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你打算跟我生氣到什麽時候?
他坐在餐桌上繼續吃飯,然後去二樓書房坐了一會,發覺有點煩躁的坐不住,江寒霜上午的態度好歹也知道搭腔說句話,睡了一覺這女人又冷著張臉不甩他了……
封疆之前還想著等這女人氣消了自然也就好了,可現在,他有種預感,這女人是鐵了心的要徹底疏遠他。
…………
江寒霜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男人正在主臥陽台上抽煙。
自從上次她生病之後,晚飯後封疆不會主動來這裏,都是很自覺的睡在次臥,江寒霜身上穿著月白的睡裙,頭發濕漉漉的用毛巾正偏向一側擦著,她看到男人後背的身影,先是一驚,後來再看,又覺得這男人的背影有點寥落。
封疆已經換了居家的衣服,深灰色運動褲,白色棉T。
她也就淡淡的看了看,繼續擦著頭發去找吹風機。
封疆見江寒霜走出來,隨手掐滅了煙蒂。
女人隻穿了件薄薄的睡裙,月白色綢緞料子,貼合著她的身形,激起人柔軟的保護欲,剛抽過煙的嗓音如砂紙般粗沙啞:“過來。”
江寒霜正走到挨著陽台的玻璃門一側找吹風機,聽封疆這麽幹巴巴又低啞的兩個字,先是抬頭看了一眼男人:“怎麽了?”
封疆站在陽台上,額頭散落著被風吹散的幾縷碎發,古井般的眸子就那麽深不見底的盯著她,見她不動,又持續啞糲的出聲:“過來。”
這次的語調,一點明令的口氣都沒有,帶著點無奈和幽怨的味道。
江寒霜頓了頓,手裏拿著剛找到的電吹風,走到男人跟前,她本想問叫她是不是有事,卻被他手臂一拉,身體就落入了突如其來的懷抱裏。
封疆的懷抱,又寬又暖,撲麵而來的煙草氣息混著絲絲縈繞的清涼氣息,好像是洗過澡之後的沐浴乳的味道,薄荷味的。
因為身高的關係,江寒霜的臉埋在男人胸口,對男人這突如其來的距離有點不習慣,被男人抱著愣了一會:“你叫我,有事?”
封疆仍是抱著她,一手環在她腰際,一手扣在她肩頭,下巴埋在她的頸窩處,鼻息撫過她的皮膚。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這麽寵溺的味道讓江寒霜也感受到了一些奇怪,她又微微仰頭,眉頭上略帶著些迷茫:“封疆,你有事嗎?”
似乎是因為被懷裏這女人生硬的問了一句,他才喑啞著發出聲音,雙手又更用力的抱緊她:“你打算跟我生氣到什麽時候?”
下半句“我會心疼”他沒有說出口,就堵在喉嚨裏。
江寒霜仰起著頭,眼眸中因頭頂燈光折射出瀲灩的色彩,她仰頭看著男人,剛好能看到男人近乎完美的下頜線。
生氣麽?
江寒霜覺得她其實也不算在生氣,她不過是維持著他們該有的關係,亦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交易,不是愛人不是情侶,她答應訂婚,可沒答應要處處討好他。
“我沒有生氣。”她否認,仰起的眸子卻垂了下來,她並不想對上男人那一雙拷問的黑眸。
“你有。”男人抬起她精巧的下巴,奪了她手裏還拿著的電吹風,俯身壓迫下來,臉上都是無奈和委屈的意思:“自你生病後,連笑都沒對我笑一個,飯桌上沒事不跟我搭腔,晚上我回來多晚也沒有電話消息問一聲……”
其實他還想說,“也不讓我回房間睡覺”,又怕又惹惱了這女人,堵在喉嚨裏。
江寒霜聽了男人這無端的控訴,反而被氣笑了,重現抬頭看著封疆:“那我還得天天照顧著你的心情,跟你媽一樣對你噓寒問暖?”
男人悶悶的看著她,聲音沙啞得有些委屈:“不用。”
“那你鬆開我!”江寒霜被封疆抱得太緊,她頭發還沒吹呢。
“不鬆。”男人鐵了心的要耍賴,低低的繼續道:“你要是不生氣,親我一下?”
江寒霜:“……”
在外人看來,封疆明明就是一個冷峻不可接近的人,他這種冷冽的氣質,突然變成了現在低沉軟綿的撒嬌樣子,讓江寒霜的心,突然就鬆動了。
“你一個大男人這樣,要不要臉?”江寒霜最後還是冷硬著拒絕。
“不要。”
封疆理直氣壯,這女人要是再跟他慪氣,他就纏著不放了。
江寒霜也是無語了,這男人不說話的時候都透著一股冷鬱的氣質,現在怎麽一開口跟個大齡兒童似的,又被他這膩歪不要臉的樣子驚到,抬手推了推男人:“封疆,我沒心情跟你鬧。”
封疆聽她這麽說,黑眸沉了沉:“你以後生氣的話能不能發點脾氣,你這樣是家庭冷暴力,霜霜。”
男人最後“霜霜”這兩個字的疊音,故意拖長語調,俯身下來麵頰靠女人更近。
江寒霜受不了男人突然這樣,心裏雖然是軟了不少,可仍舊板著臉:“再不鬆開我,我馬上就發脾氣了!”
封疆一聽,緊抿的唇線有了及不可查的弧度,對上她的目光:“那霜霜,別生氣了,嗯?”
他說完,就勾下了額頭,俯身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動作寵溺親昵,好像是哄她,又像是無可奈何的求她……
也許是反差,而且,封疆這些天都主動示好,她這麽憋著一口氣也不怎麽舒服。
因為這樣貼近又曖昧的姿勢,江寒霜的臉,有些微微的紅暈起來。
江寒霜感受著男人貼近的氣息,鼻腔裏充盈著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心髒被柔軟的擊中,淡淡的點頭:“嗯,我知道了。”
江寒霜看著近在咫尺,因為太近而看不清的眼前的俊臉,卻隻看到男人唇角浮起了淺淺的笑,而後變成低低的笑聲。
江寒霜總覺得,這男人就是破著不要臉,不達目的不罷休,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這家夥裝可憐。
“那還不鬆開我?”江寒霜這麽想著又重新板起臉。
封疆當做沒聽到似的,繼續俯身抱著她好一會,就站在陽台門口的位置,也沒有鬆開的意思,就那麽緊緊抱著,好像她要跑了似的。
江寒霜也就沒有特別想要掙開的念頭,想抱就讓他抱吧。
不過,封疆在抬手想撫上她的長發時,才摸到一手濕涼,察覺女人頭發還濕著,於是很快鬆開女人,拿起剛才被他奪下的電吹風,拉著她坐進臥室的沙發裏。
男人英挺的眉微皺,似乎帶著點懊惱,邊插上插頭,邊坐過來對江寒霜道:“我幫你吹?”
江寒霜沒反對,任憑封疆拉著她躺在他腿上,開了最小檔的風,嗡嗡的柔聲吹著。
溫熱的風吹在發絲上,讓人很舒服,平穩而有規律的嗡嗡聲聽得時間久了,讓人犯困,江寒霜雖然今天下午睡了幾個小時,可睡得並不怎麽踏實,現在頭發被男人溫柔的撥弄著,眼皮開始打架,慢慢的就合上眼瞼,淺淺的睡了……
也許是這個姿勢太舒服,她很久不曾跟人親近,保持著冷淡的姿態也扶任何人帶著防禦心,此刻倒是完全沒有防備的睡著了。
而且在男人幫她把頭發徹底吹幹,關掉電吹風的時候,也沒有醒來。
封疆見她睡了,順勢抱著她從沙發上起來,放到床上。
可能是這樣的動作有點大,在男人掀起被子正準備幫她蓋被子的時候,江寒霜又重新睜開眼,迷蒙的眸子還沒清明過來,就見男人突然俯身貼了上來,身體擋住頭頂的燈光,落下一道陰影後,唇被男人準確無誤的噙住了。
江寒霜在感受到男人微涼的唇瓣的時候,眼睛睜大,徹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