機會看到今天。”
他的語調很是無奈,甚至帶著幾分滄桑。
這一刻,曲然願意相信他是真的這樣想的,而不願去想,他不過是做戲給她看。
她伸手握住了曲相丞的手,很是認真的說道,“父親也不要太難過,母親一定一直在天上保佑著我們,所以我們才能一路走來,逢凶化吉。”
“對對的,”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這一次,你母親也一定會保佑你大婚順利,讓你成為景王妃的。”
父女倆相視一笑,似乎所有的一切恩怨都已經隨風消散了。
隻可惜,事情的進展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麽容易。
在過了半個月安穩日子之後,曲然接到了宮中懿旨,讓她進宮陪太後閑話家常。
之前容凜就提到過,若是太後讓她進宮,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擔心。所以,她根本沒有想過通知容凜,就換了宮服帶著杏兒匆匆進宮。
由於已經來過一次,她沒有了上次的緊張,進入仁熙宮之後,大致看了看究竟什麽人在場。
但是沒有想到,這一眼,差點讓她反應不過來。
原來,除了端坐在上的太後,側坐的老王妃之外,竟然還有一張她做夢都想不到的臉——沈瑩瑩。
不過此時的沈瑩瑩已經不是當時的狼狽,而是一身珠光寶氣的坐在老王妃的下首的位置上。再細細的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是大紅色,是正妻佩戴。
身為正妻,又能出入後宮,可見她夫家身份不低。
可是當時她是因為被秦勇玷汙而無奈下嫁秦家,後來為了誣陷曲然又勾搭商人,被處以流放,算是在整個京都的名聲都臭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京都哪家名門望族的公子哥可能娶她?
說句難聽的,縱然沈瑩瑩是完璧之身的時候,沈家都未必勾得上王公貴族之子,何況是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
難道說眼前的人隻是與沈瑩瑩有著一張相似的臉,其實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除了這樣的答案,曲然幾乎想不出別的可能性。可若真的是如此,不可能沒有聽說過。畢竟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卻長得一模一樣,旁人怎麽會不知道?
各種紛繁複雜的問題在腦海裏閃過,看似時間很長,其實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曲然暗自在心裏告誡要小心,然後禮儀得當的對著太後和老王妃行禮。
太後點點頭,麵上的微笑很淡,嗓音也很是淡然,“免禮吧。小然啊,哀家今天召你進宮,是想跟你聊聊家常,千萬別緊張。”
“太後一臉慈祥,臣女不會緊張。”
“小嘴真甜,不過說起這件事,你還真的是難免緊張。”太後眯了眯眼睛,打量著她說道,“聽說你曾經與你母親的侄子有過婚約,兩個人還往從甚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