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 不如我們就算了吧
“所以呢？”祁少琛手裏拿著電話，眺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城市，而他所處的地方，隻手手裏夾著的那根香煙隱隱泛著幽光。
郊區的廢棄廠房，他已經在這裏待了好幾天了。
“十個億，一年的時間，重新從深淵裏爬出來，給赫萱一個未來。”電話裏的女人，聲音淡淡的透著冷漠。
祁少琛眼底隻映著一絲香煙的火星子，此刻卻逐漸放大了。
可他望著身邊的蒼涼與破敗，冷笑，他們還能回去麽？
“給我一個理由。”祁少琛冷冷的問。
“理由？讓赫萱和貝拉家徹底消失在我跟封疆的眼前，這個不夠嗎？”她淡淡的扯著唇角笑。
“不夠。”祁少琛很快回：“你雖然是理由之一，但分量遠遠不夠。”
江寒霜覺得，祁少琛倒是個明白人。
最後她才笑著道：“我欠赫萱一個人情，不然……”不然她跟封疆估計還得兜兜轉轉很久。
不過，下半句她沒說，轉而道：“祁少琛，不如我提前告訴你個秘密吧？”
“說。”男人這語氣很明顯對她這秘密也沒什麽興趣。
很難再有什麽能讓他心底起波瀾的事情了，坐在破敗的山頂廠房一角，怎麽蓉城夏天夜裏的風，會是冷的？
“赫萱跟封疆，在半年前就已經離婚了。”
還有伊伊也可能是你的孩子，不過這個她沒說，因為並不能確定。
從電話裏突然傳來這一句，徹底讓祁少琛呆住了……
“你說什麽？”男人愣愣的問，不可置信。
江寒霜也懶得重複，隻是道：“知道她為什麽不肯告訴你嗎？因為她很清楚，你給不了她和孩子未來，以你現在這樣。”
接下來，祁少琛基本都沒有說一句話，都是江寒霜在說。
“你可以選擇不跟我合作，就這麽跟她耗下去，耗到彼此的熱情都被消磨殆盡，你們走到盡頭。”
“你倒不如賭一次，從那陰暗的地方爬出來，重新給她封疆也能給的。”
“當然，我這可算風險投資，我也不能吃虧的，以後隻要你成了，你所有的企業或者產業，我都要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她淡淡的說完這些，就掛了電話。
祁少琛雖然手裏拿著電話，但思緒已經飄到很遠的地方了，甚至連江寒霜掛電話都沒察覺到，等到手指裏夾著的香煙燃盡，燙了他一下，他才恍然驚醒。
【她很清楚，你給不了她和孩子未來，以你現在這樣。】
想想剛才江寒霜的話，男人自嘲的扯著唇角笑了笑。
…………
…………
江寒霜掛了電話，就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了。
不過，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著，腦子裏一直正想，今天從醫院出來，為什麽生氣呢？
赫萱不告訴祁少琛，是因為祁少琛現階段並不能給她好的未來，可封疆不願意親口告訴她，是為了什麽呢？
是不願意給她未來嗎？
那男人甚至都沒告訴她，伊伊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封疆也不笨，其實他也多少猜到了一點江寒霜的心思，敲不開門，電話也沒人接，他隻能暫時先回了別墅。
然後，他跟赫萱打了個電話。
“你之前是不是跟她說過什麽？”他問。
赫萱在醫院，因為晚上鬧那一場，也沒心思休息，接到封疆的電話後，淡淡的回：“你到現在都沒告訴她嗎？”
男人抿唇。
“myron，，這些年你忙著工作，倒是還沒有以前懂女人的心思了，在你們去巴黎之前，我就已經告訴了她我們的情況……還有伊伊，我不知道她猜到沒有，抱歉，我以為這中間你會親口告訴她呢……”赫萱道。
男人本就蹙著的眉，皺成了一坨山峰。
“那她為什麽還生氣？”封疆擰著眉問。
赫萱聽了，倒是淡淡的笑了一聲：“女人是很感性的，我告訴她，跟你親口說是不一樣的，她會沒有安全感……”
最後，赫萱淺淺的歎了一聲，對封疆道：“這三年的事情，你確實該跟她好好說說了，不過你們總算也是走在一起了，千萬不要被這些細節給磨滅了熱情才好……時間還很多，總要慢慢磨合的。”
赫萱說完，就掛了電話。
封疆立在床前，目光深遠，隻是眉頭還是擰著。
她真的如赫萱所說嗎？
…………
第二天，因為前一天的旅途顛簸，又生了一場大氣，江寒霜醒來的很晚。
她睡覺前，還特意關了手機，在沒人打擾的情況下，一覺睡到十點多。
等醒過來，窗外的陽光特別晃眼，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過來，江寒霜轉身去浴室洗漱後，肚子就察覺到餓了。
去廚房看看，她才想起來，上次去超市是買了不少東西，可這過了兩三天，基本上都壞掉了，青菜萎了，連米飯都在上次蒸飯的時候用完了。
做不成飯，她隻好重新去衣帽間換一身衣服，簡單收拾一下頭發，準備下樓去隨便吃點，然後再去超市采購一趟。
她拿著車鑰匙剛推開門，然後她腳還沒抬起來，就看到門口飄過來絲絲縷縷青白的煙霧，尼古丁的味道很快侵占了她的嗅覺。
接著，男人就出現在她眼前。
一身半休閑的穿著，變色襯衣，黑色褲子，簡單又深沉，抬起頭的時候，剛好撞進男人一雙墨色的深眸裏。
封疆站在門口，看著她。
手臂垂在身側，修長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煙，徐徐的煙霧往上飄著。
“醒了？”
男人的聲音被香煙熏得有些啞。
江寒霜也不過睨了她一眼，沒有重新把門關上，直接轉身往客廳裏走。
封疆也就默默的跟上。
江寒霜扔了手裏的包和車鑰匙，坐在沙發上，身上是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淡妝化的很不明顯，長發垂在肩頭，很隨意的做完這些動作後，淡淡的看著走過來的男人。
封疆進門的時候已經順手掐滅了煙蒂，扔進垃圾桶裏，跟著坐在沙發上，依舊問她：“我帶你去吃飯？”
江寒霜也沒應聲，隻是扭頭看著他，最後還是扯著唇角苦笑了一聲：“封疆，我昨晚上想了想，發覺其實沒再遇到你的時候，我的日子也並非過的糟糕，相反的，生活裏少了個男人也會少很多莫名其妙的不愉快，我每天能自己好吃好睡，對工作充滿激情……”她說著話鋒一轉：“我本想，既然你們已經成這樣，那就順其自然好了，也沒往深了去想，可我又想……既然連往深了都不能想，那我們現在還有什麽意思呢？不過是各自浪費無謂的落力深情……”
她停了下來，重新把目光聚到男人臉上，也不知下麵該怎麽說了，隻能無奈的又苦笑了一翻。
可她這話，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男人自然也聽得出，眼底逐漸陰沉了下去。
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江寒霜開口，她道：“封疆，不如我們就……”
不如我們就算了吧……
她剛推開門見到這男人的時候，想到的大約是這個念頭。
他既沒有想過他們的未來，那還有什麽意思呢？
她不是小姑娘了，而他也不再是個二十一二的毛頭小子。
她話說到一半，是沒想好用什麽言語來說出口，可已經說到那個份上的話，封疆又怎麽能聽不明白呢？
黑眸驟然一縮，騰地一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她邁開一步，俯身撐在她頭頂，另一隻手已經驀然鉗住了她的下巴，俯首吻了下來。
他不想聽她是火剩下那半截話。
吻得並不長，等鬆開她的時候，男人的唇還貼在她的唇角上，隔著若即若離的距離，呼吸急促而灼熱，聲音低啞：“霜霜，我知道沒有提前告訴你是我的不對，如果這中間讓你覺得不開心，你怎麽跟我鬧都行，可……霜霜，我們前一天才好不容易和好，你現在這是要跟我說分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