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陪我去院子裏作畫
冷冷的腔調,配上徐香凝看向曲然時冷漠的眼神,還真的有幾分侯府千金的威儀。
隻可惜,此時的徐香凝表麵看上去確實是在說丫鬟的事情,但是眼神裏的嫉妒卻完全藏不住,自然也讓人無從生出懼意。
曲然微微福了一禮,淡聲說道,“王爺和郡主既然都這麽說了,那我也沒有必要掖著藏著了。”
她說著瞥了眼站在徐香凝身後的丫鬟,那丫鬟對上曲然的眼睛之後,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之前在翠雅軒的時候,還覺得曲然不過是個軟包子,但是此時她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想錯了。
曲然的眼神很是直接,那個丫鬟的眼神又很是瑟縮,無論是容凜還是徐香凝,都極為自然的注意到了她們的神態。
在徐香凝還在思考是什麽情況的時候,容凜已經開口了,“小然,你認識這個丫鬟嗎?她是表妹的貼身婢女。”
“原來是郡主的貼身婢女。”
曲然一臉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郡主,這貼身婢女可得選好了,不然吃虧的會是你。”
平日裏,那丫鬟仗著自己是徐香凝的婢女沒有少作威作福,此時被曲然這麽說,她怎麽受得了?
當即就跪倒在徐香凝身前,“郡主,杜鵑在您身邊多年,一直以來都是謹守本分,從來不曾行差踏錯過,今日被曲姑娘如此誣陷,還望郡主給我做主!”
她說著開始在地上磕頭,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
徐香凝的眉頭更是深深地皺了起來,冷眼看著曲然說道,“我的丫鬟到底做了什麽,讓你這麽說?不過,你最好清楚,如果你無中生有,我不會放過你!”
“我怎麽會做那樣的事情呢?”
相較於徐香凝滿滿的怒火,曲然麵上的神色很是淡然,“郡主,雖說昌平伯府比不得王府和侯府,但是也是鍾鳴鼎食之家,普通的玩意都不看在眼裏。
我自小受到的是這樣的家教,對待下人也是如此。若是做了該獎勵的事情,主子自然看得到,懲罰也是一樣的。所以我身邊的丫鬟,一個個向來都不會在獎懲的事情上多嘴。”
徐香凝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幾分,“你什麽意思?”
“堂堂侯府千金身邊的貼身丫鬟,不僅月例高,吃穿用度的眼界也是不一樣的吧?可是到了我那翠雅軒,怎麽張口就要討賞賜?要的還是金瓜子。”
什麽?!
一句話讓徐香凝的麵色徹底變了,跪在地上的杜鵑也抖得好似篩子一般。
杜鵑看到徐香凝看過來的視線,哭著說道,“郡主,郡主,不是這樣的,是她自己拿出來金瓜子賞給奴婢的,不是奴婢要的……”
“當時現場那麽多人,是要的,還是我主動給的,很容易就證明了。”
確實很容易。
可是誰不知道翠雅軒的人都是曲然的,她既然這麽說了,怎麽可能有人反口?
所以不論真相是什麽,既然曲然這麽說了,那麽真相就是杜鵑要了!
徐香凝不是個蠢得,腦子裏很快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不過,自小深宅大院長大,她也不是沒有心計的人,“曲姑娘,你說我這丫鬟問你討要了賞賜?”
“是啊,”曲然說著,視線落在了杜鵑身上,“我記得當時她是直接放到了身上,應該還沒有轉移吧?”
徐香凝沒有說話,就是冷眼看向了杜鵑。
被她的眼神一刺,杜鵑早已是嚇得魂不附體,拿出裝有金瓜子的布袋說道,“郡主,真的是她賞給奴婢的,奴婢怎麽會去討要?在您身邊多年,奴婢什麽賞賜沒有見過?”
“確實是該見過不少的賞賜,不過大概是總想要更多吧。說不定,還想著哪天贖回自己的賣身契,回家當主子呢?”
旁邊的曲然說的不鹹不淡,杜鵑麵上的神色卻更加的惶恐。
要知道,京都每一戶的深宅大院裏,都是不幹淨的。
說的難聽一點,哪個人手裏沒有點人命?而貼身丫鬟對這一點向來很清楚,所以能當貼身丫鬟的不僅是聰明伶俐,更是要求簽了死契,絕對不能離開主子!
現在曲然這麽說,無非是說杜鵑有了離開的心思,而徐香凝向來多疑,很容易就受到了挑唆。
她看向杜鵑的眼神已然不是方才的神色,開始充斥著明顯的冷意。
杜鵑惶恐萬分,趕忙將那包金瓜子放到了麵前的桌上,“曲姑娘,這明明是你賞賜給我的,不能亂說啊!東西我不要了,你對郡主說清楚啊!”
曲然挑了挑眉梢,涼涼的說道,“你的言下之意,是在誣陷我嗎?”
一句話,讓杜鵑不敢多言。
之前在翠雅軒那般的趾高氣揚,不僅因為她覺得曲然是個包子,更是因為她是替青寧郡主去的。
現在景王就在旁邊,她哪裏還敢造次?
跪在那裏,一張臉上滿是淚痕,偏偏什麽都說不出。
此時,容凜突然開口說道,“表妹,這件事已經很清楚了。不過丫鬟終究是你的,怎麽處理,你還是私下解決一下吧。”
雖然不想這時候離開,讓容凜和曲然有獨處的時間。
但是就這麽擱著這件事,徐香凝心裏也確實不舒服。
所以她應了一聲,對著容凜行了一禮之後,就帶著杜鵑離開了。
眼看著她們離開之後,容凜輕嘖了一聲說道,“將人捧得那麽高,還賞了一包金瓜子,現在直接一棒子落下,你出手倒是幹淨利落,兵不血刃。”
曲然回頭看向他,眨了眨眼睛說道,“你這是怪我心太狠?”
他笑著說道,“我明白的,如果不是她冒犯了你,你不會這樣做的。”
“也算不得什麽冒犯,隻是她的態度太過趾高氣揚。若不是有人告訴我她隻是青寧郡主的婢女,我還以為是郡主親臨翠雅軒,目的就是邀請我到王府做客呢。”
關於曲然的突然到來,容凜本來也是疑惑的。
現在聽到她這麽說,心裏自然是一清二楚。
他笑著對她伸出手,“既然來了,不如陪我去院子裏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