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把右手留下來也可以
封疆扭頭看她，古井般的深眸裏，毫無波瀾卻又帶著一股能看透人心的攝人光線：“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管是誰，我都不允許他們動你，如果是黎燁，我隻能說，他選了一種最愚蠢的方式。”
江寒霜抿唇，對上男人的目光：“要真的是他，你打算怎麽辦？”
畢竟，黎燁還是邢家的養子，而他身上流著邢家的血。
封疆淡淡勾了勾唇角：“他如果真的那麽愚蠢，他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是笑著的，可江寒霜看著，感受不到一絲暖意，那雙眼睛裏透著寒涼。
她沒再說什麽，隻能點頭：“那好，我們去吧！”
躲，根本不是解決的辦法，她倒希望，是秦家不知深淺搞得把戲。
昨天晚上，她看得那部電影裏的畫麵又重新浮現，川流不息的人群裏，兩人交錯之間，一個人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插了一刀，死都不知道是誰殺的，倒也是悲哀。
江寒霜也很想知道真相。
…………
燈光昏暗的包廂裏。
夏和笙真的是在他們到1991之前就找到了要傷江寒霜的那個男人，已經脫了快遞服，穿著黑色的薄款羽絨服。
那男人手腳都被捆住了，隻能用跪在地上的姿勢，垂著腦袋，似乎還沒有接受這樣的現實。
夏和笙穿著黑色長款風衣，坐在燈光暗處的沙發裏，安靜得像是不存在。
江寒霜被封疆圈著腰，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看著這一幕，饒是她向來都很淡定，也見過不少大場麵，可這種畫麵，她還是頭一回。
因為跪在地上那男人身後，還立著兩個穿黑色西裝的保鏢，耳朵上帶著耳機，跟兩根柱子似的站在那，隻在氣勢上很威武。
江寒霜抬眼看著，抿唇……嗯，怎麽有種黑社會的錯覺？
“說吧，為什麽傷她？”封疆坐在沙發裏，語調清冷。
跪在地上的人冷哼一聲：“我看她不順眼，就想捅她一刀，不行？”
很顯然，這人似乎是不知道封疆這號人物，更不知道夏和笙，死鴨子嘴硬的死撐，所以他話音剛落的時候，本來木木的站在他身後的一個保鏢，抬腳就踩在了他的腿彎上，隻聽一聲慘叫，人已經疼得彎腰伏在地上。
江寒霜被這已經慘叫嚇得手一頓，直覺往男人懷裏挪了兩分。
封疆抬手，扶著自己眉心，似乎沒什麽耐心：“我不喜歡重複，你也可以不說……”他說著，抬眼問站著的保鏢：“他用哪隻手拿的匕首？”
保鏢回：“右手！”
“把右手留下來也可以。”封疆淡淡的道。
地上的人本以為封疆開玩笑，卻不曾想，那保鏢應聲，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把三寸多長的刀出來。
江寒霜也以為，封疆不會怎麽樣，可沒想到，他隻看了保鏢一眼，保鏢就真的踩著地上人的右手臂，刀很快刺了過去。
“等等！”地上的人這才知道害怕，嚇得渾身抖了起來：“我說！我說！”
封疆坐著不動，等他回答。
“是一個姓黎的叫我來的！他給了我一筆錢……說……說我隻要刺這位小姐一刀，就……就……”趴在地上的人頭不敢抬起來，眼珠子亂轉。
“就怎麽？”封疆聲音漸冷，說出來的幾個字很有威懾力。
“就再給我一筆錢，我之前殺了人，他答應送我遠走高飛，再也不回蓉城！”地上的男人無端的哆嗦起來，說話也磕磕絆絆。
封疆的臉上幾乎覆上了一層寒冰，陰冷的目光蔓延到空氣裏：“他叫什麽？”
“叫黎……黎……”伏在地上的人，不知道怎麽的根本沒記住黎燁的名字，說道最後，也隻說：“隻知道姓黎……他沒說叫什麽。”
可這樣，已經很明顯，是黎燁無疑。
江寒霜坐在封疆身旁，看著男人逐漸暗沉冷冽的臉色，又去看地上的那男人，擰眉，黎燁並不像一個城府簡單的人，就算他雇凶殺人，找的人也不可能是這種連三腳貓都不掛級的級別。
地上這男人的戰鬥力，也就跟大街上隨便拉一個普通男人的戰鬥力想當，甚至還不如呢，連鄭昊都能把他一腳踹翻在地。
“他給了你多少錢？”江寒霜忽然開口，問他。
“五……不，六百萬！”地上的男人一直低頭趴在地上，從剛才被保鏢踢了那一腳之後，就沒再怎麽抬頭。
可江寒霜看著，地上這人總有些局促，不止是恐懼。
“他給你多少錢，你都記不清？一會兒五，一會兒六？”江寒霜目不轉睛的看著地上的男人，隨後道：“把頭抬起來！”
封疆的目光收回，逐漸落在了女人身上。
她有時候嬌軟的樣子像個小女孩，有時候又霸道強勢的像個女王，比如現在。
保鏢見地上的人不動，直接扯著男人的肩膀，手一用力，男人痛呼一聲，抬起頭來。
“我……我沒見過那麽多錢，所以一時有些記不清了……”男人說完，似乎是為了讓江寒霜相信，繼續道：“不信你去我賬戶差，一分沒動……”
江寒霜看著男人的表情，不屑的笑：“你說是位姓黎的人，那他是男人還是女人？”
“……是男人！”跪在地上的男人有些猶豫。
“長什麽樣？身高多少？年齡大約多大？中國人還是外國人？”
江寒霜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去，直接把人給問懵了，膽怯的看著江寒霜，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可就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看著，隻是淡淡的笑，一點都不像早上受驚了的樣子，現在更像是個運籌帷幄的女王。
“怎麽？他給你錢的時候，你麽看見他長什麽樣？”江寒霜幾乎是笑著問出這句的。
“對對對！”男人似乎找到了理由，連連點頭：“他是找人轉交給我的！”
江寒霜勾起紅唇，臉上的笑容逐漸深刻起來，從沙發上站起來，俯視他：“你說謊！”
黎燁再白癡，也不會找這麽個笨蛋來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