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 我們結婚的時候,你穿這個好不好?
封疆翻開,他當然認得自己別墅裏的景觀,從書房窗戶的視角去看,窗外是被覆蓋了一層白雪的綠色景觀,院子裏的噴泉池已經結冰。
下雪那天,封疆同樣記得。
一張景致速寫,男人要看,江寒霜也不覺得有什麽,隻是見男人修長的手指又自然的再往前一頁翻,她突然想到什麽,身後拉住男人的手:“前麵就是設計稿了,沒什麽,不用看了!”
她伸手要拽走畫本,卻被男人按在手裏。
封疆挑著眼梢看她:“我說了,幫你看看設計稿。”
江寒霜勉強扯著唇角,依舊拽著畫本的一角不鬆手,笑了笑:“不用看了,再說……我也不需要你這種不專業的評價……”
封疆古井般的黑眸眼波無漾,盯著她看了一會,然後伸手那開女人的手,自己端正了身子,繼續翻開前一頁。
“封……”江寒霜再開口阻止也晚了,因為封疆已經看到了。
不再是之前的黑白素描,最亮眼的是唇上的那抹紅。
男人目光落在白色的畫紙上,翻開紙張的那隻手,停在了半空中,就那麽呆呆的盯著眼前的畫,大約過了半分鍾,菲薄的唇角緩緩勾起。
是設計稿不錯,不過是一張婚紗的設計稿。
一般設計稿的模特都是不畫五官的,可這張的畫上,模特有著一張動人的容貌,唇角點上淡淡的緋紅色,頓時讓人眼前一亮,而這五官,封疆自然熟悉,是繪畫的人她自己。
一襲白色紗裙,一直到腳踝,腳下穿著一雙紅色係帶高跟鞋,映襯的白色群紗更透明飄逸,是長袖平肩設計的領口,一層淺色的花紋脈絡從胸前一直蔓延到裙擺上,用了米白色暈染,脖子上畫著一顆淺粉色的寶石項鏈,跟耳垂上長長垂下來的是一套。
畫中的女人,原本一頭飄逸的長卷反被盤起來大半,頭上用珍珠點準著,不張揚卻又自有一種獨特的美感。
江寒霜畫婚紗設計圖,也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可現在被封疆看到,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
她解釋:“上次我們訂婚,穿的那裙子太醜了,所以空閑的時候,我就隨便畫了張這個……”
“我們結婚的時候,你穿這個好不好?”男人突然抬頭問她。
江寒霜呆呆的坐在床前,目光本就沒有看著男人,聽到這句頭垂得更低了,結婚?他們會熬到結婚嗎?
她現在什麽都不敢想了,甚至隻求得過且過。
封疆見她不答,騰出一隻手落在她精致的下巴上,抬起:“霜霜,等我身上的傷好了,我們就去辦?我去倫敦之前,我們不是說好了要領證的?”
江寒霜避無可避,目光隻能對上男人:“封疆。”
“結婚,嗯?”封疆漆黑的眸子裏似乎閃著點點火焰,強勢的好似她隻能點頭答應。
她突然覺得嘴巴有點幹,張了張唇,卻沒能說出什麽。
於是,男人就那麽看著她:“你說過不離開我的,既然如此,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結婚的,嗯?”
江寒霜又盯著男人看了一會兒,隻在心底歎息了一聲,最終還是點了頭。
無論如何,都會結婚的嗎?
男人見她點頭,才堪堪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麵色不再緊繃,手落在那繪畫本上,然後把婚紗照那張設計稿折疊整齊,抬手往下撕……
“封疆,你幹什麽?”江寒霜伸手去拉男人的手臂,可封疆已經平整的把整張紙都撕了下來。
封疆看她,唇上噙著淡淡的笑:“這不是你設計來結婚穿的?我讓人做出來。”
封疆說著,已經把手裏的設計稿放進了床頭的一疊資料裏夾好。
江寒霜伸手還想去要,男人似乎沒給她機會,轉臉就把手裏的繪畫本遞給她,順便道:“霜霜,我渴了,給你倒杯水?”
江寒霜隻能接了畫本,然後給男人去倒水。
她放了畫本,正低頭拿著水杯接熱水,病房的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很粗暴的推開了,她手腕一顫,滾燙的開水直接流在了她的手背上,疼得“嘶”的一聲。
可她這點聲響,完全沒推門進來的人的動作給淹沒了。
她下意識的扭頭去看,本以為是誰闖了進來,抬頭一看竟然是習沉臉色冷著一張臉,著急的就往封疆病床前走。
江寒霜站在那,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習沉立在病床前,對坐在病床上的封疆道:“迎夕不見了!”
江寒霜還站在淨水機旁邊,聽到這句後,手裏的玻璃杯瞬間掉落在了地上,發出刺耳的破碎聲。
封疆扭頭看著她,對她伸手:“霜霜,過來。”
習沉剛才是沒看到江寒霜在,從門口看過去,根本看不到她剛才站的位置,習沉又著急,沒顧得上在病房裏巡視一眼,就直接對封疆說了。
江寒霜反應過來,走到習沉跟前,拉著習沉的胳膊緊張的問:“顧小姐怎麽了?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習沉擰著眉,隻看了一眼江寒霜,目光卻落在了封疆的身上。
封疆伸手拉過江寒霜,讓她坐在床上才抬頭問習沉:“霜霜不是問你了,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站在病床前的男人臉色凝重,眉頭也逐漸重了起來,聲音冷鬱:“目前還不能確定,是不是綁架。”
“什麽時候發現的?”封疆神色嚴峻。
很多事情本來不需要女人知道的,可江寒霜既然已經知道了,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習沉道:“今天早上發現不在公寓,和笙去找她的時候,隻在房間裏看到了打鬥爭執的痕跡,以及……一顆男人的紐扣。”
封疆的臉色愈發的沉重起來,眉頭緊緊擰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問習沉:“是布頓的人麽?”
習沉薄唇緊抿,沒說話,隻是目光更嚴肅的看著封疆。
不回答,等於回答。
兩個男人的神色更加冷鬱了。
江寒霜坐在一旁,仰頭看了看習沉,最後還是問出了口:“布頓是誰?”
他在問習沉,所以,習沉的目光從封疆轉到了她的臉上,大約安靜了幾秒鍾才道:“上次在秦家的遊輪上,你知道秦家的人為什麽害怕和笙嗎?”
江寒霜搖頭。
她隻知道,夏和笙看起來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保鏢或者1991的負責人這麽簡單,他似乎看上去……深不可測。
上次在遊輪上,她對夏和笙也印象深刻,甚至他的氣場比封疆和習沉都要強大一些,隻是平時的時候,他可以的收斂或隱藏了。
“和笙在來蓉城之前,是一個特種兵。”這次是封疆開口:“從入伍就一直在東南邊境一帶參與緝毒活動,甚至執行一些特殊任務。”
夏和笙看上去冷冷淡淡的,要說之前是個特種兵,倒也符合。
“後來他殺了一個人,也受了一次重傷,然後就來到了蓉城。”習沉要說的簡單很多。
“可是,布頓是誰?”江寒霜問。
“和笙殺死的那個人,就是布頓的兒子。布頓是東南亞地區的大毒梟,勢力分布很廣,甚至在歐美一帶,都有他的勢力分布。”習沉說的輕描淡寫的,可這簡單的一兩句話裏,包含了太多訊息和信號。
江寒霜仰頭看習沉的眼眸下意識的閃了閃,落在膝蓋上的手掌攥緊:“所以,你的意思是……布頓為了報仇,綁架了顧小姐?”
習沉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道:“不清楚,從在迎夕家裏遺留下的那顆扣子看,上麵帶著花紋,並不是我們這邊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