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你說她懷孕了？
電話那頭是短暫的沉寂，然後徐徐淡淡的道：“不用，你隻需要取消婚禮，什麽都不用做了，更不用從他的世界消失，因為……他會離開你的。”
她喉嚨發幹，嘴唇也跟著顫：“你一定要這樣嗎？如果我不同意呢？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你又能怎麽樣呢？我可以做到讓他永遠也不去繼承你那破產業！或者，讓MARS集團改名換姓！”
“嗬嗬”電話裏是冷涼輕蔑的笑聲：“他是一定會回倫敦的，就算沒有你的存在，我也一樣有辦法逼他回倫敦，身為一個繼承人，經曆一些殘酷的事情何嚐不是一種鍛煉，以後他即便記恨我，也要等到自己強大起來之後才可以來找我報仇，不過……那時候我早就入土了，與其在我或者的時候MARS集團就換主人，那倒不如讓封疆幫我拖幾年，這樣我眼不見為淨……”
“江小姐，我從你入手，隻不過是找了一個對大家傷害都比較小的方法，如果你不配合，我大可找其他方法。”
“我不過是給你一個替他選擇的機會。”邢老最後道。
她握著手機，臉色寡淡而無力的笑，她哪裏能替封疆做選擇。
…………
她掛了電話，又立在陽台上好一會，今天天氣不錯，冬天陽光普照，算算日子，已經快過年了……
大約十分鍾後，江寒霜擦掉了眼角落下的一顆淚珠，重新拿起手機，撥通了封疆的電話。
封疆剛從公司忙完，往酒店的路上。
K-WINNER的事情有點棘手，可今天是婚禮，他不想影響她的心情，這幾天也從沒提過公司的情況。
“霜霜？怎麽了？”封疆接通電話後，柔聲問她。
電話那頭沒聲音，江寒霜沒出聲，她隔著電話都能聽得出男人的喜悅，可她將要親手抹殺這一切，這半個月來的幸福，都是泡影。
“霜霜？怎麽了？是有東西忘在家裏了？還是哪裏不舒服？”封疆見電話裏沒人說話，提高聲調問。
電話那頭，仍舊沒有人回應。
她聽著他的聲音，這大約是最後的眷戀。
“霜霜？”封疆耳朵上掛著無線耳機，見另一邊遲遲不出聲，又叫她。
“沒有。”江寒霜終於低淡的回了一句，她不過剛說出兩個字，眼角的淚就往外湧。
“霜霜，是身體不舒服嗎？我聽著你聲音不太對，還是早上起太早，累著了，嗯？”封疆問她。
從他們在一起，封疆幾乎照顧得她無微不至。
“封疆”
“嗯？”
她張了張口，嘴巴幹得厲害，可她明明剛喝過一杯水。
“怎麽了霜霜？你要對我說什麽嗎？”封疆耐心的聽著，感知這女人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
她細長的手臂捏緊了白色的裙擺，把婚紗捏得皺起一團，像天上的一朵雲，她終於還是忍著哭腔開口：“封疆，我……不想結婚了，婚禮取消吧！”
“你說什麽？”
亮黑色的布加迪本勻速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驟然踩下刹車，在馬路上摩擦出一長串黑色的痕跡。
車，停死在馬路邊。
“我們的婚禮，取消吧！”江寒霜又淡淡的重複了一遍。
男人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修長而有力的骨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過了幾秒鍾，開口的聲音還是溫淡的：“霜霜，是誰惹你不開心了嗎？我們不鬧了好不好，等舉行完婚禮，我幫你收拾他們。”
“我沒有鬧，封疆我就是突然不想嫁給你了，今天的婚禮取消。”江寒霜道。
“嗬嗬”男人冷涼的笑了一聲：“取消？為什麽？沒有理由嗎？”
她遲鈍了幾秒，最後還是回：“大約一開始就沒有那麽愛吧，我聽說你的公司就要破產了，我嫁給你能有好日子過嗎？”
“我記得之前要跟你分手的時候我就說過，我隻是想找個有錢人能安穩的讓我度過餘生，我想來想去，覺得你還是不適合，所以……婚禮取消吧！”她聲音聽上去冷淡到了極點。
封疆記得她一開始分手就說過這樣的話，可他從未當真過，即便是現在，他也還是不相信。
“到底因為什麽？霜霜，你給我一個我能相信的理由，我就接受！”封疆臉色冷沉，手掌握在方向盤上更用力。
江寒霜冷淡的笑了一聲：“理由就是這樣的，突然我就後悔了，我們還是分開的好，你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隻是通知你。”
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
封疆聽到電話裏的忙音後，黑眸裏氤氳氣一股濃重的暗影，墨色翻騰。
無線耳機還沒拿下，手機鈴聲又響了，封疆低頭看來電顯示，是醫院那邊打過來的電話。
接通。
“封先生，江小姐的體檢結果出來了。”
“說。”
“身體各項指標都很健康，寶寶也很健康。”
男人沒聽清，按緊無線耳機，放大聲音，再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醫生又重複了一遍：“江小姐身體各項指標都很健康，寶寶也很健康。”
封疆不可置信，單手捏著方向盤，血液幾乎要倒流出來，“你說寶寶？”
“嗯，是的，檢查現實，江小姐肚子裏的寶寶已經滿八個周了，也就是兩個月左右。”醫生解釋道。
封疆狂喜：“你說她懷孕了？”
醫生以為，封疆是知道的，狐疑的問：“怎麽？封先生您不知道嗎？兩個月用驗孕紙都能查得出來了，不過根據檢查指標來看，胎兒還是有點不太穩定，不知道江小姐最近是不是在服用什麽藥物，對胎兒影響很大，我建議還是再帶她做一次專門的妊娠檢查。”
封疆突然想起，上次她自己去醫院看病，說是內分泌失調例假才沒來，吃了一周的中藥，前天見血了……
那血恐怕不是例假……
男人的臉似掉進了冰窟窿裏，冷而沉，腳下啟動車子，快速的調轉車頭，在馬路上摩擦出巨大的響聲，然後往江寒霜酒店的方向用作快的速度行駛過去。
…………
江寒霜掛了電話就站在陽台上，久久的望著窗外的城市。
高樓林立，車水馬龍。
“江小姐，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來補妝……”化妝師走過去叫她，卻發覺她正一臉淚，“江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江寒霜回神，這才覺得自己臉頰上一片冰涼，眼睛已經弄花臉上的妝容，她擦了擦眼角的淚：“哦，沒事……大約是覺得可惜吧……”
化妝師以為她是結婚舍不得親人什麽的，笑著安慰：“不用這麽是傷心啦！結了婚你的親人還是親人，朋友還是朋友嘛，就是多了個男人更疼你，多了一對父母更愛你了，結婚……是好事情！”
化妝師不察，她越是勸，江寒霜眼角流的淚越多。
最後，江寒霜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沒事的，是我想多了，可以先幫我塗上口紅嗎？我想拍張照片。”
化妝師點頭：“好啊好啊！”
她拉著江寒霜重新坐在化妝台前，笑著道：“這次上了妝可是不能再哭了呀，不然妝又要花掉了！”
“嗯”江寒霜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塗了腮紅，和紅色的口紅，整個人還是掩蓋不了的沒有生機。
她看向桌上放著的手機，想給這最後一刻的新娘妝留個紀念，手臂剛抬起來落在桌邊，肚子裏突然一陣翻攪的疼痛，讓她一瞬間喘不過氣來。
拿手機的手變成扶在了桌子上，她忍著疼，覺得身下有濕滑的液體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