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4 我喜歡你,以後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萬澤伊嘴唇動了動,從長椅上站起來:“東瑜……”
她這麽高的音量,能聽到的人也就隻有習沉而已,男人應聲掀起眼瞼,看到程東瑜穿著黑色的風衣,筆挺的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習沉不過眼底掠過一絲暗色,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伸出手臂對萬澤伊道:“扶我起來。”
萬澤伊是下意識的去扶習沉,等男人站起來,才想起連這一幕都被程東瑜看在眼裏了。
她想鬆開手臂的時候,已經被習沉牢牢的攥在手掌裏了。
“程先生又來看望我?”習沉看著程東瑜走過來,先幽幽淡淡的開口。
程東瑜沒怎麽理會習沉,準確的來說是沒有看習沉一眼,走到萬澤伊麵前:“澤伊,你有時間嗎?我話跟你說。”
萬澤伊扭頭看了看習沉,用力的把手腕從男人手掌裏抽不來:“習沉,我跟……”
“你沒看見她在照顧我?這叫沒事?”習沉打算了萬澤伊的話,直接對程東瑜道。
萬澤伊腦子裏閃過他們上一次劍拔弩張的局麵,先擔心的是習沉的傷,於是拉著他道:“習沉,你在這裏等我五分鍾,我跟東瑜說幾句就回來?”
習沉也並不是很強勢,重新坐回身後的椅子上,語調淡淡的聽不出情緒:“程先生說的話需要我回避麽?”
“既然習總想聽,那聽聽也無妨。”程東瑜瞥眼看了看習沉,眼底掠過冷漠。
他們都比第一次見麵客套禮貌,可還是能看出彼此間的暗中較量。
“東瑜,你找我什麽事?”萬澤伊問。
程東瑜看向萬澤伊,眼底多出一絲複雜:“澤伊,我昨天去看了你爸爸,他生病了,想……”
萬澤伊臉色一冷:“我說了我不會去看他的,東瑜,上次我不是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去看他那是你的事情,但我不想聽到關於她的任何消息,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情來醫院找我的話,那你沒必要繼續說下去了。”
她不可能原諒那個人的,不可能,永遠不。
程東瑜啞然,看著萬澤伊這麽大的反應,也就沒有在繼續下去:“好,我知道了,澤伊。”
某人坐在長椅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萬澤伊沉吟片刻,把剛才的情緒平複,緩了緩語氣才重新對程東瑜道:“東瑜,你來醫院找我,還有其他事情嗎?”
程東瑜黑色偏薄的大衣被風吹起了衣角,硬朗英俊的氣質下藏著一股綿延的深情,一對黑眸也變得深沉如海,他看萬澤伊的時候,有些無可奈何的疼惜。
“有。”男人唇角吐出一個字。
萬澤伊並沒有察覺到麵前這男人眼底有了什麽本質的變化,依舊平常口吻的問他:“什麽事情?”
習沉靜靜的坐在長椅上,手臂放在扶手上有節奏的敲打著手指,眼底同樣閃過一絲暗色,隻是靜靜的看著。
萬澤伊看著程東瑜,見他遲遲沒再看口,正要再問,就聽到麵前的男人朝她邁近了一步,聲音不高不低字句清晰的落在她的耳膜上:“澤伊,我想跟你補一句話,這句話是應該在我入伍之前就對你說的,沒想到一拖就是幾年……”
萬澤伊對上麵前男人的黑眸,有種要被吸進那漩渦的錯覺,下意思的往後退開半步與他拉開距離:“什麽……”
“我喜歡你,以後我來照顧你,好不好?”程東瑜又往前把那半步的距離補上,黑色的眸低閃著堅定的目光:“你說你不需要誰幫你撐腰,可我替你辛苦,既然你不想跟你爸爸有任何聯係,那以後由我來照顧你,隻要有我在,決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萬澤伊睜大眼睛,盯著眼前距離自己太近的男人,雖然程東瑜從始至終連碰都沒碰到她一下,可她還是有一種自己被淹沒在他身上氣息裏的錯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僵在了原地。
習沉聽了這話,也不過嗤笑一聲,唇角掛著笑跟看戲似的,看著跟前的兩個人,最後把目光轉到了萬澤伊身上。
“東瑜,我……”
良久,萬澤伊感受到了來自兩個男人注視的目光,可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程東瑜於她而言,以前是可以依靠的哥哥,現在更像久別重逢的故友,感情雖然有,唯獨缺了男女之情。
萬澤伊垂下眼眸:“東瑜,我沒想過我們會……”
“沒關係,你可以現在想,我可以等你。”程東瑜看著她:“你爸爸的事情我可以不提,隻要你別找各種借口拒絕跟我見麵就好,不然我也不至於在這麽大一頂電燈泡跟前跟你表白了。”
程東瑜所說的“電燈泡”,坐在長椅上的某人自然是心領神會。
“她有拿照顧我當借口嗎?我怎麽覺著她就是純粹的不想搭理你呢?”
習沉慢悠悠的從長椅上站起來,伸手把萬澤伊拽到了自己身邊,手臂圈上她的肩頭皮笑肉不笑的朝程東瑜道:“我這個病人不能長時間吹冷風,程先生要是有話沒說完,那就改天再說吧,我要上樓了。”
習沉說完,就拽著萬澤伊傳轉身往回走。
隻有萬澤伊知道習沉的胳膊捏著她的肩頭多用力,讓她連回頭都很艱難。
萬澤伊掙紮著走了兩步還是回頭跟程東瑜道別:“東瑜,我先扶他上樓,你……我們改天再聊……”
程東瑜看著兩個人走遠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掌逐漸握成了拳頭,眼底暗色凝重,似打翻了的硯台。
…………
回去的路上,男人一言不發,臉上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電梯裏,萬澤伊偷偷的瞥了習沉好幾眼,都覺得他好像跟沒事兒人似的,對剛才的事情好像並沒有放在心上。
是她多想了嗎?也許習沉並不關心她的事情。
回到病房裏,萬澤伊扶著習沉坐在病床上,見男人還是一聲不吭,心底竟然有些失落他的不聞不問。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你主治醫生那裏問問你的恢複情況。”她聲音淡淡的,垂著眸看不到眼角的餘光,轉身要走。
“過來!”習沉坐在病床前,聲音不高不低的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