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還是算了,我可不會為了你擋刀子!
習沉一身深灰色西裝,熨燙妥帖,斜斜的倚在門框上,唇角掛著一絲說不清的意味,眸子裏笑著看向顧迎夕。
顧迎夕看到習沉第一眼的時候,也好像沒特別的吃驚,隻淺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又重新轉到夏和笙身上的傷口上,繼續手上的動作。
夏和笙也是天生的悶葫蘆,自然是不會搭腔,習沉要看,就讓他在門口站著看。
過了好一會,顧迎夕已經幫夏和笙重新上了消炎藥和止疼藥,手邊纏著紗布,漫不經心的道:“站門口看這麽久,都不知道吭一聲的,沒禮貌!”
習沉見顧迎夕搭話,這才唇角掛這笑:“連聲哥哥都不叫,你就有禮貌?”
夏和笙麵上依舊麵目表情,隻是臉色蒼白。
習沉邁著長腿走過來,倚在床對麵的桌子上,繼續看顧迎夕纏紗布:“你在美國,就學這個?”
顧迎夕不屑的冷哼,她跟習沉從小打到見麵都沒好好說過話,這麽長時間不見,這家壞還是冷嘲熱諷:“我學的多了去了,你要想看,改天我一樣一樣給你展示展示,表哥?”
習沉沉吟一通,遺憾的道:“還是算了,我可不會為了你擋刀子!”
顧迎夕撇嘴,把手裏的紗布打了個完美的結後,從床邊上站起來,朝習沉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剛來蓉城,就有人想拿刀子捅我,我媽讓你照顧我,你就這麽照顧?住的地方還沒給我找呢,我現在還在酒店住!”
習沉淡淡的看著她笑,目光穿過顧迎夕直接對坐在床上麵無表情的夏和笙道:“和笙,幫她安排個地方住!”
“嗯。”
夏和笙聲音不高不低的回應一聲,微微點了頭。
顧迎夕不領情,繼續道:“那張雲帆呢?我打了他兩次,估計要記恨上了我,不管他在蓉城有多大本身,你都能擺平的吧?”
習沉怎麽能不知道這兩天張雲帆到處找茬的事情,不是他沒辦法治他,而是有時候有些辦法做出來並不是很劃算,所以,他想等某人出手。
習沉腦子裏想了這麽多,也就一秒鍾的時間,眸子上帶著淺淡的笑,對顧迎夕道:“張雲帆自然會有人收拾,這幾天你就別亂跑了,反正閑著沒事,你照顧和笙好了,你跟他在一起,我也省心些!”
“我哪讓你不省心了?”顧迎夕挑著唇角,皮笑肉不笑,說得這家夥好像為她操了多少心似的。
不過,讓她照顧夏和笙這一項,她心裏怎麽就莫名的高興了那麽一下呢?
顧迎夕在臉上一點都沒表現出來,隻是盯著習沉繼續問:“你不會是收拾不了張雲帆?”
習沉輕笑,單手差入褲兜,目光落在夏和笙身上:“你厲害,你不也差點被捅了一刀?”
顧迎夕:“……”
習沉說完,唇上掛著的笑已經極淺了,走到夏和笙床前去:“張雲帆讓城中分局的人來調查1991,我已經壓下去了,記得把這件事情告訴封疆!”
夏和笙:“……”
習沉這個人就是別別扭扭,這點小事也要告訴封疆,明擺著是要讓封疆來收拾張雲帆。
“張雲帆是跟他搶女人,垃圾他來收拾,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習沉就這麽懶洋洋的說了句,邁著長腿轉身離開了房間。
夏和笙:“……”
顧迎夕給習沉背影一個長長的不屑。
…………
江城,醫院。
江寒霜回到原來的酒店,先去吃了飯填飽肚子,因為惡心著封疆早上喂給她的那口粥,食欲不怎麽好,隨便吃了兩口,就回房間洗了個熱水澡,重新換了衣服,再回到江城醫院。
她沒去找封疆,而是穿過封疆的病房,直接去了容初的病房。
容初因為半夜高燒,一直掛吊瓶到第二天下午兩點多,江寒霜再過去的時候,已經四點了。
他問了其他護士,護士是早上見到的江寒霜,所以告訴他的信息就是,江寒霜在隔壁封疆房間。
要說容初心裏沒有在等著江寒霜過來看他,那都是假的,隻是時間每過去一小時他的心都往後沉一點。
他好像還沒來得及抓住她,她已經從他手裏溜走了。
這樣晦暗低落的心思彌漫著,門口的門被敲響,容初下意識的抬頭去看,眸子裏有了亮色。
江寒霜剛推門進來,朝著正坐在病床上的男人:“上午忙,現在才過來看你,容醫生不會生氣吧?”
“會。”
容初看著她,麵上除了溫淡的笑,再無其他。
江寒霜隻是開個玩笑,根本不會想到容初會那麽直接的回答“會”,愣了半秒鍾,開始幹笑:“以前沒發現,容易生這麽小氣?”
容初麵色平平,就連平時眼底溫和的笑意都淺了很多,幽幽的開口:“不是有句話說,隻有對在乎的東西和在乎的人才會顯得小氣,我覺得說的很有道理。”
江寒霜臉上的笑有點僵住,在還沒想好接著要說什麽的時候,容初就衝著她一笑:“寒霜,你喜歡封疆嗎?”
江寒霜又是一頓,連臉上掛著的幹笑都斂了,站在容初的病床前,時間遲鈍了三秒:“不喜歡!”
容初聽到他心裏想要的答案,卻還是開心不起來,因為女人遲鈍了三秒才回答,這三秒,代表著她在思考,在判斷,這個問題該怎麽回答,而不是她心底的想法。
“那我呢?”
容初臉色有點泛白,眸子裏透著從未有過的,期待的目光。
他聲音不高,簡單的三個字卻落在江寒霜的耳膜上,如金屬敲擊,讓她徹底慌了。
人說她長得漂亮,可是真正跟她表白過的人並不多,若是那種富家子弟的調戲,她每每都能很自如的應付,可是容初,偏偏是容初……
容初是她來到江城遇到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她人生活到現在,數得出的朋友,她甚至一度以為,如果她沒有選擇再次回到蓉城,她可能會喜歡上這麽一個男人,永遠像春日裏的陽光,連笑都帶著溫度,盡管這是她曾經的希望,可現在,她不能點頭。
一個生活在淤泥裏的人,有什麽資格去愛。
或者她不想拉著容初進入她這淤泥一般的生活。
江寒霜一瞬的晃神,麵色就恢複如常,對容初笑著道:“怎麽?容醫生還真生氣啊,學會跟我開這種玩笑捉弄我?”
容初的眸,漸漸的暗淡了下去,心髒像落入了很深很深的水底,深不見底,被水壓得逐漸窒息,臉上卻還要裝得若無其事。
容初扯著嘴角笑,跟原來那種帶著溫度的笑完全不一樣了。
“看起來好像你沒有上當,還很輕易的被你戳穿了,真失敗啊!”
江寒霜笑笑,換了話題:“體溫正常了麽?”
“嗯,正常了,今晚睡覺大概就不用躺在這裏了!”容初淡淡的回答。
“嗯,那我就放心了!”江寒霜看了看時間,接著問:“你晚上什麽時候回去,我勉強給你當一次司機?”
容初笑著搖頭:“那我處於紳士風度,還得把你送回酒店,很不劃算的!”
江寒霜撇嘴,兩個人這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假裝剛才的對話沒有發生過。
她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張秘書打來的。
滑動顯示屏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的張秘書先說話。
“江小姐,您現在在哪?”
“有事?”
“總裁說……他、他要出院,可是總裁身上的傷……要不您勸勸他?”
“他要出院就出院,我為什麽勸他?”江寒霜冷嗤,封疆這家壞還真是矯情,天天閑著沒事喜歡折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