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3 我不會要一個二手貨!
是習沉的車,她站在陽台上,親眼看著那輛車開進來。
萬澤伊站在陽台了愣了幾秒鍾,被一陣冷風吹得肩頭一顫,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穿鞋,想了想,她還是回身躺回了床上,閉上眼睛裝睡。
沒過幾分鍾,她就聽到了樓下的窸窣的動靜,然後臥室的門被推開,聲音不大不小,卻沒有刻意放低聲音的意思,因為這聲音足夠吵醒一個已經熟睡的人。
更何況萬澤伊沒有真正的睡著。
她撐著手臂從床上坐起來,順便伸手打開了床頭的壁燈,暖黃色的光線裏,男人身形站立得不太穩當,額頭垂落幾縷散碎的亂發。
習沉身上黑色的西裝裏,白色襯衫被解開了兩顆紐扣,領帶已經不知去向,高級定製的西裝上有著明顯的褶皺,似乎是久坐才產生的折痕。
本冷峻的臉色有些泛紅,他喝酒了。
萬澤伊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去喝酒了?”她撐著手臂從床上坐起來,用平常語調問。
男人隨後關了門,隻瞥眼看了她一眼,就再沒看她半眼,朝著浴室裏走過去。
萬澤伊見習沉不理她,掀開被子從床上下去,在習沉將要把浴室門關上的時候,萬澤伊跟上去擋在了他麵前。
習沉動作一滯,放棄了關門,掀起半張眼瞼,麵色淺淡的盯著她:“有事兒?”
他的態度很冷淡。
萬澤伊不禁頓了頓,她剛走進就聞到了這男人身邊濃重的酒味,聞不出什麽味道,應該是摻雜了很多種類。
“習沉……”她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再去惹怒習沉,可是她真的不能控製自己,也不能就這樣稀裏糊塗的不管Breeth:“……你把Breeth怎麽了?”
她抬頭盯著男人看,在問完這句話後,看到男人眼底有著明顯的變化,逐漸被一層墨色侵染,變得越發的冷沉。
男人長指掐住她的下頜,抬高,吐出的氣息混著濃重的酒味,甚至有些刺鼻,叫萬澤伊不禁皺眉。
“怎麽?到現在還在想著他?”習沉冷嗤的笑了兩聲:“說來也對,他現在可還是你的老公,你這樣堂而皇之的躺在我的床上,倒是一點羞愧之心都沒有?”
萬澤伊啞然,可是她又不能保持沉默,這件事情她必須解釋。
她又往前一步,主動拉住習沉的袖子,對他解釋道:“習沉,我承認昨天打電話說謊是我的錯,一直告訴你離婚,但卻還跟Breeth保持著婚姻關係,也是我的疏忽,是我太大意了,也是我太信任Breeth了,可是請你相信我,這一切真的不是我故意的,我從來沒有想過欺騙你任何事情!”
習沉立在那,站得並不算特備筆直,甚至隨意而懶散,聽到女人這段話後,扯著唇角冷冷的笑了一聲,長指捏緊她的下頜:“萬澤伊,你哪裏來的自信,覺得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會原諒你,都會無條件的相信你,你應該清楚,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你這樣算什麽?”
萬澤伊咬著下唇,忍受著男人逐漸擴大的力氣,她沒有掙紮,也沒喊疼:“你給我時間,這件事情我可以解決的!”
“解決?你怎麽解決?去跟他離婚?萬澤伊,你把我當什麽了?我習沉是沒人要還是有病,非你不可了?我當初說過什麽?我不會要一個二手貨!”男人聲音驟冷,捏著她的下頜的手突然甩開,連著自己的身形往後退了一步,跟她拉開距離。
萬澤伊一震,猛地閉了眼睛,她以為習沉會打她。
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男人立在一步之外,冷涼嘲諷的盯著她。
“習沉,你相信我,我跟他真的什麽都沒有,我們……”
“沒有什麽?我看你就差沒有把你們用什麽姿勢告訴我了,你憑什麽認為你說什麽我都會信?”習沉打斷她,冷酷的嘲諷。
萬澤伊不知道習沉為什麽突然回到了當初對她的態度,她確實跟Breeth什麽都沒有,可是這種事情根本無從證明。
她咬了咬唇:“你不信我的話,你可以去問Breeth,我跟他真的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男人抬手按了按眉心,疲憊的道:“我累了,你去睡吧。”
萬澤伊站著沒動,仰頭問:“BBreeth呢?你今天把他怎麽了?”
男人的耐心終於被用光,聲音拔高了一度:“再提他的名字,你今晚可以不用睡了,現在出去!”
萬澤伊抿唇,她知道自己這樣好像真的很招人嫌棄,像個萬年綠茶婊似的,可是習沉不明白,當初如果不是Breeth,她可能已經一個人客死在加拿大了,所以無論如何,在中國,她不能讓Breeth受傷。
萬澤伊站在那跟習沉對峙了一會兒,緊緊抿著唇,最終也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她也怕他們之間繃著的最後一根神經繃斷。
萬澤伊躺回到床上的時候,順手關掉了頭頂的壁燈,她有預感到,習沉可能會跟昨晚一樣……
她會回床上去睡嗎?
這麽想著,耳邊的水聲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又過了一會兒,男人從浴室裏推門出來,隔著浴室裏的燈光,在習沉沒有把燈關掉之前,她看著男人穿了一條黑色的睡袍,沒有朝大床的方向走過來,反手關了燈,朝臥室門口的方向走去。
萬澤伊一頓,快速的從床上坐起來,叫住習沉:“習沉,你要去哪兒?”
男人身形一頓,在陷入夜色的臥室裏停了幾秒鍾,譏誚道:“一個有夫之婦,還想跟我睡在一張床上?”
萬澤伊咬住了下唇,還沒來得及再開口,臥室的門“砰”的一聲,已經被男人不輕不重的關上。
空落落的臥室裏,就這麽忽而安靜了下來,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一聲連著一聲,到最後……她覺得臉頰上一陣涼意,伸手一摸,原來是淚。
萬澤伊自嘲般的在夜色中笑了一聲,重新拉好被子,躺回了被窩裏。
…………
第二天一早,萬澤伊醒來收拾好下樓的時候,也就隻有李媽自己在。
習沉大概是已經出門了,她沒多問,盯著腫得跟魚泡一樣的雙眼昏沉沉的下樓,早餐也不過吃了兩口,就沒什麽胃口了。
李媽知道先生跟她在生氣,一大早就見她紅腫著雙眼,也是心疼,去廚房煮了兩個雞蛋放在她麵前:“萬小姐,敷一下吧,消腫很快的。”
萬澤伊垂眸看著那兩顆雞蛋,安靜的盯著看了幾秒鍾,反應遲鈍的抬手去拿……
“嘶……”
手指被一燙,她猛地鬆開。
李媽忘了提醒她燙,見到這幅場景,著急忙慌的拉著她的手問:“哎呀,你看我這記性,忘記提醒你了,燙到沒有萬小姐?”
萬澤伊悶悶的不吭聲,垂著腦袋看著自己被燙得有些發紅的手指,如果此刻就她一個人,委屈沒出哭訴,她可能也就咬咬牙忍了,可現在李媽忽然關心的這麽問她,她心裏就酸了起來,一股委屈湧上來,眼淚就跟掉了線的珠子似的,哭得無聲無息,眼淚卻大顆大顆的掉。
李媽看著那低落的一顆顆眼淚才發覺,她哭了。
“萬小姐啊,先生就是那個脾氣,他肯定不想跟你生氣的,不然不會一大早就走了,別哭了啊,眼睛一會兒更腫了。”李媽拍著她的肩頭安慰。
萬澤伊卻哭得更凶,哇的一聲,撲在了李媽懷裏,她平生第一次覺得有這樣莫名其妙的委屈,尤其是峰回路轉,當她以為會跟習沉好好在一起的時候,現實就這麽劈頭蓋臉的給她開了一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