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母親有沒有聽過修羅淚
曲老夫人聽了之後,心裏就是“咯噔”一下。
上次昌平伯和曲相丞打賭的時候,她也在。
原以為大房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能將曲靖安不是曲相丞兒子的事情坐實,但是沒有想到卻在這件事上徹徹底底的砸了鍋!
不僅沒有證明曲靖安不是曲相丞的兒子,反而將大房那點野心全部都顯露了出來。
若是真的繼續這麽折騰下去,讓曲相丞分了家,這個昌平伯府可就剩個名號了!
偌大的京都,官宦無數,昌平伯算什麽?
何況昌平伯本身碌碌無為,沒有一官半職,現在整個昌平伯府的維持全部都是仰仗曲相丞。
如果真的分了家,昌平伯府算是徹底衰敗了。
她的唇抿得緊緊的,狠狠地瞪了一眼昌平伯。
昌平伯本人庸碌,被母親這麽一瞪,低下頭沒有說話。
曲老夫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自己的兒子再沒用終究是自己的兒子,總不能看他出事。
她先是歎了一口氣,然後看向曲相丞,“老二啊,我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子。終究是我這個當母親的老了,看不住他們了。可是……
我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有幾天可活?你真的要和你大哥分家嗎?若是在我手裏,你們就這麽分了家,我日後有何顏麵去地下見列祖列宗啊?”
說著,老太太的眼圈就紅了,低頭擦拭著眼淚。
曲相丞本身是個懦弱的人,眼看著曲老夫人這副模樣,一時間沒有了方才的硬氣,站在那裏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曲蕊這時候走過去跪倒在曲老夫人麵前,“祖母不哭,蕊姐兒知道,你是最好最好的祖母,列祖列宗也是知道的,你是最疼蕊姐兒的……”
“是啊,列祖列宗不僅知道祖母疼堂姐。還會知道,堂姐想對曲家的男丁下手,將原本稀薄的曲家血脈弄得更薄!”
曲然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將曲老夫人精心營造出的苦情戲份,瞬間煙消雲散。
曲相丞的眉頭皺了起來,看向曲蕊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厭惡,“母親,關於蕊姐兒害安哥兒這件事,總得有個定論吧?”
曲老夫人知道這件事是躲不過了,她對著曲蕊嗬斥道,“你這孩子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隻是聽你父親母親說了幾句淡話,就跑去你堂弟麵前胡說八道!現在幸虧是你堂弟沒事,若是出了事情,怎麽來得及?”
“祖母,我……”
“還頂嘴?我看平日裏就是將你慣壞了!去祠堂罰跪,沒有我的命令,不需出來!”
“祖母!”曲蕊還想分辨,卻被曲老夫人瞪了一眼。
雖然委屈,卻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但是內心對曲然的恨意卻更多了,抬眼狠狠地瞪了一眼曲然。
曲然卻並不理會。
在曲老夫人讓昌平伯夫人去家廟祈福的時候,曲然心裏就明白,曲老夫人這是要棄車保帥了。
不過她也沒有想著這一舉就能扳倒大方,畢竟有曲老夫人這麽個和稀泥的,再加上曲相丞的根本利益沒有觸及,他根本不可能堅持到底。
好在關於安哥兒的事情是說清楚了,那麽她要做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
她隻是握著曲靖安的手說道,“安哥兒,現在祖母和父親還你清白了,快謝謝祖母和父親。”
曲靖安乖乖的行禮,口中說著,“安哥兒謝謝祖父和父親主持公道。”
在他站起身的時候,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總覺得這件事算是到頭了。
卻不想,這時候他突然轉身對曲然行了大禮,“靖安謝謝姐姐,若不是姐姐及時去了佛堂,靖安就就不在人世了。”
一句話說的沈如月心驚肉跳,眼神都有了些許的慌亂,隻能強自鎮定。
曲然伸手拉起曲靖安,柔聲說道,“安哥兒沒事就好,至於佛堂的事情,大概是母親大人擔心有人想害你,所以才派人把守。隻是心太急,忘記你身上的濕衣服,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別記恨,好嗎?”
“我聽姐姐的。”
曲靖安答得很是乖巧,沈如月卻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尤其是看到曲相丞橫過來的眼神,她恨不得將自己縮小消失。
曲老夫人自然也聽出了曲然的弦外之音,但是這一晚上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她真的是無心繼續聽下去了。
揮了揮手,她有氣無力的說道,“都散了吧,我累了。”
大房、二房的人分別行禮告別,隻是即將走出屋子的時候,曲然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現在夜裏涼了,堂姐去祠堂的時候,記得穿厚一點。”
一句話讓曲相丞也看了過來,出聲對身邊的人吩咐道,“送大姑娘去祠堂。”
這下子,曲蕊的懲罰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了。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曲然之後,被押著去了祠堂,至於昌平伯夫人的哭號,自然是沒有人理會的。
大房、二房走出鬆鶴院之後,就自然的分開了。
沈如月內心想著要將曲相丞帶入自己院中,否則最近的事情堆積下來,曲相丞真的對自己有了芥蒂,再等麗姨娘有了孩子,她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隻是不曾想,她剛要開口說話,曲相丞就冷著臉說道,“你這幾天好好待在你的院子裏,哪裏也不要求!”
“二爺……”
“夠了,聽到你說話就煩。”
他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扭頭看向曲然和曲靖安,語調柔和了幾分,“然姐兒,你帶著安哥兒回去,要好好照顧。”
“父親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安哥兒,不會讓任何人有傷害他的機會。”曲然意有所指的說道。
曲相丞沒有聽出其中的深意,點了點頭之後,自己離開,往麗姨娘院子的方向走去。
曲然看著沈如月一臉無奈的看著曲相丞背影的模樣,涼涼的說道,“這大概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所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沈如月聽的心裏涼颼颼的,低著頭顧左右而言其他,“然姐兒,你這話……我怎麽聽不懂呢?”
“聽不懂嗎?不知道……”她突然湊近沈如月,用隻有她們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母親有沒有聽過修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