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艱難的決定
沈溢睜開了雙眼，過了好久，總算熟悉了這片黑暗。
果然，和係統升級那天相比，並沒有什麽不同，他一下線，就被傳送到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沈溢並沒有多餘的心情，他用一種極為不耐的聲音扯著嗓子，目光直指黑暗的深處。
“所長！所長！”
渾厚的聲音不斷在這片黑暗回響著，良久，那輛看著眼熟的、帶著驅動的四輪小車才出現在他的視野裏麵。
所長仍是一副和藹老人的模樣，他樂嗬嗬地看著沈溢，眯縫著眼睛，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
“那麽大火氣幹嘛……”
“少廢話！楚雅在哪裏？”
聽到沈溢毫不客氣的嗬斥，所長倒是沒有惱怒，他咳嗽了一聲，屏幕的右下角，出現了一塊分屏，影像中，楚雅安詳地睡在營養艙內。
“我是說，我要今天的影像！”
沈溢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完全沒有讓步的意思，再看所長這邊，隻是瞥了沈溢一眼，並沒有
下一刻，所長單獨打了一個響指，屏幕下方，載有楚雅鏡頭的左上角，出現了現在的時間。
然而，沈溢冷笑了一聲，瘋狂的眼神背後，是異常冷靜的作法，不管別人如何認為，今天，沈溢親眼見不到楚雅本人，他就不會罷休。
想到這裏，沈溢一把抓住了鏡頭，根本沒有放手的意思。
“等等，你瘋了嗎？”
所長的聲音出現了慌亂，該說他是已經技窮，還是有所忌憚，總之，一上來，他就動用了殺手鐧。
“你忘了你的妹妹嗎？”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之後，沈溢的眼睛變得更紅了，連帶著，捏著屏幕的右手食指，更加用力了。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步，和眼前這人，多少有些關係，沈溢又何嚐不知妹妹還在對方的手裏，隻是，楚雅對沈溢來說，同樣很重要。
現在的沈溢，隻想下線，親眼確定楚雅的安危。
“我想下線。”
並沒有得到積極的反饋，沈溢將剛才的話，再次說了一遍。
“再說一遍，我要下線。”
“之前不是說了嗎，帶出那串代碼之後，你才可以……”
沈溢掄起了右拳，猛地發力，下一刻，好好的屏幕，被砸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時不時的，不斷冒出藍紫色的電花。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屏幕殘存的地方，接連敲出了這樣的字眼，沈溢還沒來得及看清，一團暗黑色的火焰，從屏幕的某處飛了出來。
沈溢躲閃不及，直接被火焰罩得幹幹淨淨。
…………
角落裏的某處，一道人影閃過，古塵出現在了這裏，他望著沈溢消失的地方，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傳來一陣陣虛弱的咳嗽聲，才將沈溢從昏迷的沉睡之中，召喚了起來。
“古老頭，你怎麽在這兒……”
“咳、咳……”
古塵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沈溢的話，他先是支棱起耳朵，仔細聽了聽周圍的動靜，良久，才開口說著。
“沈小子，這裏還算安全，你的妹妹還有楚雅，已經被我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也快逃吧……”
憑借虛弱的光亮，沈溢勉強看清了周圍的環境，就算肉眼看不見，他也能明顯感覺到古塵的狀態不對，那是一種隨時會消失的感覺。
“古老頭，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
“我沒事，咳，咳……”
說完這話，古塵又咳嗽了幾聲，一點兒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我動用了留在現實中的最後一點能量，更改了營養裝備的權限，就算是封希，也沒什麽辦法，現在的楚雅和冰凝，非常非常安全，咳，咳。”
“沈小子，恐怕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說到這裏，古塵的聲音有些哽咽，他也不想這樣，然而，之前救走沈溢，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
如果讓古塵再選一次，就算明知道會影響之後的計劃，他也會這麽做。
“什麽意思？”
沈溢的聲音夾雜著一絲顫抖，一絲不好的預感，從他的心底滑過。
“有一項計劃，需要我暗地進行，所以我要消失一段時間……”
沈某人長舒了一口氣，並未聽到那個不好的回答，這多少讓他長舒了口氣。
然而，如果他再細心一點，也許會發現古塵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虛浮，右手大拇指時不時地摸著左手食指的第二指節。
這些，全都是說謊的表現，隻不過，現在的沈溢，全被那些雜亂的情緒填滿，根本沒有發現什麽古怪。
“那楚雅她……”
“不太好，不過……”
聽得沈溢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不過，聽古老頭的話，事情似乎另有轉機。
“不過，現在還沒有危險，唉，解鈴還須係鈴人，楚雅的事情，隻有妖族才能解決。”
“沈小子，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直到後來，沈溢才真正了解這句話背後的意思，隻是那時，為時已晚，現在的沈溢，並沒有太過在意，全當是老友臨別時的問候。
“你就放心吧，交給我了！”
沈溢拍了拍胸膛，臉色似乎好了一點兒，古塵深深地看了沈溢一眼，眼中流露出了某些不舍的感情。
“那麽，從現在開始，時間開始加速。”
話音未落，古塵揮了揮右手，他的身影一點點化作虛無。
“等一下！”
沈某人張開了雙手，還要說些什麽，這時，他的腦海之中，突然多了一些莫名的東西，信息爆炸之下，他直接暈了過去。
永別了，沈小子，如果有緣的話，也許咱們還會在奧西斯的山峰碰麵，有鳳鳥和食夢貘陪著沈溢，接下來的妖族大戰……
罷了，臨走的時候，就再交給這混小子一個禮物吧，想到這裏，古塵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直接將手中的佛串扔向了沈溢。
伴隨著空氣的律動，古塵存活於世的最後一絲證明，也徹底消散在空氣之中……
良久，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了一絲光亮，在無人注視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一個迷你型的小沈溢，從沈溢的胸口一點點爬出，小沈溢費力地爬上了佛珠的頂端，隻見他嘿嘿一笑，直接笑納了這串意義非凡的佛珠。
哢、哢、哢。
也許是佛珠質地過於鬆脆，當然，也可能是小沈溢的牙口太好，總之，沒過多久，那串佛珠就被小沈溢徹底咬碎了。
他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臉上帶著一絲絲佛光，又鑽回了沈溢的胸口。
…………
“加油，快衝啊，光頭和尚！”
沈溢搖了搖頭，他總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麽東西，然而，大敵當前，容不得他有一絲一毫的馬虎。
他抽出了五行秘寶，一臉凝重地看著對麵的這名盜賊。
知行合一拿著一把青藍色的匕首，意念一動，一道道殘影在擂台滑過，乍一看去，沈溢的對手，似乎由一個變成了無數個。
三十倍重力！
然而，也不知知行合一使了什麽寶貝，之前屢試不爽的重力攻擊，也失去了魔力，對方的身影隻是略微一滯，又直接攻了過來。
匕首與斷劍之間的劇烈摩擦，帶起了無數火花，在沈溢光頭的映襯之下，顯得異常奪目。
不少玩家被兩人的這一對決，弄得腎上腺素分泌過多，一時之間，將擂台上的氣氛點燃到了最。
此時看台上的某處，墨離打量著擂台上的一切，一種極為古怪的違和感出現在了她的心頭。
那是一種宛如魚刺卡在嗓子眼兒，不吐不快的感覺，她到底忘了什麽呢？
墨離搖了搖頭，全都是自己沒有休息好，是臨時產生的錯覺，想到這裏，她自嘲地笑了又笑，將注意力又放回了賽場。
短兵相接之後，兩人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前的試探攻擊，讓雙方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下一回合，發生了一件足以讓人大吃一驚的事情，沈溢扔掉了手中的五行秘寶，單憑一雙肉拳，直接攻向了知行合一。
沈溢的右手冒著一股股黑紫色的火焰，奔著對方的麵門而去，知行合一冷笑了一下，青藍色的匕首上下翻飛，一塊小小的冰盾，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然而，他的笑容還未綻放，之前那團黑紫色的火焰，帶著一股晃晃悠悠的痕跡，在剛接觸冰盾的一刹那，突然爆裂開來。
近在咫尺的爆炸，讓知行合一根本來不及躲避，那股爆炸的威力，一點都沒浪費地賞給了他。
於是，在眾人的驚歎聲中，知行合一化作了一團團意義不明的碎片，隨風消失在了這裏。
“沈溢vs知行合一的比賽，沈溢獲勝！”
這話剛一說完，裁判才舒了口氣，連日來的征戰，多少讓他有些疲憊，現如今，就隻剩下了二十名選手，勝利就在前方，距離大會的完美落幕，隻剩下一步之遙。
沈溢奇怪地看了擂台的某個角落，他總得似乎有什麽人無聲哭泣著，一點一點召喚著他的名字。
那是一種將他的心揪住，又狠狠擊打了幾下的感覺，不知何時，他的眼裏噙滿了淚水，連帶著，剛剛勝利的喜悅被衝淡了不少。
他再次環視了一遍擂台，暗柔、墨離、雨殤、邊若雁、洛珂，大家都在這裏，然而，他的心中少了一塊。
他總覺得，有什麽人被他刻意遺忘了，似乎還是什麽重要的人。
沈溢晃了晃頭部，跟隨著觀眾歡呼的旋律，一點一點朝著擂台的邊緣移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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