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容初,你怎麽樣了,你不能有事!
電光石火之間,容初飛快的一把抱住的江寒霜,一個轉身,又把她推開。
“啊——”
隨之而來的是辛和玉的尖叫聲。
阿千正在跟封疆通電話匯報,扭頭一看摔了電話直接衝過來,歹徒鬆開手上血淋淋的刀,快速的逃開了,她隻能選擇去追。
江寒霜被容初推到在了地上,等在一片尖叫和混亂中爬起來的時候,扭頭看到容初已經倒在血泊裏。
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淺色的襯衫,盡管那一刀捅在了後腰上,血還是蔓延著浸濕了他前麵的襯衫衣擺。
白色的瓷磚底板上,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容初!”
“容初!”
江寒霜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一個踉蹌又重新撲到在容初身邊,扶起男人的頭,看著他,手指連著手臂和肩膀都在顫抖:“容初,你怎麽樣了,你不能有事!”
容初意識已經很淡了,他手上沾了血,眼瞼垂著,仰頭看江寒霜:“還好,還好我碰到了……你……”
容初說完,手已經從她的手掌上鬆開滑落在地上。
…………
醫院裏,急救室門前的紅燈亮著,“急救中”三個紅色的LED字體特別刺眼。
門口的走廊上,綠色的長排椅子上隻坐著江寒霜一個人,她彎著腰,雙手放在自己膝蓋上,手掌沒有用力合上也沒有張開,就那麽無力的擺在那,手掌上連著指縫都是粘稠的幹了一半的暗紅色血漬。
她長卷發此刻顯得特別狼狽,從她的肩頭垂落,因為彎著腰而垂落下去,長發的發梢幾乎垂落在了底板上。
辛和玉一早被霍承易叫人給帶回家了,隻剩下阿千還站在她身側,默不作聲。
男人從電梯裏下來,一身黑色的西裝下,讓他本就陰鶩的臉看上去透著一種黑暗到極致隱忍到極致的狀態。
封疆遠遠的就看到坐在走廊上,正垂著腦袋的女人,步調加快,黑沉冷鬱著一張臉走過去。
阿千見到封疆過來,臉色一垂,低著頭快步迎上去,這件事情是她的失誤。
她走到封疆跟前,低頭:“先生,我……”
男人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黑著臉走到了坐在長椅上的女人跟前,停住。
他垂眸,看著雙手以及身上都沾滿了血漬的女人,濃黑的劍眉皺起,嫌惡的道:“江寒霜,你這是在做什麽?”
江寒霜聽到頭頂男人的聲音,才遲鈍的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已經沒有了眼淚,可仔細看,淡妝已經花了,淚痕明顯。
“封疆……”她同樣遲鈍的張口,雖然也看出了男人生氣,但她此刻已經沒有解釋的力氣了。
“怎麽?我一讓你出門,你就迫不及待的去見別的男人?”男人冷峻的下頜線緊繃,黑眸像潑了一層濃墨,盯著她,一瞬不瞬。
江寒霜仰頭看著男人,她眼睛愈發的紅起來,張了張口沒出聲,喉嚨緊繃的厲害。
男人扭頭去看急救室方向的紅字,然後目光又落在女人的臉上,盯著她冷冷的看了一會兒,還是彎下了腰,把她擁入懷裏。
封疆抱著她,手臂越來越緊,幾乎要把她鑲嵌進自己的血肉裏。
盡管此刻江寒霜神經和感知都很遲鈍,可那中被男人勒得發疼的感受還是湧了上來。
她咬著唇,沒出聲,心想,能抱著就抱吧,可能以後他們連擁抱的機會都不多了。
她聞著充盈在鼻尖的男人的氣息,緊繃的神經終於在這一刻斷裂,伏在男人懷裏軟弱了下來,本就哭過的眼角酸脹的又重新湧出淚水。
她在男人懷裏無聲無息的哭。
可盡管如此,封疆還是知道,她在隱忍,她在哭泣。
嗬!
為什麽而哭呢?
是為了容初哭嗎?
在來的路上,阿千已經說了,容初是為了救她,替她擋了一刀。
他現在甚至不能強硬的把她帶走,不允許她關心他,不管她是為什麽會遇到容初,他救了她,或許……感動了她。
女人,真是容易感動的動物。
封疆抬手輕輕的撫摸和整理著她的長發,瞳眸裏布滿了陰鶩和冷冽,說出來的話又是溫和平淡的:“先去換身衣服,等會兒再過來看他。”
“不用了。”
她抬起手臂撐在男人的胸膛上,阻止男人伸出手臂抱她的動作,緩緩的抬頭看先男人的眼睛:“我等他醒過來。”
封疆喉骨上下滾了滾,眼眸裏的黑暗幾乎吞噬裏他的耐心,可最後還是忍耐了下去,“他要是永遠不醒來,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就守在這了?”
女人臉色一白,下意識的扭頭去看急救室,然後飛快的搖頭:“不會的,他不可以不醒來!他不能!”
她不能忍受一個男人平白無故的為她去死。
這債太重了,她一輩子都還不起。
封疆看著女人的反應,菲薄的唇角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扭頭語言不善的對站在一旁的阿千道:“去,把車上她備用的一套衣服拿過來!”
阿千點頭,飛過的跑向電梯口。
封疆在她麵前蹲了下來,拉出她的雙手,從西裝裏掏出一個裝飾的手帕,一點一點的擦拭著她上的血漬,一根根手指的擦完,當做簡單的清理。
可細白的手掌上,依舊沾著擦不掉的紅色印記。
男人擰眉,也沒做過多的糾結,看到她手臂上的黑色發圈,順手拿下來,抬起手臂幫女人整理長發,然後隨手把她同樣沾了血漬的長發紮起來圈在腦後。
封疆過於沉靜冷鬱的臉上顯得很專注,目光隻落在她的頭發上,雖然綁得不好看,可江寒霜此刻也無心計較,任由男人擺弄著。
她低頭,能看到男人英俊而陰鬱的臉。
向來也不怎麽溫和的眉眼此刻遍布雲翳,仿若被烏雲壓住,濃稠的化不開的黑暗。
幫女人綁好頭發,她那張略顯蒼白的小臉才完全顯露出來,巴掌那麽大,看上去脆弱又軟弱的樣子,可偏偏每次都能氣得他渾身血液倒流。
封疆的手臂落下,他才這才垂眸看著女人的臉。
目光相交。
“霜霜,你告訴我”他嗓音低沉得帶著一股強勢:“你不是跟或太太去逛街,怎麽就能遇見容初?你昨天跟他通電話,是越好了的?”
江寒霜隻是淡淡的看著他,始終沒有說話。
要怎麽解釋呢?
根本無從解釋,巧合的事情她怎麽解釋?巧合這男人根本不信的。
他們陷入了僵持。
封疆默默的盯著她看,黑眸裏積蓄著更為濃重的鬱色,嗓音也開始變得冷冽起來,一字一句的從喉嚨裏冷鬱發聲:“江寒霜,你說話。”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隻有生氣的時候,才會叫她的全名。
她臉色寡淡的看著男人連著眉梢都沾染上濃烈的情緒,自己的思維和意識也飄忽的不想去思考,她就那麽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臉上冷色愈發濃重的男人,緩緩的道:“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說,你讓我等容初醒了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她話音未落,就能清晰的看到男人瞳眸裏皸裂出來的細密裂痕,如破冰一般。
這一次,大概是她自從說要分手以來,第一次成功的惹怒他,且是以這樣平淡的方式傷害到了他。
她之前鬧,他都當她是無理取鬧的包容著,哄著。
他一直堅定的認為,這女人還是愛他的,所以不管她怎麽說分手,他都斬釘截鐵的拒絕。
而且,不管她說什麽,似乎都是傷害不了他,對他毫無作用。
可現在,她為了一個男人,對他不耐煩,他給她解釋的機會,她卻不懶得開口。
封疆伸手捏住了女人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看向他:“如果他就死在了裏麵,你是不是還準備對他愧疚一輩子,或者……再也不說話了?”
江寒霜臉色一頓,雙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黑白的眼眸裏充血:“不會的,他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