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將疑
朱瓚似乎沒聽到有人走近，隻是看著寺廟下，手裏揪著一把草一根一根的扔去。
“你這次怎麽這麽大方啊，不是來這裏戴罪立功的嗎？”君姐走站在朱瓚背後問道，“怎麽你不帶著周家的孩子去見皇帝？”
朱瓚頭也沒回。
“那是讓他替我辦事。”他道，“論人罪過，就是他們的事。”
是啊，相比於朱瓚，皇帝肯定更信他。
君姐在朱瓚一旁的石頭上坐下來，還沒坐穩就被朱瓚伸手推。
“去去，離遠點。”他皺眉道。
君姐笑著依言挪開。
“那你就不怕他隱瞞這裏的消息？顛倒黑白？”她道，“這種事也是他們的事吧。”
朱瓚轉過頭看著她挑眉笑了笑。
“他雖然是個畜生，但皇帝可是有子女的。”他道，“沒了皇帝，他連畜生都當不了。”
是啊，皇帝可是更在意自己子女的，沒了子女，這搶來的江山又有什麽用，還是會到別人手裏。
君姐笑了笑望著京城方向。
“那明我們這裏就要民眾盈門了。”她道。
但讓君姐和大夫們意外的是，這種情況並沒有出現。
這種情況也沒什麽意外的。
痘瘡是什麽？鬼門關，不這下，就這京城，每年因為痘瘡死去的人都不少。
先前君姐治好了懷王的痘瘡，大家是對她抱有極大的信心，且也立刻有很多痘瘡患兒來求診，但是沒想到結果並不如大家所想象的那樣，君姐竟然沒有藥到病除妙手回春。
這讓君姐鈴醫走京城，技高師百醫累積下來的人氣頓消。
痘瘡治不好，現在又有防痘瘡的藥，這更匪夷所思的話大家哪裏會這麽輕易的信。
“我可不敢讓我的孩子去光華寺。”
“一劑種痘收百文錢。”
“這麽厲害的藥竟然隻花這麽點錢嗎？”
“君姐的九齡堂不是千金問診，千金售藥嗎？”
“看起來沒什麽用。”
“誰知道那幾個孩子是不是真的用了藥。”
“官員和太醫院都看過了有什麽用，也沒見他們的孩子們去。”
街上被官府張貼的告示圍觀的民眾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柳掌櫃看了一刻轉身離開了。
“價格怎麽定的這麽低？”他對方錦繡道。
因為光華寺被戒嚴，所有的消息都被錦衣衛掌握，公布種痘防痘瘡的消息也是君姐他們寫好了交給官府來做的，柳掌櫃這邊根本就插不上手。
“這是防止，要下所有人都來種痘，不是單單針對有錢人，所以要普羅大眾都能用得起。”方錦繡道。
柳掌櫃搖搖頭。
“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是如果人人都信她，這麽做是大功德的善心，現在關鍵是大家都不信，價格定這麽低，一反常態，就更不信了。”他道。
方錦繡顯然也知道京城人們的議論，沉默一刻。
“總會有人信的。”她道。
是總會有人信，但柳掌櫃不想等了，這個痘瘡拖得太久了，君姐他們太辛苦了。
柳掌櫃離開方錦繡這裏，徑直回到家裏就讓人備車，讓人抱來孫子。
“你要帶他幹什麽去？”柳老太太喊道。
“當然去種痘。”柳掌櫃道，催著車夫趕車。
柳老太太撲過來拉住他。
“你瘋了，咱們柳家三代單傳了。”她喊道。
跟過來的兒媳婦也不敢話，隻是淚眼汪汪的看著被柳掌櫃抱在懷裏的孩子。
“你放心，君姐沒事就沒事。”柳掌櫃道，“她的醫術咱們還不知道。”
柳老太太坐在地上大哭。
“她的醫術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那是痘瘡。”她拍著腿哭喊，“你忘了咱們兩個兒子是怎麽死的。”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不要寶也遭痘瘡的威脅，給他種痘就可以放心了。”柳掌櫃道，不再理會婦人自己揚鞭催馬。
馬車疾馳而去，懷裏的孩子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最喜歡快馬跑，在爺爺懷裏咯咯笑，與家裏傳來的婦饒哭聲相呼應。
雖然民眾們對於官府公布到光華寺種痘防止痘瘡的事不信，大家還是關切著有誰去，所以柳掌櫃的動作大家都知道了，但這並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
“德勝昌跟君姐是一家人，他不去誰去。”大家紛紛道。
看到柳掌櫃的到來，君姐等人也沒有意外。
“沒想到大家竟然會這麽謹慎。”柳掌櫃道，坐在椅子上，神情雖然竭力的平靜，但眼裏還是幾分緊張。
馮老大夫正在給他的孫子種痘，孩子的胳膊被輕輕戳破，剛咧嘴要哭，君姐已經將一隻糖容給他。
孩子忙接過，眼淚掛在臉上忘了哭，馮老大夫也已經利索用布裹住了孩子的胳膊。
“也不怪大家謹慎。”他直起身子笑道，“當初我們這些大夫比大家還謹慎。”
柳掌櫃接過孩子將他抱在懷裏。
孩子早忘了疼痛和害怕，高高興心舔著糖人。
“我回去後再給大家多解釋解釋。”他道。
馮老大夫倒是不急。
“新藥推行本就是要大家慢慢接受。”他道。
柳掌櫃雖然心裏也是忐忑，但為了表明自己的信任還是抱著種痘的孩子離開了。
光華寺雖然依舊戒嚴，但為來種痘的人在寺外安置霖方，並不禁止這些饒來去。
柳掌櫃帶著孩子回到城中，在城門就被人圍住了，柳掌櫃也不回避，主動讓大家看寶胳膊上裹著的白布。
“是明日就可發熱，出了幾個痘就好了。”他道，“明日大家可以來我家看。”
眾人一直跟著柳掌櫃直到看他進了家門，還圍在門前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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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裏的太醫們也都聚在一起低聲的議論，比起前一段的神采飛揚，如今他們都有些不安。
這些日子他們隨著官員們奉命去光華寺，看到被大夫們種痘的人。
除了被請到皇宮裏的周家的孩子，還有來求診患兒家隨同來的孩子，以及患兒家屬也有好些被種痘，大夫們當場演示種痘，以及一個種過痘的孩子將痘瘡患兒身上的痘漿摸在身上，依舊平安無事。
要不信，他們自己也無法解釋。
要信……
這可真是大功德了，肯定要被下缺神佛供起來。
“種痘之事事關重大，我們當請皇命，由太醫院接手。”江友樹忽的道。
在場的太醫們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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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葵瓜子的遊打賞靈獸蛋。
感謝廣寒宮主a、綠蘿語、南方的冰一打賞和氏璧。
其實還是需要繼續攢一攢，到十幾號就新情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