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封疆,你天天出門,都不帶臉的?
江寒霜的音調不高不低,但聲音已經被門外的女人聽見,瞬間臉上紅了一片,停滯在空氣中的手猛然收回,後退了一步。
眼看著那門板又晃動了起來,門口的女人再沒敢看一眼,轉身匆匆的離開了。
有錢人的圈子,看上去光鮮亮麗,可很多人沉迷聲色犬馬,什麽事情沒見過,在洗手間偶有人偷-情取樂,那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耳邊聽著急匆匆遠離的腳步聲,江寒霜怒視著男人,臉上不自覺爬上一層紅暈,雖是板著臉嚴肅的樣子,在封疆眼裏,卻有了種嬌羞的味道。
“封疆,你天天出門,都不帶臉的?”
女人手臂推在男人肩膀上,不想跟他距離這麽近。
封疆撐在門板上的手鬆開,落在女人的臉頰,身子卻靠了上來,唇上低低的掛著笑:“原來江小姐也有怕被人看見的時候?”
“比不上封少!”江寒霜瞥臉,側開男人的氣息。
封疆的手從她的臉頰滑落到女人精致的下巴上,挑起,強行讓女人的目光對上她的:“今晚我送你回家?”
江寒霜瞳眸看著男人,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勾著唇笑:“封少,你什麽還都沒做呢,就想占便宜,您做生意的時候,也沒碰見過這麽傻的人吧?”
封疆倒也不著急,鬆開手垂下插入西裝褲兜:“自然,我明天給你驚喜?”
江寒霜笑而不語,挑了挑眉梢,“那我可以走了麽?封少?”
男人側身讓開距離,不攔著她離開。
江寒霜再沒看男人一眼,推門從洗手間出來。
她出來後,才想起來宴會的時候,是坐著習沉的車過來的,本來也是習沉要求她來的,她要走,自然而言的想著,要問問習沉。
她沒車,除了習沉,這個宴會上她再沒認識其他朋友。
從手包裏拿出手機,江寒霜撥通習沉的號碼,手機裏大約響了兩個嘟嘟聲,就變成了忙音的狀態,習沉掛了她的電話。
江寒霜看著手裏的手機,想了一會,決定算了,自己出門打車。
習沉在宴會廳後的花園裏,初秋的季節,草地長成了墨綠的顏色,男人穿著深色西裝,挺拔的站在那,周身圍繞著一股冷沉的氣場。
他沒說話,隻是擰著眉。
麵前的女人,踩著高跟鞋,雖然個頭上顯得不那麽嬌小了,可身形還是很削薄,米白色的裙子,在淺黃色柔和的燈光下,更襯得膚色雪白,裙子下擺直到腿彎處,露出纖細白皙的小腿,乍一看可愛,可再看,因為那削薄骨感的身材,又有些性感。
萬澤伊低頭咬著下唇,仿佛在忍耐著什麽,左手捏著右手指,一張臉上都是落寞,安靜的空氣被男人一通電話攪亂,讓她肩頭一陣,趕緊仰頭看著男人的動作。
她怕,習沉接了一通電話,就這麽走了。
萬澤伊圓圓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男人,手指捏緊生怕這男人會突然轉身,已經做好了拉著他的準備。
索性,習沉低頭看了眼手機,就掛斷了。
萬澤伊提起來的心髒,又落了回去,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正好被習沉撞個正著:“既然你也沒什麽意見,以後不要出現在我跟前了。”
男人聲調不高,但透著冷沉,絲毫不在意麵前女人會有什麽反應,似乎是下了命令,又怕女人不死心,繼續道:“我上次已經說了,我也不是不能打女人,嗯?”
萬澤伊蹙著眉心,仰頭呆呆的看著男人,突然倔起來,搖頭:“不,就算你真的打我,我也會找你的,想盡一切辦法的,在所有能看見你的地方!”
習沉眸色陰鶩,冷盯著女人,猛地抬手鉗住女人的下巴,把她臉頰處的肉都捏變了形,“萬澤伊,你是覺得,你曾經是我看上過的女人,所以肆無忌憚?”
他說完,唇上一頓譏誚,冷涼的笑出聲:“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這個人不喜歡二手的?”
萬澤伊瞳眸帶著瀲灩的水色,一張小臉雖然被習沉捏的有點變了形,好像都不影響她的美,眼睛裏氳著水汽:“可是,習沉,我還喜歡你。”
習沉對這個“喜歡”二字似乎極為看不上眼,不屑的笑:“萬澤伊,倒貼是不是一直是你的強項,當初你裝清純少女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還想來這招?”
“我從來都是喜歡你的!”女人看著她,說得無比認真。
“那你嫁給一個外國男人?讓你留的時候,你怎麽不留?”習沉惱了,甩開女人的下巴,整個人看起來都無比煩躁,眸子裏的冷光如一張大網,投向女人,越收越緊,想把她捏死的心都有了。
萬澤伊去拉男人的胳膊:“習沉,我並沒有跟Breeth有過什麽!”
在她碰上男人胳膊的一瞬間,就被男人甩開:“我說滾!”
萬澤伊被甩開的雙手,空落落的在空氣中停留了幾秒,眼睛突然堅定了起來,仰頭定定的看著麵前盛怒的男人。
下一秒,已經不管不顧的撞到男人懷裏去,腦袋蹭著男人的胸口,手臂環在男人腰上,用力抱著:“不,我不走。”
她悶悶的說著,幾乎都要哭出來,最終還是忍了下去。
習沉突然被女人撞入懷裏,本來盛怒的臉上更加暗沉,像是能滴出水來,右手落在女人削薄的肩頭,冷鶩出聲:“滾!”
“不。”萬澤伊悶在男人胸口,圈在他腰上的手臂又緊了緊,怎麽都不鬆手。
習沉的手,用力拉著女人的肩頭,想把她從自己身上掀開,但沒有掀開。
萬澤伊是用足了勁,雙手死死抱著男人不撒手,咬牙忍著肩頭骨頭幾乎被捏碎的疼,把臉埋在男人的胸口,鼻息間都是男人清冽好聞的氣息,悶悶的出聲:“習沉,我愛你。”
男人手上的力道,徒然鬆了。
他動作頓住,耳邊聽女人這一句,臉上由冷沉變得無奈,但也不過是一瞬即逝的神色,很快又恢複了之前的決然:“我也不是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你這麽做戲,自己不覺得惡心麽?”
萬澤伊肩頭一顫,似乎被男人戳在心上,卻又不死心的重新抱緊男人,仰頭踮起腳尖,快而準的吻上男人的唇。
習沉的身形,僵硬了一下,垂眸看著吻上來的女人,還真是死皮賴臉!
男人菲薄的唇,就那麽任由女人吻著,軟軟的觸感,甚至撩動了他埋在心底最深層的一絲念頭,但那念頭太微弱,並不能順著他的神經而控製他的動作。
所以,男人就一動不動的讓女人吻著,唇上冷涼,如冰雕一般,即便萬澤伊伸起舌尖想撬開他的唇,他也沒有半點回應的,抿著唇冷眼旁觀般看她。
像看戲般的。
萬澤伊吻著吻著,完全沒有門路,男人又跟雕塑一樣,沒有任何回應,她自然也就沒了味道,失落挫敗的鬆開男人的唇,臉上委屈的盯著男人:“你就這麽討厭我?”
“討厭?你這麽看得起自己?”男人抬著唇角不屑:“你是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人,可你偏偏又回來礙眼,說討厭,是不是太輕了點,嗯?”
萬澤伊的眸子晃了晃,眼瞼垂下,“好……我知道了……”
她回來的時候是信心滿滿的,可現在,她突然有點怕了,習沉不愛她了,一個不愛她的人,她還有什麽資本放肆,有什麽資本纏著不放?
“那還不鬆手?”
男人垂眸,冷眼看她。
萬澤伊的手,觸電般的,真的就很快鬆了下來,並往後推開一步,眼底涼涼的看著麵前的男人,是啊,兩年了,這個男人也許已經不愛她了,如果不是她重新出現,會不會他已經忘記她了?
“對不起。”
萬澤伊說出這句後,失魂落魄的轉身,最後那一絲黯然,被男人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