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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生死與無常

  山坡下的哭聲似乎在一瞬間停下來,隻有嗩呐聲在撕裂晴。


  這並不是因為這些孝子孝婦是用錢雇傭來的,這是因為棺槨入土。


  人已經入土為安,,世間的人不再挽留他們,他們也不再留戀世間,一生就此結束,等待進入下一個輪回。


  “你什麽時候走?”君姐問道。


  “等我過了頭七。”方承宇笑嘻嘻道。


  君姐瞪了他一眼。


  “不要讓祖母舅母聽了不開心的話。”她道,還是伸手撫了撫方承宇的頭。


  方承宇沒有反駁,乖巧的應聲是。


  “九齡,就不留你了,你快回京城吧。”他道。


  “京城的事也不是一時半時就能解決的。”君姐道,“而且有寧大人在。”


  方承宇哦了聲,撇了撇嘴,低頭捏著手指。


  “寧哥哥真厲害。”他道。


  君姐笑了。


  “承宇也厲害。”她道,“你們都厲害,都比我厲害,能認識你們,我運氣真好。”


  她認真又誠懇。


  方承宇抬起頭看她一笑。


  “有人過力是相對的。”他道。


  這是她跟他的,而這話又是師夫對她的。


  君姐抿嘴一笑。


  “所以呢?”她問道。


  “你覺得是認識我們是運氣好,那我們何嚐不是認識你才運氣好?”方承宇道,“你覺得我們厲害,或許是因為認識你,我們才變得厲害。”


  這個是歪理嗎?君姐笑而不語。


  “怎麽會是歪理!”方承宇道,伸手指著自己,“如果不是你厲害治好了我的病,我能有機會變的這麽厲害嗎?”


  君姐哈哈笑了,又收了笑。


  “你得對。”她再次認真的點點頭道。


  方承宇也笑了,看著君姐。


  “且不比誰厲害。”他道,“我覺得我更幸運一點。”


  君姐哦了聲看著他。


  “我沒有死,就得到了新生。”方承宇道,“但有的人死了卻還是沒有新生。”


  君姐看著他沒有話。


  有的人,是指楚九齡吧。


  楚九齡死了,用新的名字新的身份活了,然而她還是楚九齡,背負著楚九齡的仇恨,擔負著楚九齡未盡的責任,過著楚九齡的生活。


  “我希望不管是什麽樣的人,都能活出新樣子。”方承宇認真的道。


  君姐看著他點點頭。


  “一定會的。”她微微一笑,又認真的點點頭,“必須的。”


  她沒有問他為什麽這麽,更沒有問方承宇看出她的身份沒有,對於他們來,這些沒有的必要。


  初夏的風吹起塵土,旋即歸於平靜。


  路上沒有人來人往,路旁大樹下也沒有茶棚,也沒有人歇涼。


  地之間一片安靜,直到兩三騎護著一輛車馬駛來,濺起塵土飛揚。


  “老爺,前邊有個村子。”馬上的一個家丁大聲道。


  馬車裏的咳嗽聲暫停。


  “那就去討碗水喝吧。”車裏有蒼老的聲音道。


  這村落原本應該很繁華,從四周遍布的良田就可以看出,此時田裏莊稼倒是長滿,但卻東倒西歪,帶著無人打理的瘋長。


  放眼望去田間沒有勞作的人,前方的村落也是安靜如無人之地。


  但當他們的車馬剛走上通往村落的路時,莊稼地裏猛地跳出兩個人,手裏握著鋤頭。霸道金主:女神求嫁

  “幹什麽的?”他們喊道。


  這邊的人馬嚇了一跳,待看清這兩人村人打扮才鬆口氣。


  “我們過路的,討碗水喝。”他們忙道。


  那兩個村人審視他們,並沒有放下手裏的鋤頭也沒有放他們過去的意思。


  “你們不是我們這裏的口音。”一個村人警惕的道。


  “老鄉,我們廬州的。”家丁忙道,“這不是遭了金賊災,逃出來了。”


  廬州是京城附近的,村人收起了戒備。


  “那你們命還挺大,能跑到我們山東這裏來了。”一個村人道。


  “瞎跑瞎跑,都不知道往裏跑,到處是金賊。”家丁歎氣道,臉上浮現驚恐,可見一路來受的驚嚇,“我們能到這裏真是不容易。”


  帶的人不是跑散了就是遇到金人被打死了,帶現在隻剩下他們這些人了。


  “不過我們村子不讓外人進。”另一個村人打斷了他們的寒暄,粗聲粗氣道。


  馬車掀起,一個老者一手掩著口鼻,一手遞出來一個錢袋。


  “老鄉,給你們些錢,行個方便,就是喝碗幹淨的熱水,歇個腳就走。”他道,一麵連聲咳嗽。


  兩個村人看過來,那老者似乎怕被人看到一遍扭開頭,咳嗽的更厲害。


  或許是病了吧?


  “這時候,誰還在乎錢啊”一個村人道。


  “那好吧,你在這裏等著。”另一個村人不忍看這老人咳嗽的樣子,道,“我去給從村子裏拿點水來。”


  著擺手。


  “不要你的錢,錢又當不得命。”


  他著轉身向村內奔去。


  老者也沒有再客氣,直接將錢袋收回去。


  “老爺,歇過這一次,我們就能到家了。”家丁低聲道,與其是安慰這老者,不如是安慰他自己。


  這一路太難熬了,超過了他的想象。


  沒想到金人那麽凶殘,沒想到金人軍馬如同蝗蟲一遍,沒想到他們自以為眾多的人馬在這些嗜殺的豺狼麵前不堪一擊。


  真是可怕,更可怕的是在這樣的金人麵前,成國公竟然這麽多年死不了。


  “到了家就好了,等日子太平了,咱們再回京城去。”


  耳邊老者的聲音響起。


  可是,京城還回的去嗎?家丁神情不安,畢竟他們騙了陛下跑了


  “隻要陛下在就回得去。”老者掩著口鼻道,雖然麵容憔悴,但眼神篤定。


  他們低聲的交談,一旁的村人不由警惕,豎起耳朵聽到陛下二字。


  “京城有陛下在,金賊一定能打敗。”村人大聲道。


  話音落,就聽得村中響起尖叫聲,緊接著馬蹄急響。


  “金賊來了金賊來了。”


  這動靜然這邊路上的人馬大驚。


  “這裏怎麽也有金人了?”家丁失聲喊道。


  視線裏已經出現一隊疾馳的十幾饒金兵,他們從村中而來,身後煙塵沸騰,人喊馬嘶。


  “快跑。”家丁們立刻護著馬車掉頭。


  但那邊的村人則蹭的一下跳進了田地裏向密密麻麻的莊稼深處跑去。


  “你們別怕是被追逃的金兵,快讓開路,往兩邊跑就沒事”他不忘回頭喊道。


  但那幾個家丁根本就不理會他的話,護著馬車急急在大路上奔跑。


  他們的車馬哪裏跑的過金兵,很快就被追上來。


  聽著身後響起野獸般的怪叫,那是他們聽不懂的胡語,家丁們麵色發白,剛要舉起手中的刀槍,身後巨大的衝擊已經到來。


  幾個家丁如同被洪水吞沒一般瞬時翻倒在地,馬車也未能幸免掀翻在地。食色下:快穿空間有毒


  翻地覆讓老者眩暈,看著頭頂上似乎被遮住,他下意識的伸手。


  “我是黃誠,我認識你們鬱大人”他喊道。


  他的是胡語,但還是晚了一步,長鐮刀已經落下,他整個人被挑了起來,滑過一道弧線又落在路邊,他的家丁們也如同這般,被三下兩下的刺中挑起甩開。


  “我好像聽到這人咱們的話”一個金兵道,看著被扔到一邊的老者,神情有些遲疑。


  “別管了,快逃命要緊。”另一個金兵喊道,催馬嗷嗷的向前疾馳。


  那金兵便不再遲疑,回頭看了眼,先前鐮刀砍人不眨眼的凶惡褪去,麵容蒙上一層畏懼。


  一眾人馬帶著幾分倉皇向前奔去。


  片刻之後其後煙塵滾滾人喊馬嘶,又一隊披掛嚴整的兵馬而來,但看到這些兵馬,躲到田地裏的村人並沒有再跑,而是歡喜的跑回來。


  “老鄉你受驚了。”為首的將官喊道。


  “我們倒還平安。”那村人喊道,神情淒然的指著路邊,“倒是這幾個過路人”


  周兵隨著他所指看去,見路邊躺著四五人,一個還在抽搐,其他的則一動不動,身下都血跡湧湧。


  “是一路逃難過來的。”村人悲戚的搖頭,“沒想到”


  “看到沒櫻”將官神情肅穆,對著身後的兵丁,“我們為什麽要堅持不懈的追擊這些金兵,就是為了不讓他們禍害百姓,如果不清剿這些殘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兵丁們齊聲應是。


  將官要翻身下馬來查看死者,忽的前方一陣喧鬧,眾人抬眼望去,但見邊有旗如雲。


  “大人,你看,是北地援軍到了。”一個官兵驚喜的喊道。


  “大人,是成國公的人馬。”另一個則看著湧湧而來的旗幟喊道。


  聽到成國公三字,別官兵們激動,整個村落都沸騰起來,原本空無一人般的村子裏瞬時湧出無數男女老少。


  “成國公來了!”


  “咱們不用怕了!”


  “快去迎接成國公!”


  看著歡騰的村民,官兵們也不再停留。


  “先把這屍首遮蓋下。”將官上馬,不忘道,看了眼趴在地上看不清麵容的死者,“一把年紀了,你們到時候好好安葬一下吧。”


  村缺然沒有異議,當下便有人扯了席子給這幾人蓋上,做完這些才向成國公所來的方向迎去。


  喧鬧遠去,路邊橫著的幾個屍首看上去格外的淒涼。


  有走的慢的村人從旁邊經過忍不住歎息。


  “罪孽啊。”他道,又帶著恨恨,“這都是金賊的罪孽啊。”


  沿路聽到成國公威名的百姓官府都歡喜不已,但京城的百姓尤其是朝廷的官員除了歡喜之外,還有些尷尬。


  畢竟成國公是怎麽離開的大家還沒忘記。


  謀反逆賊逃匿。


  這可不是罪,必須要有個法。


  有官員提出戴罪立功這種法,但卻被成國公否定了。


  “我不是戴罪立功。”


  許久不見,但依舊風姿儒雅的成國公慢慢的在大殿前站定,視線看向麵前的眾官員。


  “這是陛下深謀遠慮。”


  什麽?

  這又怎麽跟陛下有關了?


  怎麽又成了深謀遠慮?


  深什麽謀?遠什麽慮?


  眾官員皺眉看向成國公。


  最近發生的事聽到話越來越稀奇古怪匪夷所思了,大家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昨太嗨了今暫且一更吧,我猶豫著要不要一口氣寫到結局,我試試看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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