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曲然麗姨娘結盟
他正憋著氣，麗姨娘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驚聲道：“二老爺！沈姑娘懷了身子，你竟不告訴妾身，妾身不是有意謀害你的子嗣的！妾身，妾身罪該萬死，唯有以死贖罪了——”
她哭著，就一頭撞到了旁邊的雕花柱子上去了，曲相丞和曲然都阻擋不及，麗姨娘便整個人軟軟地從柱子上滑了下來，額上鮮血淋漓。
“麗姨娘！麗姨娘！”曲然驚叫，趕緊上前扶起了麗姨娘，哭道，“麗姨娘，你不要死！你死了，誰給我和安弟繡衣裳，做點心啊！我已經沒了母親，不想再沒了姨娘啊——”
曲靖安年紀小，見曲然哭，他也哇的哭了起來，蘭馨院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曲相丞顧得了這頭，顧不上那頭，幸好陳管家是個得力的，匆匆忙忙就帶著大夫回來了。
大夫先把了沈如月的脈象，搖了搖頭道：“胎兒保不住了，唯有調養身子，保本固原，力求下次了。”
“力求下次，是什麽意思？”沈如月撐著最後一口氣，艱難地問道。
“這紅花是上好的，藥力過猛，夫人又是頭胎，恐怕傷了根本。”大夫歎了一口氣，徐徐說道。
“大夫，大夫，看看我麗姨娘吧，她會不會死？”曲然瞅準了機會，不給沈如月哭訴的機會，大聲叫嚷了起來。
大夫來不及開藥，又轉身去給麗姨娘把脈。
沉吟半響後，他沉聲道：“內息平穩，應該隻是額頭受了外傷，不過驚懼憂心，恐怕動了胎氣，需要好好安胎才是。”
“動了胎氣？”曲相丞和曲然異口同聲地問道。
“這位夫人，已經懷孕將近一個月了，正是最危險的時候，萬萬要小心。”大夫叮囑了一句，隨後開始分別開藥方。
曲相丞本來還想懲治麗姨娘給沈如月一個交代的，可是如今沈如月的孩子沒了，麗姨娘卻懷上了……
天大地大，孩子最大，他頓時改變了主意，對曲然道：“然姐兒，你先扶姨娘回去休息，我安置沈姑姑。”
沈如月一聽曲相丞這話，氣得兩眼一黑，直接暈死了過去。
最後，蘭馨院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全府，沈氏有孕又誤食了紅花落胎的事情，很快就在府中傳得沸沸揚揚了。
曲然心裏很是滿意，如此一來，即便日後沈氏仍然嫁過來做續弦，但是她的名聲壞在了這裏，日後看她，還怎麽趾高氣揚得起來？
況且麗姨娘如今雖然惹怒了父親，不過腹中的孩子就是她的護身符，有孩子旁身，麗姨娘，就是一個與沈氏相爭的重要棋子。
曲然心中盤算著，將麗姨娘送回房間後，低頭在杏兒耳邊低語來一句後，又清了清嗓音，故意道：“杏兒，你去我院子裏頭挑些上好的補品送過來給姨娘補補身子。”
杏兒下去後，她又看向了麗姨娘的貼身丫鬟春秀，沉聲道：“春秀，你去守著院子，若是老夫人過來發難，要盡快通知我。”
春秀臉色也有些惶恐，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屏退了左右，曲然這才咳咳了兩聲，沉聲道：“姨娘，別裝了，現下還是想想法子如何應對老夫人吧。”
她話音落下，麗姨娘果然猛地睜開了雙眸，不可置信地看著曲然，驚愕道：“然姐兒——”
“紅花你是故意下的，其實昨日你已經從春秀嘴裏知道了沈氏有孕的消息，對嗎？”曲然微微一笑，氣定神閑地睨著麗姨娘。
麗姨娘猛然一驚，下意識地捂著了小腹，忽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哀求道：“二小姐救我！你要救我啊！”
曲然扶起她，沉聲道：“要我救你，可以，我要你保證一樣東西。”
麗姨娘也是聰明人，趕緊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這孩子不管是男女，我都會守好本份，絕對不會覬覦安少爺的任何東西！”
“口說無憑，姨娘要給我一份親自寫的罪狀才是。”曲然幽幽開口，她可不能給了這個讓麗姨娘反咬自己一口的機會。
況且，即便現在，她的確沒有任何心思與安弟相爭，但是她的孩子長大後，卻不好說了，為人父母，總是希望給孩子最好的。
“二小姐！二小姐不好了！老夫人帶著人往這邊來了！”門外傳來了春秀焦急又慌張的聲音。
麗姨娘聞言，更是臉色慘白。
“姨娘，還不趕緊？”曲然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神色鎮靜道。
麗姨娘咬了咬唇，眼下再無法子，隻得倉促寫下了一份罪狀，又咬破手指頭，按下了手印。
曲然滿意地將那份絲帛寫下的罪狀收於荷包的夾層裏頭，這才正了正神色，道：“姨娘，躺到床上去，繼續暈著，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便好。”
曲然說罷，動作沉著而優雅地起來，打開了房門，款款往前，麗姨娘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思緒萬千，她做了這樣的事情，整個人都是抖的，怕露出端倪，隻好撞柱子裝暈捂過去，可是二小姐，才小小的年紀，做了這樣的事情，她卻從容自如，半分瞧不出來！
是她小看二小姐了！以往隻當她是個蠢笨的，原來心思深著呢，還好，她要對付的，不是自己。
麗姨娘想到這裏，趕緊合上雙眼，蓋好被子，繼續暈了過去、
曲然走到院門的時候，就換上了一副惶恐不已的神色，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恭候祖母的大駕。
曲老夫人帶著昌平伯夫人，也就是她大伯娘，還有李嚒嚒等一眾的丫鬟婆子，氣勢洶洶而來。
曲然見狀，急忙迎上前去，輕喚了一聲：“祖母——”
曲老夫人如今看曲然是一百個不順眼了，若不是這死丫頭要請如月過來，怎麽會出了這樣的禍事？不過事情不是曲然做的，她也不好直接打罵她，隻好板著臉沉聲斥道：“麗姨娘呢？”
“麗姨娘動了胎氣，又受了外傷，父親吩咐我送她回房休息了，現在還暈著呢。”曲然一派恭敬地回話道。
“哼！如今如月沒了孩子，她卻還想安胎靜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來人，將她給我從床上拖起來，我要押著她去給沈家一個交待！”曲老夫人狠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